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迎接徐淼的人群之中,響起了一片哭聲,原本熱鬧的氣氛也蕩然無存了,徐淼對那些跟著他戰死的手下親眷深施一禮,送他們先回去準備喪事,並且命老萬從家裡撥錢,給他們安排隆重的喪事,不能讓他們家人再出錢。【Google搜索】
直到送走了這些戰亡者家眷之後,徐淼這才轉身走到了一直淚眼婆娑脈脈含情站在一旁看著他的公孫婧和芸兒。
其實他剛才回來的時候,第一時間就用目光和公孫婧還有芸兒打了個招呼,但是卻還是先把戰死之人的骨灰移交給了他們的家眷。
直到這個時候徐淼才來到她們面前,臉上的表情複雜,充滿了欣喜和愧疚,看著公孫婧已經顯懷的身子,上前雙手握住了公孫婧的雙手,嘴唇有些顫抖,張了幾下嘴,這才幹巴巴的說道:「讓你辛苦了!」
雖然只是區區幾個字,但是公孫婧還是覺得頓時一切都仿佛值了,這幾個字裡面,已經包含了所有她想要的。
這幾個月來,自從徐淼離開之後,她便一直在為徐淼擔憂,她很後悔這個時候懷了身孕,如果她沒有懷上孩子的話,那麼她寧可女扮男裝,也要陪著徐淼走一趟草原。
徐淼不會多少武藝,除了騎術馬馬虎虎之外,舞刀弄槍根本就是胡鬧,而他卻要到軍前去面對著無數兇悍的突厥人。
而且徐淼是個會享受的主,在家裡沒事就喜歡在嘴上抓撓,鼓搗各種好吃的。
另外他還很懶,怎麼舒服怎麼享受,為了舒服,不惜大動干戈,在家裡搞出不少稀奇古怪的東西,比如會一拉繩子,就沖水的茅廁!
比如打開通閥就會有水流出來的淋浴頭!還有天熱的時候,用水力帶動旋轉,能吹涼風的那種水力風扇。
天冷的時候,他還給家裡的房子下面鋪設了陶瓷燒制的管子,通入熱風之後,屋子裡地面就熱了起來,整個屋子都會暖洋洋的,一點都沒了寒意。
可是他這樣一個會享受的傢伙,卻在天最冷的時候,被皇帝派到了冰天雪地的草原上,去隨軍征戰,討伐東突厥。
除了要冒著刀箭加身的風險之外,還要忍受塞外的酷寒以及粗糲的食物,她真的很擔心徐淼能不能受得了那種生活。
雖然小妹婉兒對此不屑一顧,說她哥哥一定沒事的,因為他們小的時候,家裡非常窮,可以說就是家徒四壁,冬天的時候,家裡連禦寒用的被褥都沒有,只能抱著她哆哆嗦嗦的縮在屋子裡的草窩裡,渡過一個個的寒夜。
那時候他們每天都吃不飽飯,能吃上粗糲的糜子饃饃就已經是謝天謝地了。
所以現在就算是她哥哥去了塞外打突厥人了,憑著他的本事,也不會受太大的罪。
這話雖然讓公孫婧和芸兒多少有點寬慰,但是一想到草原上那麼冷,聽說連續幾年草原上到了冬天都出現可怕的白災,鋪上厚厚的積雪。
連牛羊都被活活凍死了,更何況是人呢?就算是現在徐淼的身份尊貴了一些,到了軍中有人照顧,但是一想到虎子、胡昊他們那幫粗手大腳沒心沒肺的傢伙,在負責照顧徐淼,公孫婧就覺得很不放心。
而且徐淼走後,一直也沒有來信,只能偶爾聽到城裡面傳來報捷的消息,說在什麼時候,什麼地方,唐軍又打了一場勝仗,斬首多少!
