側門裡走出來的並不是他們等候許久的商賈隊伍。
而是一隻奇形怪狀的生物。
有.....五個頭?
肩胛、手腕上都各長著一個腦袋。
這把他們嚇了一跳,怎麼從楚王府里跑出來這樣一個畸形的生物!
等到這有些畸形的怪物靠近他們,他們才看清楚「這個生物」的原貌,是夾著四個人的林大。
剛才的風雪有些大,讓他們眼前的有些世界有些模糊......
張哥迎了上去。
眼帶疑惑的問道:「大先生,這是怎麼一回事......」
好好的人是走進去的,怎麼就被林大給夾著帶出來了?
林大言簡意賅:「他們不打算走,想留在府上,以此要挾我家主人。」
「不慣著他們這些毛病,我就給拎出來了。」
啪一聲——
林大手一甩,把他們四個人給丟在地上。
「你們且在這裡候著,我儘快把他們都給抓出來。」林大朝著幾位不良人微微作揖,而後就抬腿,再次走進入了楚王府。
幾分鐘後,等他再一次出來的時候。
依舊夾著四個人。
後面還烏泱泱跟著一群——都是剛剛被帶進來的那些商賈,一個不拉,全都跟在林大的身後走了出來。
林大第二次回去的時候,他們不是沒反抗過。
可他們加在一起都不夠林大一隻手欺負的。
被林大夾著的那四個人,就是剛剛反抗最兇猛的四個人,至於現在的處境......臉上的淤青已經說明了一切。
看著林大身上掛著的那四個幾乎只剩一口氣的掛件。
這幾位不良人又頓時心驚膽戰了起來。
看這樣子,這幾個人挨打挨的不輕呀......
張哥猶豫著,遲疑要不要開口。
林大一眼就看出他們的心裡想法,經過短暫的邏輯判斷之後,笑著開口說道:「放心好了,我下手有分寸的。」
「他們只是看起來狼狽罷了,實際上內里一點損傷都沒有。」
對不良人,林大的語氣還是很和藹。
只是......
這幾個不良人聽不出來半分和藹的語氣,甚至有些毛骨悚然。
這四個人要死不活的樣子,看起來可一點都不像是內里一點損傷都沒有樣的樣子。不過他們也不會懷疑林大的話。
至少心裡懷疑,也不會在明面上表露出來。
林大把這個人丟下來,擺了擺手:「把這些人領回去吧。」
張姓不良人點點頭。
他們正準備拔腳離開。
林大從懷裡取出幾張木製的卡片,正好和在場的幾位不良人一一對應:「這是殿下吩咐我,讓我交付給你們的。」
不良人們誠惶誠恐的接了過來。
卡上標註著「一百」的字樣,代表這張卡擁有一百兩銀子的消費額度。
「多謝楚王殿下。」張姓不良人拱手作揖,心底最深處的一絲絲怨氣也徹底消失不見。
還是楚王殿下仁善......
林大擺擺手,笑了一聲:「除此之外,楚王殿下還讓我給你們捎帶一句話。」
張姓不良人愣一下,越過林大的身子,看了一眼他身後的那些商賈們。
聽到這句話的商賈們,也是不自然的打了個哆嗦。
顯然......
他們都下意識的認為,這是林深要囑託這些不良人,不要給那些商賈好臉色,甚至能夠偷偷下黑手什麼的。
但從林大嘴裡吐出來的話,還是讓他們有些措不及防:「楚王殿下說,讓你們這段時間多看一些書。」
「雖是不良,但心也是要向著良善的。」
嗯?
幾個不良人都是一頭霧水,有些不太清楚,為什麼楚王殿下要通過林大的嘴和他們說這些話。
多看書?
他們這些不良人......什麼時候捧起來過這些東西。
讓他們看書,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張姓不良人拱手,正色道:「多謝楚王殿下提醒,我等回去之後,定當日夜苦讀。」
林大微微一笑,轉身離開。
等林大完全走進去,關上側門。
不良人才開始有動作,繼續趕鴨子似的,趕著這些商賈們向大理寺走去。
路到一半。
一名不良人突然開口問起來:「張哥,您知道楚王殿下那句話是什麼意思嗎?我琢磨了好久也沒弄明白......」
「咱這群人識個字就已經了不得了。」
「幹嘛還要多讀書。」
張姓不良人搖搖頭,無奈的笑了一聲:「我又不是楚王殿下,我哪知那等人物的意思,不過既然是楚王殿下的話......」
「那聽著受著便是,多讀書又不是什麼壞事。」
說著他頓了一下。
「而且你們還沒有發現,最近長安城中,似乎是在整頓......各種風氣?」
「我們這些不良人還尚好一些,長安渡口的那群,俸祿雖高,但堅決不容許吃拿卡要,若是出現這種事,那可是要治罪的。」
其他幾名不良人點點頭。
內心不由得有些慶幸。
幸好他們今天接下來這個差事,雖然受了些風寒,但僅僅只是一百兩銀子就已經回了本,更不要說還有這麼關鍵的一句話。
對大唐來說......
這個新年格外的不一樣,哪怕是再不敏感的人,也都發現整個長安城似乎都籠罩在一種格外特殊的氛圍中。
風雪欲來的態勢......
就在商賈被抓入大理寺的第二天。
民報和如意娛樂,又統一的刊登上了同一個頭條新聞。
如意娛樂只是簡單的介紹了一下前天和昨天的事。
但民報就這件事,幾乎用了三個版面。
在那些商賈被抓入大理寺之後,雖然最開始提議的那人依舊嘴硬,可其他人幾乎是沒有任何遲疑,就把自己做的那些事給交代了出來。
比如說......
勉強同意了最開始提議的那人,讓他自己私底下去請人教訓那四家無辜商號的事。
白紙黑字的指證,就是再給他五張嘴,他也開脫不了。
當然,只是一天的時間,還尚不能完全給這些人定罪,走法律流程是一件漫長的事——即便是在這個時代,也是如此。
民報可沒給任何官員留情面。
上至魏徵,下至七品官員,每個官員都登上了一塊單獨的板塊,並且在每個人的名字後面,都附上了他們的處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