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三章 為眾人抱薪者不可凍斃於風雪

  徐淼立即躬身抱拳說道:「大帥,在下現在身為參軍,就有職責為大帥們提出建議!大帥此計甚妙,末將深感佩服,但是末將認為,這並不是讓將士們被凍斃於風雪之中的理由!

  我們完全可以做的更好,讓將士們免於凍斃於風雪之中,亦或是凍傷失去手腳!為何不做的更好一些呢?

  卑職以為,我等身為大唐的軍人,戰死沙場乃是本分,沒什麼好說的,但是將士們最怕的卻是死的毫無價值!

  如果我們可以不讓他們凍斃於風雪,卻無視他們的生死,令其毫無價值的凍斃於風雪,那麼這種死對他們來說太過不公!

  對於為將者,那就是瀆職!」徐淼梗著脖子看著李靖,大聲說道,不知為何,他今天很激動,也顧不上那麼多了,毫不畏懼的和李靖對視著。【,無錯章節閱讀】

  李靖氣的夠嗆,有心想要再次發怒,但是掃了一眼下面的眾將,卻發現這會兒所有人都看著徐淼,面露欽佩之色。

  李靖既然是個軍神,那麼自然不是個笨蛋,立即意識到如果不採納徐淼的意見,那麼便可能激起眾怒,甚至可能影響到士氣。

  徐淼說的其實不錯,他也很清楚,這次他打算率領一萬精銳兵馬突襲鐵山,路上不帶帳篷之物,夜裡露宿荒野之中,必將會造成不少將士凍死凍傷,但是他認為只要能拿下頡利,這些死傷都是可以接受的,這種傷亡也是必須要付出的。

  但是徐淼卻在這一點上和他的意見有所不同,徐淼認為突襲鐵山沒錯,但是卻反對無視將士生命的做法,他認為既要能突襲成功,同時也要盡最大努力確保將士不被凍死凍傷在長途奔襲的途中。

  所以在這件事上,徐淼並沒有錯。

  而徐淼也恰恰了解李靖,經過認識李靖之後相當長的時間對李靖的觀察,他發現了李靖身上存在的一個缺點,那就是太不把麾下將士的性命當成回事。

  雖說自古就有慈不掌兵之說,但是李靖這個人的性格相對來說卻比較涼薄,對待自己的部下,更是顯得有些薄涼了一些。

  李靖別看每每率軍出征的時候,在軍中說一不二、威風八面,治軍極嚴,但是一旦回到長安,就老實的跟孫子一樣,在家裡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除了做一些李二交辦的公務之外,對於其他事情充耳不聞。

  在長安城的時候,徐淼就曾經聽說過,李靖的老部下遇上了一些麻煩,犯了點錯,可能要被治罪,本來事情並不算多大,於是便求到了李靖的門上。

  但是李靖卻對其閉門不見,明哲保身,不肯為老部下出頭求個情,最終那老部下灑淚而去,這種做法讓徐淼頗為不齒。

  雖然他明白李靖的隱憂,說起來他身為一代軍神,但是這輩子卻在站隊方面,屢屢站錯隊伍,當年李淵準備起兵叛隋的時候,李靖就試圖逃到江南告密,結果事敗被捉。

  是李二看重了他的才能,為其求情才讓李淵留下了他的性命,歸順了李淵。

  李靖之後曾經跟著李二做事,要說也算是秦王府出身!但是李靖的帥才又被李淵看重,對其委以重任。

  玄武門之變的時候,李世民應該是找過李靖,但是李靖卻來了個作壁上觀,不發一言,兩不相幫成了個騎牆派。

  李二玄武門事變斬殺了李建成和李元吉,逼李淵退位之後,李靖頓時就尷尬了!要不是李二寬宏大量,知人善用的話,李靖的腦袋早就被李二砍下來當球踢了。

  所以李靖在李二即位之後,日子過得小心翼翼也算是咎由自取,誰讓他打仗厲害,觀望政治風向的眼力價卻很差呢?

