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唐軍,則呼嘯著催動他們的戰馬,死死地咬住前方的突厥人,只要發現有突厥人停下來試圖進行頑抗,便會有人抬手舉起手弩瞄準他扳動機括,數支弩箭便會疾飛而出,將那個試圖頑抗的突厥人釘死在雪地之中。
而那些突厥人,除了使用弓箭才有機會反抗一下,否則的話他們連一點抵抗的機會都沒有,便會被疾飛而來的唐軍弩箭射殺當場。
至於那些丟掉武器,卑微的匍匐在地上,雙手手心向上,放在雪地上放棄抵抗的突厥人,則被唐軍放過,後面跟來的人自會有人將他們綁縛起來。
數百興奮的唐軍嗷嗷怪叫著催動戰馬呼嘯著追向前方那一撮還在繼續催馬奔逃的突厥人,他們已經可以徹底確認,頡利就在那一撮人之中了。
此次大唐北伐,只要抓住頡利,便盡了全功,從此之後,東突厥便再不復存在,三年多前的頡利強加給所有唐人的渭水之辱,也算是徹底可以得到洗刷了!
更何況活捉頡利,乃是奇功一件,如何不讓他們興奮?就連這會兒最冷靜的張甚,都興奮的難以自己,一路狂追,一路嗷嗷怪叫。
就更不要說程處默、尉遲寶琪和牛明玉這三個傢伙了,他們終於相信徐淼沒有忽悠他們,徐淼果真預料到了頡利逃跑的方向,給了他們三個兄弟一個建功立業的良機。
現在三傻對徐淼的預判可以說是徹底佩服到了五體投地的地步了,盯著前方狼狽逃竄的那一撮人,他們三個同樣也都大呼小叫,拼命催動著戰馬狂追不舍。
而且他們眼看著那些突厥人的戰馬一匹接著一匹的力竭翻倒在地,而且任憑那些突厥人如何抽打,都提不起速度,一個個心中就暢快的無以復加。
此時他們可以看到,一個身材高大,身穿華麗狐裘的胖子,正騎著一匹同樣高大神駿的棗紅馬,已經甩脫了跟著他的那些突厥人,一起絕塵跑到了最前方,並且開始和他手下們拉開了距離。
尉遲寶琪嗷嗷叫著:「最前面那個就是頡利!別讓他跑了!快追呀!哈哈!」
又過了片刻工夫,程處默他們便呼嘯著追上了那伙還在奔逃的突厥人,而那些突厥人終於開始四散奔逃了起來,不再聚在一起,而是四散而開,試圖奪路而逃。
他們絕望的發出驚恐萬狀的叫聲,不斷扭頭查看追兵的距離,當眼看著追兵已經快要追上他們的時候,有些突厥人絕望之中,拔出了他們的彎刀,試圖做最後的抵抗。
但是興奮到極點的唐軍兵將們,卻不給他們任何反抗的機會,靠近之後,抬手就是一弩,然後便收起手弩,換上了他們的長槍或者馬槊,朝著追殺的突厥人猛刺了過去。
一個個突厥人絕望的慘叫著,紛紛被殺落下馬,重重的摔在了雪地上,濺起了一片血光。
幾十個突厥人轉瞬間便被唐軍紛紛追上,將他們踩在了腳下。
任何抵抗在這樣的情況下都起不到任何作用,除非他們丟掉武器勒停戰馬,跳下戰馬跪在地上乞求投降,才可能被留下一條性命。
但是有時候即便他們跪地投降,也會有紅了眼的唐軍策馬從他們身邊衝過,揚手一刀,斬下他們的頭顱。
頡利只覺得恐懼徹底攥住了他的心臟,他手抖得幾乎握不住馬鞭,跑著跑著,馬鞭就失手滑落,於是他連忙又從腰間拔出了一柄鋒利的小刀,反手在戰馬的屁股上戳了一刀。
此時已經精疲力竭的戰馬,只覺得屁股上一股劇痛傳來,頓時就又激出了身體中一些潛藏的力量,速度猛地一提,又一次加速朝前狂奔起來。
三傻和張甚、虎子他們根本不看其他那些四散奔逃的突厥人,都死死的盯著最前方奔逃的頡利,大呼小叫的怒罵著,不停的催動戰馬追逐著頡利,始終沒有被頡利甩掉。
