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幫人說話很難聽,說徐淼到底年輕,不知天高地厚,這燒窯的手藝,可是老祖宗千年以來傳下來的手藝,而他一個毛都沒扎齊的小子,居然就敢建窯廠。
建窯廠也就罷了,還請了一些手藝不行的窯頭去給他幹活。
請這些手藝不行的窯頭幹活也就罷了,他居然還棄了老祖宗留下的馬蹄窯,居然要建什麼新式的磚窯。
現在都看到了吧!不行!這不接連燒廢了幾窯了嘛!
嘴上沒毛辦事不牢,他徐淼不是什麼都能幹成的,現在吃虧了吧?
看看接下來徐淼和少府監該如何收場!為了建這座窯廠,少府監一下子拿出那麼大的地。
徐淼還花了好多錢又是修路,又是架橋,還在潏水河岸邊修了裝卸貨的碼頭,這些事情,可是花老鼻子錢了。
現在燒不出來能用的磚,這些錢跟少府監投入的土地,就打水漂了。
這麼多錢扔水裡也能聽個響,可是卻就這麼被徐淼這小子給糟蹋了。
一時間看笑話的人可以說是不計其數,有些小人甚至還專門跑到徐家的一些生意鋪面上,故意跟人大聲的談論這件事,大聲嘲諷徐淼不自量力,標準的敗家子。
別看現如今徐淼被封了開國伯,但是照著他這麼折騰下去,遲早也要把好不容易積攢起來的那點家業給糟蹋光。
這些傳言也很快就傳到了宮裡面,傳到了長孫皇后的耳中。
長孫這段時間堅持服用孫思邈給她開的藥方,而且每天也服用一些蝗蟲粉,氣疾的情況開始出現了逐漸減輕,發病的次數不斷減少。
而且即便是發病之後,用徐淼教她的辦法,在口鼻上罩一個紙袋,對著紙袋做深呼吸,也往往很快會得到緩解。
李二不太放心,把孫思邈的藥方給了太醫署的太醫們觀看,太醫們也挑不出任何毛病,覺得孫思邈開的藥方非常對症,確實是治療氣疾的良方。
而且孫思邈在那天之後,每隔幾天,便會進宮重新為長孫把脈,然後對方子進行調整,讓長孫的氣疾之症逐步得到了緩解。
本來長孫心情挺好的,但是聽太監把宮外的傳言帶回來之後,心情頓時就不好了起來。
於是她再次派出李承乾,到窯廠看看,徐淼到底能不能把磚燒出來,畢竟這可關係著她的臉面的。
當初是她要和徐淼合作,讓少府監出面給了徐淼建窯廠的土地,現在徐淼要是失敗的話,她這個皇后的臉就沒地方擱了。
所以她聽了這些傳聞之後,便坐不住了,於是李承乾再次出馬,朝著杜曲鎮窯廠趕去。
這種事李承乾是最喜歡不過了,去徐淼家裡,有好吃好喝的不說,還有好玩的,徐淼總是能鼓搗出一些新鮮玩意兒。
上次他和父皇、母后去徐淼家裡的時候,就從徐淼手裡敲詐走了一個小小的水晶放大鏡。
這東西著實好玩的緊,對著什麼東西一照,就能把那東西給放的很大,簡直神奇的跟法術一般。
這段時間他整日裡偷偷帶著那個小小的水晶放大鏡,到處照,簡直愛死了這東西。
現在但凡是有機會出宮,去徐淼家裡,他都一點不嫌累,得到長孫的指示之後,利馬就飛奔出宮,朝著杜曲鎮趕去。
等他到了徐家的時候,都已經天黑了,所以他根本就沒去窯廠,直奔徐家而去。
現在徐淼成親還沒多久,正和新娶的小妾如膠似漆,天黑必定回家,去他家一抓一個準。
果不其然,到了徐家之後,正好逮住徐淼剛從窯廠回來,徐淼這才剛在公孫婧的伺候下洗了臉,就聽到李承乾來了。
徐淼一臉的嫌棄,這小子吃飽了撐的,沒事老來他家作甚?作為大唐的太子,不好好呆在東宮之中讀書,整日裡得空就朝他家跑,現如今他屁股上已經被蓋上了一個太子黨的戳了。
上次看在這小子為他求情的份上,被他敲詐走了一個小水晶放大鏡,現在徐淼還覺得肉疼。
這才幾天呀!這小子就又來了。
於是徐淼不情不願的出府迎接李承乾,現在徐家上下都已經知道了李承乾的身份乃是當今太子,但是卻也已經習以為常了。
看門的還是照樣稱呼李承乾為李公子,把李承乾迎入到了院子之中。
等徐淼一副懶洋洋的模樣,腳上蹬了一雙牛皮底的人字拖,穿著一條對開襟的小褂,下面穿著一條大褲衩子,一路搖著手裡的摺扇,還拿著一片寒瓜邊走邊啃,啃得汁水橫流,如同市井潑皮一般從後院出來的時候,李承乾已經進了院子。
看到李承乾的時候,徐淼卻又看到了李承乾居然還帶了兩個和他年紀似乎相差不多的少年。
仔細看一下這兩個少年的長相,徐淼就立即認出來,這兩個少年,都是李承乾的弟弟,一個是老三蜀王李恪,另一個則是老四李泰。
於是徐淼頓時楞了一下,不過比徐淼吃驚的卻是李恪和李泰兩個傢伙,雖然他們此次也是便服跟著李承乾出宮的。
但是作為皇子,他們卻還是相當重視儀容儀態的,雖然現在是大夏天,正值一年中天氣最熱的時候,可是李承乾他們三個兄弟,卻依舊還是穿的整整齊齊,都是一身錦袍。
這個時候,三個人都熱的汗流浹背,後背的袍子都被汗浸透了,但是依舊卻還都保持著一副謙謙君子的風度。
本來李恪和李泰兩人以為徐淼肯定是一身正裝的出來迎接他們,卻沒想到徐淼居然穿了個小褂,和短褲,腳上只蹬了一雙人字拖,手裡扇著摺扇,就這麼如同活脫脫一個潑皮一般的迎了出來。
這也太不講究了吧?要知道再怎麼說,李承乾也是當今太子,他們兩個一個是蜀王,一個是越王,就算是不知道他們兩個前來,只是迎接李承乾,也不能穿的如此之隨便吧?
所以李恪和李泰看到徐淼這幅打扮的時候,眼珠差點掉地上,一個個看的目瞪口呆。
徐淼也拿著一片寒瓜看著李恪和李泰楞了一下,不過並沒有忙著見禮,而是唏哩呼嚕的先把手裡的這片寒瓜給吃了下去,然後抬手把瓜皮丟給了自家的那條大黃狗,這才笑著把手上的寒瓜汁水在褂子上擦了一下,抓著摺扇拱手道:
「不知三位殿下來訪,在下衣冠不整,多有失儀,還望三位殿下海涵!」
這裡唯獨李承乾沒有感到如何吃驚,因為他早見識過徐淼這幅打扮了,天一熱只要回家,家裡也沒客人,徐淼都是這幅打扮。
他也曾經斥責過徐淼,如此穿戴有失體統,太不講究儀態,就算是在家裡,這麼隨便,也太不像話。
但是徐淼對於李承乾的斥責卻嗤之以鼻,對李承乾說道:「你知道什麼叫家嗎?家就是讓人放鬆身心的地方,不是講什麼禮儀的地方!
要是在家天天還端著,你累不累呀?回家就是怎麼自在怎麼來,要不是還有下人,小爺在家光著到處跑都沒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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