  他不願多管閒事倒是也可以理解,可是對於老部下這麼薄涼卻著實也令人心寒,以他的身份,其實就算是為老部下求個情說句話,大傢伙多也不會不給他面子或者說他什麼,可是為了明哲保身,李靖卻對老部下閉門不見,一言不發,這就讓人有點瞧不起他了。

  所以這也是徐淼自從認識李靖之後,便對他敬而遠之的原因,就是對李靖的人品有些看不慣。

  而且李靖為了戰爭的勝利,也太不把部下們的性命放在眼裡,這一點徐淼更是無法認同,他本來可以不用跳出來和李靖唱對台戲的。

  但是他一想到跟著李靖出發的一萬大唐勇士,如果就這麼出去的話,其中不知道多少將士可能會因此凍斃於荒野之中,亦或是被嚴重凍傷,失去手指腳趾、耳朵鼻子,甚至於可能為此截肢失去手腳,成為徹底的廢人,徐淼就忍不住。

  於是他這才跳出來反對李靖這麼做,並且把慕容雪村的那句話拋了出來,為即將隨同李靖出發的一萬大唐將士說話。

  李靖雖然被徐淼當面衝撞很有些震怒,可是當看到帳中那些軍將們看徐淼的眼神的時候,他卻還是壓住了怒氣。

  於是他冷著臉耐住性子對徐淼說道:「徐淼,你也知道,此行我們必須要用最快的速度趕至鐵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舉擊潰聚集於鐵山的突厥人,擒獲頡利!

  如若帶上大量的帳篷,必將拖慢行軍速度,之所以這麼做,是迫不得已!

  如果我們速度稍慢,就可能被突厥人發現並且向頡利示警,那麼頡利便可能會提前有所準備,到時候不但害了安將軍和唐大人,這一萬大唐將士,估計也很難活命!

  孰輕孰重,徐淼你可知道?」

  眾人一聽,又都皺起眉頭,覺得李靖所言確實有道理,又紛紛把目光投向了徐淼。

  徐淼則拱手說道:「大帥恐怕忘記了,我軍現在已經有了輕型的馬拉爬犁,這種輕型扒犁,在雪地上馳行速度不慢於戰馬馱載貨物馳行的速度!

  而且這種馬拉爬犁可以裝更多的貨物,甚至於還能做人!

  如果多帶一些這樣的扒犁,在扒犁上用羊皮或者牛皮搭上棚子,夜間讓將士們睡在這些扒犁上,擠一擠倒還會更暖和一些!

  大帥為何不考慮多帶一些這樣的扒犁呢?」

  李靖聽罷之後不由得一愣,其餘人等也都立即楞了一下,倒是李勣卻撫摸著鬍子,坐在旁邊微笑不語。

  其實李勣早就想到了他軍中那些輕型的馬拉爬犁,那東西他們已經用過了,在雪地上用馬拉著,跑起來比人騎著馬還要快一點,裝載的東西還要更多一些。

  一匹馬怎麼也不可能馱著兩個人在雪地里長途奔行,但是卻可以馱著一個坐了兩個人的扒犁,在雪地里跑很遠,速度也比馱著兩個人的馬跑得要快。

  只是李靖在到了白道之後,雖然見過那些輕型扒犁,卻對其作用印象不深,故此這次才會忽略了那些輕型扒犁。

  「對呀!怎麼把那種小扒犁給忘了呢?那東西確實好用呀!坐兩個人,一匹馬拉著也能在雪地上奔行如飛!

  多帶些那種扒犁,將士們晚上不就能擠在扒犁上睡了嗎?起碼凍不死人呀!還能多帶一些箭矢和毛皮禦寒!我咋就把這忘了呢?」付大通一拍腦袋在一旁說道。

  李靖聽罷臉色頓時就緩和了下來,他也想起來這些天見過的那些馬拉爬犁,他確實看到李勣軍中,有不少那種馬拉的小扒犁,經常出入營地,去掃蕩白道周圍的突厥殘部。

  不過他也僅僅只是覺得好奇罷了,卻並未試過那種東西,他主要精力沒放在那東西上,故此才忘了那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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