當看到頡利忽然間又開始加速,氣的他們嗷嗷直叫,於是只能繼續吊在頡利的背後緊追不捨。
不得不承認頡利的那匹坐騎,確實是一匹寶馬,此時跟著他的那些突厥人的戰馬,已經全部都脫力翻倒或者是停了下來,再也不肯邁出一步。
而頡利坐下的那匹棗紅色的大宛馬,愣是能馱載著身材高大而且已經顯得很是有些臃腫的頡利,繼續狂奔不已。
這一逃一追之下,程處默他們又足足追出了二三十里,愣是依舊沒能追上頡利,每每看到頡利的戰馬有些力竭的時候,就見頡利用小刀在那匹可憐的寶馬屁股上戳一下。
沿途的雪地上,時不時可以看到一些血跡,可見頡利為了逃命,已經顧不上那匹寶馬的死活了,在用這種殘忍的方式,壓榨出那匹寶馬身體中最後的力量,試圖甩脫背後的追兵。
追到這裡的時候,連養精蓄銳良久的唐軍戰馬,都已經開始力竭,可是頡利卻還在前方不太遠的地方策馬奔逃。
這把程處默他們這幫人給氣的一佛升天二佛出竅,見過能逃的,但是像頡利這樣能逃的他們還是第一次見到。
明明剛追到頡利這夥人的時候,就看出來頡利他們的戰馬已經快到徹底力竭的程度了,可是愣是又追出這麼遠,卻還是沒能追上頡利。
反倒是他們自己都感覺到自己坐下的戰馬開始出現了力竭的狀態,馬力稍弱的,此時已經開始遠遠的落在了後面,還能繼續跟上頡利的,也只剩下了程處默他們區區十幾騎人馬了,這如何不讓他們感到憋屈?
而他們剛才在發動追擊戰的時候,也已經把自己的備用馬留在了後面,此時已經無馬可換,只能勉力繼續吊著頡利,一個個氣的口吐芬芳,把頡利的祖宗八代都給問候了一遍。
眼看著天色漸晚,程處默他們更加焦躁了起來,因為一旦到了天色黑下來之後,再想追上頡利那就難了。
之前頡利還是一群人在奔逃,很容易找到他們留下的蹤跡,而現在只剩下頡利一個人了,一旦要是天黑下來之後,頡利棄馬而逃,前方就是一片山嶺,讓那廝連夜鑽入山中,再想抓到那廝就難了。
事到如今,尉遲寶琪忽然間一咬牙,也顧不上愛惜自己的坐騎了,雖然他的這匹馬是老爹為他精挑細選的一匹好馬,可是這時候他也顧不上這匹馬了。
雖然明知道如果採用和頡利一樣的辦法,可以強行逼迫戰馬提速,但是事後這匹愛馬也會徹底廢了。
這時候尉遲寶琪還是咬了咬牙,面目猙獰的紅著眼對程處默他們吼道:「刺馬!」
程處默和小牛他們聽了之後,心裏面也都是狠狠的一揪,他們當然知道尉遲寶琪叫的刺馬是什麼意思。
這是不得已情況下,極度壓榨戰馬體能的法子,他們這些勛貴子弟,都知道這個法子,一般情況下,非到迫不得已,為了保命,是不會採取這種極端手段的。
可是這時候他們還有別的選擇嗎?好像是沒有了!
於是程處默他們都紛紛點了一下頭,咬了咬牙,紛紛拔出腰間的小刀,也反手在自己戰馬的屁股上戳了一刀。
這些已經疲憊的戰馬,屁股上猛地吃痛,於是都咴咴慘嘶了一聲,再次拔腿開始朝前狂奔。
甚至於有個護衛,因為戰馬吃痛後開始亂竄,生生被從戰馬上甩了下去,險些被戰馬當場踩死,嚇得他連滾帶爬的逃到一旁,這才保住一命,只能看著自己受傷的戰馬絕塵而去,氣的跳腳大罵。
但是用了這招之後的其他人,馬速頓時拔高了一截,吃痛的戰馬咴咴發出一聲慘嘶之後,便潑喇喇的發足狂奔了起來,迅速的就追近了頡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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