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真這麼說的?」那名紅巾賊眼裡露著驚訝。
宋河舉起手中的箭矢,指著箭頭說道:「你看,箭頭是經過打磨的,那些課咱都上過,把一塊石頭磨的這麼鋒利,是孩子能做到的?」
紅巾賊沉思一下,點了點頭。
說的很在理。
想要把石頭磨成這麼尖銳的樣子,沒半個時辰是做不到的。
如果只是孩子玩耍的話,沒必要費這麼大心思去弄這麼個東西。而且這樣並不安全,如果只是想玩射箭的遊戲。
以孩子的身材,也用不到這麼長的箭矢。
箭頭更是應該用布料包裹起來,以免玩鬧的時候出現誤傷。
更不要說,這支箭矢是出現在一頭獅子屁股上。
家長得多大的心眼,才能放任自己的孩子去同一頭獅子玩鬧。
不。
紅軍賊一愣,他想到一件更可怕的事。
大唐是沒獅子的。
但獅子的形象早就在漢代的時候,隨著佛教一同傳入了中原大地,他們都清楚,這是一種極其兇猛的野獸。
尤其是剛才捕獵那頭受傷的獅子的時候,他對獅子的兇猛更是有了深切的了解。
像他們這樣的精銳小隊對付起來都很困難。
更不要說尋常獵戶......
所以一般而言,在有人跡的地方,對野獸都是要進行清掃的。
例如說長安。
在林深還沒有出現之前,大唐的軍伍就會不定時的對長安城附近的野獸進行清掃,都會除去肉眼可見的凶獸。
野豬、熊、虎.......
人們偶爾能見的,也就只是狐狸、兔子這種攻擊力並不是太大的動物。
所以,如果這裡真有一個王國的話,得多大的心眼,才能夠放任這種野獸活躍在有人活動的區域生活。
宋河拿著這支箭矢揮了揮,發出一陣咻咻的破空聲:「這木頭的材質還挺不錯的,有韌勁,用來用槍桿是最好的。」
他口裡的「槍」,指的是以前用的那種長杆利刃的刺擊冷兵器。
一旁的紅巾賊搖頭笑了笑:「現在誰還用那種槍,都用這種槍了。」
說著他往身後拍了拍。
燧發槍發出來一陣清脆的聲響。
宋河搖搖頭,放下箭矢,擺了擺手:「既然已經確定這附近有人煙,那我們就在這裡正式駐紮起一個臨時營地。」
「這幾天兄弟們也累壞了。」
「慢慢的搜索,找到那群人的蹤跡。」
說著,宋河愣了一下,抬起腦袋,隔著遠遠的看了一眼那群趴在篝火旁等著烤肉的墨洛溫士兵。
「語言不通是個大問題,一切以我們的安全為主。」
「不過,要是能抓活口,那就抓活口。」
「別做殺虐的事,咱是來開發這個地方的,有當地的原住民引路,總比我們自己在這重新探索要好的多。」
「而且他們也是一股有生力量,墨洛溫那邊的人手就已經不怎麼夠用了,總不能再把那個地方的人調遣到這裡來吧。」
語言是一個大問題。
在大唐時,宋河還沒這種感覺。
無論是去突厥,還是去高句麗,一口漢話就足以應付一切。
可到了墨洛溫之後。
了解這裡幾乎是一個地方一種語言之後。
他才感受到......為什麼在不少讀書人的嘴裡雖然總是罵始皇帝暴虐無道,可罵著罵著又總會夸幾句。
「車同軌、書同文」這真是功在千秋的六個字。
紅巾賊點點頭:「成,六哥,等會吃飯的時候,我和他們好好說道說道。」
特琦諾。
是在這片高原上為數不多的幾個部落,也是這往來附近最強大的一個部落。
和其他印第安人沒什麼不同。
他們擁有著幾乎一樣的文化,只是他們除了信仰羽蛇神之外,還信仰著一位女神,他們堅信是這位女神賜予了他們肥沃的土地。
賜予了他們玉米和土豆。
而不是像其他部落那樣,認為這些東西是由羽蛇神給他們帶來的。
大蟒是這支部落的酋長,幾乎和其他酋長一樣,他享受著這個部落最好的生活。
就在他躺在鬆軟的草椅上,正在愜意的享受著他自認為天底下最好的生活的時候,一個人撩開草簾走了進來。
是一位極其魁梧壯碩的男人。
大蟒認識他,這是這個部落最強壯的男人落日。
印第安人的名字,是以他們父母第一眼見到的東西來去命名的。
落日聽起來並不是那麼的強壯。
可他曾經和一頭獅子搏殺過,並且還活了下來,雖然他也並沒有殺死那頭獅子,但能夠在獅子的口下存活已經是極其了不起的一個成就了。
但大蟒對落日是不屑一顧的。
他們的部落是不缺乏糧食的。
印第安人雖然居住在高原之上,但他們並不是一個遊牧民族,而是如大唐那般的農耕文明。
玉米、土豆,在這片土地上蓬勃的生長著,可以餵飽每個人的肚子。
想吃肉食,還有馴養好的兔子。
為什麼還要去想著和獅子搏殺,想著去狩獵那些危險的動物?
「有什麼事嗎?」大蟒眯著眼,輕聲說道。
「偉大的酋長,我發現了外人的蹤跡。」落日的聲音很是恭敬,即便他可能一拳頭就能把這個年邁的酋長打死。
大蟒撇了撇頭:「外人?」
「應該又是被驅逐出部落的罪人吧,不用管他們,就讓他們在草原上自生自滅去吧,如果他們想要投靠過來,就殺了他們。」
落日搖了搖頭:「不,我偉大的酋長,那群外人很古怪。」
「他們身上穿著綠色獸皮製成的衣服。」
「攜帶著一種極其古怪,沒有刃口的武器。」
「我發現他們的時候,他們正在捕獲一頭獅子.......」
綠色獸皮製成的衣服?
這話讓大蟒愣了一下。
在這片土地上,他從來都沒有見過任何綠色獸皮的動物,倒是有不少蜥蜴的皮是綠色的,可是蜥蜴的皮並不適合製作成衣服。
落日還在繼續說下去。
「我沒有敢盯他們太久,我的直覺告訴我,他們是很危險的一批人,要比獅子危險很多、很多。」
他的臉色十分慎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