可是他們並不知道徐淼到了軍前之後,會隨軍到什麼地方,即便是傳來捷報,他們也不知道徐淼到底怎麼樣了。
直到後來傳來了一個消息,他們才總算是得到了徐淼的一點信息,那還是捷報,說萬年伯徐淼率部在陰山的北魯溝,以少勝多,斬首近萬,殲滅了一支突厥大軍。
這個消息傳到徐家莊子的時候,讓公孫婧他們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們都知道徐淼並不太通兵事,這次到軍前效力,很大可能也就是只負責管一下醫營,充其量管一下工匠或者是輜重帳目之類的事情。
但是她們都沒想過,徐淼有一天居然會領兵和突厥大軍對戰,而且居然還是以少勝多大獲全勝,這簡直不可思議。
公孫婧也連忙派老萬去打聽這一仗的詳細情況,但是這種事情屬於是朝廷的軍事機密,只說了個大概,卻不容易打聽到這一戰的具體過程。
但是有一點讓她們更加擔憂了起來,那就是徐淼可能並不像她們想像的那樣,只在軍中管點後勤方面的雜事,而是帶兵參戰了。
接下來他們就打聽不到徐淼新的消息了,等到前段時間,才忽然間又一次聽聞到大捷的消息,說宿國公和吳國公還有牛進達的兒子在草原上將頡利生擒活捉,這一下他們才放心下來一點。
因為他們都知道了程處默和尉遲寶琪、牛明玉偷偷翹家跟著徐淼,陪徐淼跑軍前去了,這三個傢伙沒事,那麼徐淼肯定沒事。
而且頡利被俘,也就意味著這一場北伐已經徹底打贏了,接下來就離徐淼回來不會太久了。
果不其然,又等了一個月左右,今天一早徐淼派出的護衛便跑回來報信,說家主今天可能就會到家了。
公孫婧和芸兒懸著的心這才徹底放下,連忙讓老萬準備迎接徐淼。
現在徐淼終於全須全影的站在了她們的面前,公孫婧滿心歡喜,上下仔仔細細的打量著徐淼。
徐淼雖然出發的時候,也帶了不少甘油,說是到北方之後用來擦臉擦手用,防止手臉皴裂,但是幾個月的戎馬生涯,還是讓徐淼黑瘦了不少,臉上的皮膚變得粗糙了許多,皮膚也皴裂了。
而徐淼抓著她的雙手,也變得很是粗糙,低頭看一下徐淼的手,上面也布滿了皴裂的痕跡,根本不像是走之前細皮嫩肉的那雙手。
公孫婧鼻子一酸,把雙手從徐淼手中抽出來,鄭重的對徐淼施了一禮,萬福以後顫聲說道:「妾身沒事,夫君此行受苦了!」說著兩行眼淚就順著俏臉的面頰流了下來。
徐淼一看到公孫婧流眼淚,旁邊芸兒也跟著掉眼淚就慌了手腳,手忙腳亂的用手去擦公孫婧臉上的淚珠,但是抬起手發現自己的手上遍布一層粗糙的繭子,手背上也都是皴裂的皮膚,實在是太粗糙了。
現在的公孫婧可不是他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那樣,皮膚有點粗糙的傻妞了,經過兩年時間錦衣玉食的將養,現在公孫婧可以說是膚白貌美,可能是因為懷孕,皮膚更顯得很是嬌嫩。
這讓徐淼生怕自己粗糙的手弄疼了公孫婧的俏臉,嘴裡哎哎哎的急道:「別哭呀!我這不是安然回來了嗎?怎麼哭上了?別哭別哭,還有你芸兒,別掉眼淚了!趕緊趕緊,咱們回家說話!
喂喂喂,你們!卸甲!各回各家!這幾天抽空好好犒勞一下你們!先去幫那些戰死弟兄們把喪事辦了!」
跟著徐淼回來的那幫傢伙,此次是得勝還家,所以回來的時候,都刻意的身披甲冑全副武裝,這樣才顯得威風凜凜。
雖然他們的甲冑比起離家的時候,顯得陳舊殘破了一些,不少人身上的甲冑還遍布著刀痕箭痕甚至是槍扎的痕跡,有些人的護心鏡都留著凹陷的痕跡,但是在他們眼裡,這樣的痕跡卻無疑像是一個個勳章一般,反倒讓他們覺得自己很是威風。
徐淼作為家主,到家之後,要他下令卸甲,所有人才算是徹底完成了他們的任務,這才能卸甲跟著自己的家人回家。
剛才徐淼只顧著先將戰亡者的骨灰移交給他們的家人,並未下令卸甲,所以那些人這會兒也都依舊挺胸疊肚的列隊肅立,等候著徐淼的吩咐。
徐淼在和公孫婧說了兩句話之後,側眼才看到一幫傢伙還都腆著肚子在牌坊前面擺pose,於是扭頭擺擺手對他們吼道。
張甚聽罷之後,立即轉身扯著脖子,厲聲喝道:「家主有令!卸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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