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朝堂上歷來都跟漏風的篩子一般,很快許多人就聽聞了小道消息,說徐淼和馮盎還有少府監達成了一個協議,在嶺南將要大力開發嶺南的製糖業。【記住本站域名】
這個消息一出,不少人便也開始心動了起來,各自開始合計起了這件事背後可能存在多大的利益。
因為這是一個風向標,意味著馮盎一定程度上放開了對嶺南的把持,讓朝廷有機會把觸手伸入到嶺南之地。
這也意味著嶺南那邊對所有人來說,都有了新的機會。
雖然嶺南身負惡名,號稱窮山惡水,但是實際上嶺南的特產還是相當多的,尤以象牙犀角還有南珠而聞名,當然副產品之中,嶺南的採珠女也是有錢人家追捧的一種特產。
另外嶺南此時雖然還算是荒蠻,可是畢竟先秦已經將其納入了中國的版圖,也持續開發了很多年了,嶺南那邊的氣候適合種植稻米,這時代糧食這種東西,似乎永遠都不知足,所以在嶺南開發水田種植稻米,也是不錯的生意。
現在徐淼在嶺南弄回來了一大批糖霜,風靡長安,讓人都知道了嶺南還是一個十分適合種植甘蔗的地方,徐淼這小子從來都是無利不起早的傢伙,既然他都巴巴的派人跑到嶺南去圈地種植甘蔗,製作糖霜,運回長安之後價格高的驚人。
於是各大家族也都立即心思活泛了起來,開始蠢蠢欲動,也想要去嶺南分一杯羹,但是奈何嶺南那邊氣候惡劣,常年濕熱,煙瘴叢生,山林中虎豹成群,還有不馴服的僚人經常鬧事。
到嶺南發財是好,可是也要有命在才行,嶺南實在是一個既令人嚮往,又令人望而生畏之地。
馮盎前腳剛走,後腳就有一些勛貴們到徐家登門拜訪,向徐淼打聽他是如何讓手下在嶺南那邊站住腳跟的,而且是如何讓他派去嶺南的人,不受當地瘴氣的侵襲,又是如何不懼瘧病(瘧疾)等等。
對於關係一般的,徐淼都客氣的將其打發了,但是對於李積、尉遲恭和老程這號人,徐淼卻沒有一點辦法。
這幾個老傢伙仗著和徐淼熟,對徐淼是從來都不會客氣的,而且也把徐淼視作自己的晚輩,徐淼是沒法三言兩語敷衍一下把他們給打發的。
特別是尉遲恭,親自就拎著尉遲寶琪來了徐家,直接闖入徐淼的書房,大喇喇的把徐淼從正位上趕走,自己一屁股坐在正位上,便開始拍著桌子罵道:「臭小子,這麼大的富貴你小子都想不起老子,枉費老子當年那麼提攜你小子!
就這寶琪還是你兄弟呢,你小子真是不地道,這麼大的富貴居然都瞞著老子!
你說吧,怎麼辦?看樣子這熬糖的買賣挺來錢的,我這一大家子養著不容易,你小子給老子也想想辦法!讓老子也從中分潤一點!
要不然你信不信老子以後天天來你家蹭飯,要不就天天去你徐記私房菜蹭飯!」
遇上尉遲恭這個老粗胚,那算是秀才遇上兵,有理說不清了,徐淼陪著笑臉說道:「伯父,我這不也是先去那邊探探路嗎?就是想要看看嶺南那邊種甘蔗成不成!qqxsnew
誰知道馮盎那個老傢伙那麼眼尖,一下就盯上了小子的生意!趁著這次入朝就追到了長安城,死乞白賴的非要跟小子合夥做這個買賣!
我這是沒法子了,才不得不拉著少府監跟馮家合作的!
伯父要是也想做這個買賣,倒也不是不行,製作糖霜的法子我沒法給你,但是怎麼種甘蔗,我讓人教給伯父還是沒問題的!
