對這種傳言,光頭男人自然是往心裡去了。
可是他身份低微,在大唐表現出來的,自然就是規規矩矩的良民形象,可他能接觸到身份地位最高的,也不過是沒有功名在身的讀書人。
那種新式武器是什麼模樣,有什麼效果,他一概不知。
可武器......
無非就是刀槍劍戟、斧鉞鉤叉。
但現在看邸報上的內容,似乎這種新式武器的威力有些超出他的想像?
「不良人出動八人,瞬息擊斃敵匪六人,無一傷亡。」
這句話,不是給別人看的。
就是給他看的。
自己在向大唐亮出獠牙的時候,大唐也毫不客氣的彰顯自己的武力。
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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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新式武器要比自己想像的還要強大。
光頭男人有些心動,心裡暗暗盤算,接下來的目的,就是要儘可能的接觸到這種新式武器,然後掌握它!
就在這個時候。
咚咚咚——一陣敲門聲。
沒有暗號,就是普通的敲門聲。
一名小廝走了出去,把門打開。
是不良人,一共四個。
「官爺,您有何貴幹?」小廝愣了一下,聲音加大了幾分,恭恭敬敬的問道。
這話也是說給屋子裡的人聽的。
不良人微微一笑,為首的從懷裡掏出一張白紙:「根據群眾舉報,有看到突厥模樣的人往來這間屋子,這是搜查令。」
「我們是過來搜查的。」
白紙黑字,上面還有官印。
小廝不敢阻攔,只能把他們給放了進去。
四個人進了院子後,兩個人分散開,往其他幾個房子走去,為首的那名讀書人則是帶著一人,在小廝的引領下,到了主屋。
光頭男人閉眼打坐,聽到動作後站起身,向他們行禮。
不良人眯著眼,輕聲說道:「你就是這間房子的主人?」
光頭男人點頭:「沒錯」
不良人又繼續問道:「我聽聞有人舉報,你這裡有突厥、契丹長相的人往來,是不是真的?」
光頭男人又點頭:「是。」
「你和他們是什麼關係?」不良人又接著問道。
光頭男人沒有回答,只是看向這位不良人身後的那人,一手拿著筆,一手拿著本子,正在寫著什麼:「這位官爺是做什麼的?」
不良人回頭看了一眼:「他是書記員。」
「做筆錄的。」
「現在是我們不良人執法的一個環節,當我們開始辦理案件,對涉案人員進行審問的時候,都要進行筆錄。」
「你不用在意,把他當一個擺設就好,除了記錄,他不會有其他的行為。」
光頭男人笑著點點頭:「不愧是大唐,竟然還有這種好辦法。」
不良人微微一笑,對光頭男人多了幾分好感,語氣也更加柔和幾分:「說一下吧,你和那些人是什麼關係?」
光頭男人輕聲說道:「他們是我這的租戶。」
「但我和他們也沒什麼交集,這群人半年前住進來,向來神神秘秘地很。」
不良人頷首:「只是租客?可否有合約之類的證據。」
光頭男人應聲:「當然是有的。」
「小五,去把合約取來。」
一旁小廝蹙步離開,不多會就回來,手裡還捧著一隻匣子。
光頭男人打開匣子。
裡面滿滿當當都是泛黃的紙,他挑挑揀揀,從裡面取出來三張紙,放在了不良人面前:「這就是他們租我屋子的時候,立下來的字據。」
不良人看了看,臉上神色更加輕鬆了幾分。
就在這個時候。
屋子外的兩個人不良人走了進來,一人手裡提著幾把刀,另外一個人手裡拿著一頂狼頭帽,以及幾隻陶瓶。
「江哥,發現不得了的東西了。」一人晃了晃手裡的陶瓶和狼頭帽,「是和那天晚上,那群人一樣的東西。」
另外一人也開口:「這幾把刀,也沒有在我們那報備過,是私藏的。」
不良人面色驟然大變。
之前溫和的神色一掃而空,猛地轉頭看向光頭男人——光頭男人臉上也帶著一陣驚慌,不是事情暴露的驚慌,而是一種意料之外的驚慌。
「你叫什麼名字?」不良人聲音漸漸嚴肅起來。
光頭男人回到:「小人姓許,名釋比。」
「大唐人?」不良人又問道。
光頭男人點頭:「對,大唐人。」
「在長安住了多久?」
「自小就是在長安長大。」
「你父母呢?」
「早亡。」
「可有親戚朋友?」
「在洛陽有親友,不過有數年不曾往來過了。」
「你是做什麼營生的?」
「租房,似他們這種異邦來客,在長安謀求一個住所,出手也大方,一間屋子就每月就能租二十兩一間,往外租三間,每月能有六十兩。」
說著,光頭男人把匣子往不良人那推了推:「這是我這些年來租房的字據,從武德年間,小人便這麼做了。」
不良人隨便拿起幾張,看了幾眼。
就如光頭男人說的那樣,的確是從武德年,他就開始做租房的生意。
「你為什麼會留光頭?」不良人看著字據,忽然開口問道。
大唐現在雖然不忌髮型。
但光頭總是少見的,甚至尋遍整個長安城,除卻廟宇中的那些人之外,留著光頭的,恐怕也就只有這位許姓男人一人。
光頭男人回道:「小人是佛信徒。」
不良人點點頭,站起了身:「這些東西,還請你留存好,等會我們還會過來一趟取個證,到時候還要麻煩你一下。」
說著,不良人接過一旁記錄員手裡的本子,擺在了光頭男人面前。
「你看看筆錄,如果確定上面的文字沒有問題的話,還請簽字畫押。」
說著,他從懷裡掏出一支筆、一盒印泥,放在了光頭男人面前。
光頭男人一愣,沒想到還有這麼一出。
不過還是依言,確定筆錄上的內容,就是剛剛他說的那些話,乖巧順從地簽字畫押。
不良人也同光頭男人一樣,簽字畫押。
這一份筆錄才是真正有了法律上的效意。
等不良人離開。
光頭男人臉色漸漸陰戾起來:「大唐的不良人都是狗鼻子嗎?這才兩天,竟然就追到這裡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