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淼聽罷之後,看他風塵僕僕的樣子,身上的官差的衣服很是單薄,臉凍得青一塊紫一塊的,知道他這連夜出城趕來朐縣,著實凍得不輕,這會兒說話都哆哆嗦嗦,手一直在抖。【記住本站域名】
看看他雖然穿著靴子,但是卻也是薄靴,估計腳也凍得夠嗆,這一路上應該是吃了不少苦頭。
於是徐淼便命虎子去給他找一身皮袍一雙棉靴過來,讓蘇明壯穿上暖和暖和,又命人去給他趕緊熬一碗薑湯,那些吃的過來,先填一下肚子。
蘇大壯……蘇明壯聽罷之後,眼淚頓時就噴了出來,他們這些差役,平時在當官的眼裡,基本上比狗強不到哪兒去,差役們社會地位極低,而且名聲也不好,當官的從來都不會正眼看他們。
至於他們的辛苦,當官的一般情況下,也從來不會管他們,辦事稍有不利,對他們也是非打即罵,基本上是不把他們當人看的。
但是徐淼這位堂堂的海州刺史,還是個伯爺,居然如此體恤他這樣一個賤役,讓原本渾身冰冷的他,頓時心中生出一股暖意,而且鼻子一酸,眼淚頓時就涌了出來。
徐淼其實也很清楚這時代是一個階級森嚴的時代,高階層的人,對待低階層的人,根本不需要客氣,因為這在所有人眼裡,這都是理所應當的。
但是他畢竟是來自後世,雖然後世同樣也有階層之分,但是他卻在後世的時候,也是個屁民,而且後世的階層之分,在平日裡沒那麼顯著,不像這個時代如此涇渭分明。
所以他還是習慣於相對比較平等的對待低於他階層的人,家裡面也從來沒什麼森嚴的規矩,對人也沒有什麼官架子,所以但凡是和他打交道的一些平民百姓,亦或是下級,和他相處的時候,都往往會有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
而他也是習慣性的關懷一下他的手下,從來沒像別的勛貴那樣,把自己手下當成什麼下等人,不把他們當人看待。
這種習慣都是慣性使然,這恐怕也是徐家的那些人,往往一入徐家沒多久就會對他死心塌地的緣故,哪怕是最底層的人,同樣也有自尊,跟著徐淼的時候,讓他們真正體會到了,自己被當人看的那種感覺吧!
當虎子跑去找來一件皮袍和一雙厚實的棉靴給了蘇明壯之後,蘇明壯抱著這皮袍和靴子,頓時嚎啕大哭了起來,跪在地上連連給徐淼磕頭稱謝,當場賭咒發誓,這輩子絕對做個好差役,絕不辜負徐淼。
徐淼笑著讓他起來說話,先把皮袍和靴子換上,讓虎子帶他下去吃點東西。
等蘇明壯喝了薑湯,吃飽肚子之後,又被徐淼召回到大堂,此時已經有人找來了海州的輿圖,還有沿海一帶的海圖,擺在了桌子上。
徐淼站在輿圖前面,看了看輿圖和海圖,在圖上終於找到了鷹游山的位置。
原來鷹游山就在郁洲島的東北方向和郁洲島隔海相望,距離郁洲島很近,和郁洲島相距沒多遠,其實就是後世被稱作東西連島。
此島一大一小,中間有沙灘相連,所以後世稱之為東西連島,但是這個時代,卻被稱之為鷹游島或者鷹游山,和郁洲島上的郁洲山隔水相望,現在和後世都屬於是東海縣所轄。
徐淼皺眉對張榮和肖靖還有吳振問道:「這海州折衝府可有戰船?亦或是巡防海面的船隻?」
張榮和和吳振都連忙搖頭道:「一年多之前,海州的海面上,並未出現大批海匪,而朝廷水師則駐在登州,海州折衝府並無討剿海寇之責,故此海州沒有戰船,也無可巡防海上的船隻!」
徐淼皺著眉頭看著輿圖上的鷹游山,努力回憶後世的相關記憶,這裡是後世的連雲港,徐淼曾經後世來過這裡,但是卻並沒有去過鷹游山,他只知道連雲港是個國際大港,同時也是亞歐大陸鐵路的東部起點,但是現在這裡的地形和後世還有著很大的區別。