至於甘蔗種出來我倒是可以讓人收購,保證不讓伯父吃虧就是了!」
正說著就聽見門外老程也大喇喇的直接闖了進來,他們幾個老傢伙來徐家,從來是不讓人通報的,而是逕自就闖入徐府,一點都不見外。
「我說小子,這好事兒也要算我老程一個!便宜不能都讓那姓馮的給占了去!怎麼熬糖這件事你不用管,我們自己想辦法摸索就是了!怎麼種甘蔗這件事,你小子不能瞞著!
我想著老子要是派人去嶺南那邊買幾塊地,姓馮的總不至於不給老子這點面子吧?老子也不搶他的老婆,他能把老子怎麼樣?」老程一頭闖入徐淼的書房,立即就大聲說道。
「對了,你小子把你大舅哥給發配嶺南那邊,現在給你當牛做馬,你派去的人在嶺南那邊活的咋樣?
老子可是聽說嶺南那邊煙瘴叢生,去那邊的人,不少要麼是死於瘧病,要麼是死於跑肚拉稀!
自家人命精貴,要是派人去嶺南那邊,總是不能讓他們死在那邊,要不然的話,誰還去給老子賣命。
你小子也給咱們說說,怎麼才能讓去那邊的人儘量不得那些瘧病或者是拉肚子拉死!」尉遲恭粗中有細,立即又提出了一個問題。
徐淼無奈之下,只能告訴他們,到了嶺南,絕不可隨意喝生水,一切要按照當初他制定的軍中防疫條例來辦,另外讓過去的人,別怕費錢,要隨身攜帶防蚊的蚊帳,穿越濕熱的林子的時候,儘量用白紗遮住手臉,減少蚊蟲叮咬。
另外去那邊要注意衛生,可以帶一些肥皂,天天沐浴,把自己收拾乾淨,別搞得渾身上下的衣服里都是虱子跳蚤,那樣的話,想不死都難!
至於其它,要小心蛇蟲之類的就不用說了,林中的虎豹就看各自本事了,這他可幫不上什麼忙。
於是不久,長安的一些勛貴,便紛紛開始派人前往嶺南,對此李二卻選擇了無視亦或是沉默,根本沒有干涉這些世家大戶亦或是勛貴們派人前往嶺南。
原本嶺南那塊在眾多人眼裡,屬於半開化的蠻荒之地,突然之間就因為徐淼在嶺南弄回來了一船糖霜,成了世家勛貴們眼裡的香餑餑,一批批的人手被派往了嶺南。
這些人各自都帶著家中的手信,去嶺南那邊各找門路,到處開始圈地,很快四月間嶺南就傳來消息,嶺南的羅竇洞僚聚眾起事,聚集了數萬人出山四處攻掠。
具體原因馮盎上書朝廷的時候,並未明言,但是據徐淼所知,這事兒恐怕跟製糖業有分不開的關係。
馮盎回到嶺南,肯定要大量徵用適合種植甘蔗的土地,燒荒開墾開設甘蔗種植園,但是種植甘蔗,也是一個勞動密集型的產業,這就需要大量的人工。
像馮盎這種地方軍閥出身的人,對於當地的土僚是不可能客氣的,當然他也不太可能對已經投順官府的熟僚下手,要解決用工問題,他也不可能花錢招買僱工,所以最簡單的辦法就是乾脆用武力去抓捕躲在山林中不服王化的那些土僚。
這種事情馮盎絕對幹得出來,而且乾的肯定是輕車熟路,加之未來一段時間,不少勛貴也紛紛派人進入嶺南圈地開闢甘蔗種植園,對於人力需求肯定非常大。
當地的洞僚本來就和官府不對路,甚至將嶺南的漢人視作仇敵,時常襲殺當地漢人,襲擊城池或者是漢人聚居區。
而漢人也瞧不起那些僚人,特別是像那些山中並不太開化的生僚,漢人,甚至熟僚,基本上把他們看作是和樹上蹲的猴子沒多大區別,就是一群脫毛的猴子。
未來想要開發嶺南,就要先解決當地一些不服王化,仇視官府和漢人的那些生僚,因為這就是矛盾,想要開發就危害到了那些當地僚人的利益。
而那些生僚,是以部落為單位,腦子裡是沒有國家的概念的,他們是不可能輕易讓出自己生存的家園。
想要開發土地,雙方就只能發生衝突,這個矛盾不可調和,也沒有辦法調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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