郁洲島還沒有和大陸連在一起,中間還隔著一條水道,目前東海縣的轄地,主要就是郁洲島和鷹游山。
雖然鷹游山距離郁洲島並不遠,中間只隔著很短的距離,但是也就是這麼近的距離,海水卻成為了一道天塹,讓陸上的官軍望洋興嘆,拿鷹游山的那幫海匪沒有一點辦法。
而那些海匪們,卻可以乘著船隻,隨時襲擾海州各縣的沿海一帶,只憑著海州折衝府這八百府兵,根本無法防住那些海匪登岸襲擾。
等蘇明壯回到大堂之後,徐淼對蘇明壯詳細詢問了一番懷仁縣沿海一帶的情況,眉頭緊鎖了一陣之後,慨嘆一聲道:「答應他們,把范老三給放了吧!」
「不可呀大人!私縱匪盜,乃是大罪!雖然大人乃是海州刺史,但是如果擅自將已經擒獲的匪盜私縱的話,一旦被朝廷知道,定會招致彈劾!還請大人三思!」張榮和肖靖一聽就急了眼,連忙拱手勸阻徐淼。
而吳振則一臉慚愧的拱手道:「大人!平靖匪盜,乃是末將之職!現如今海匪猖狂,大人豈能受那海匪的要挾!
請大人准許末將率領麾下的兵將,前往鷹游山,一舉將那些海匪剿滅!」
這時候連尉遲寶琪和小牛也忍不住皺眉,尉遲寶琪說道:「我說你這是怎麼了?不就是一幫海匪嗎?怕他們作甚?他們要你放人,你就放人,這也太丟人了吧!
既然他們這麼猖狂,那麼這件事就交給我們來辦好了,我和小牛還有吳將軍願意率軍,前往那賊人盤踞的鷹游山,把那些該死的海匪都給砍死不就結了?」
徐淼翻翻白眼擺手道:「讓你們去?你們怎麼去?游到鷹游山嗎?你們幾個,誰會水?」
徐淼的話頓時把尉遲寶琪和小牛還有吳振都給噎了個白瞪眼,徐淼說的還真沒錯,這三個傢伙,都是出自關中,雖然關中也有河流,但是他們卻都不善水性,就算是下水能撲騰出去百八十丈,但是那也是只限於在平靜的水面。
就他們的水性,下海的話,估計冒不了幾個泡,就會沉下去餵海里的王八了。
但是尉遲寶琪卻不服,梗著脖子對徐淼說道:「雖然我等水性一般,可是我們為何不能收羅一些船隻,乘船渡海,登上那鷹游島?難不成非要游過去嗎?」
徐淼冷笑道:「乘船?這海州有幾條可作戰船的船?你們誰又識水戰?海匪會眼睜睜看著你們登島,不再海面上攔截你們?
就算你們登上了鷹游山,難道海匪不能乘船逃走?你們說說,怎麼打?
還有,寶琪,就你在河上坐船,還吐得跟懷了孩子一般,這在海上,你上船還不得吐得跳海?」
這一下尉遲寶琪和小牛還有吳振都頓時傻眼了,他們幾個都是在陸地上堪稱百人敵的猛將,不管是步戰還是上馬騎戰,都不在話下,而且也懂得統兵之道,在陸地上真的誰都不怵。
但是他們哪兒懂什麼水戰呀!特別是尉遲寶琪,更是一個超級旱鴨子,本身就不會水,一下水就跟秤砣一般,別人玩水,他只能眼巴巴的在岸上看著。
前段時間從汴州乘船順流而下的時候,尉遲寶琪上船之後,剛開始還挺興奮,但是船開始走了之後,他便漸漸的臉色開始變得煞白了起來,不多時他就踉蹌著找個地方坐了下來,沒多一會兒工夫,他就趴在船邊,開始嘔嘔嘔的吐了起來。
結果這傢伙還沒坐船行到宋州,就已經跟一灘爛泥一般,躺在船上哀嚎不已,大叫著要下船,說他要死了,他要下船走旱路來海州。
最終徐淼看這傢伙實在是暈船暈的厲害,於是便讓他下船,在岸上騎馬跟隨船隊繼續順流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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