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這些都吃完之後,李世民終於是恢復了元氣。
所謂的民以食為天,果然不假。
哪怕是套用在帝王身上,也是可以的。
此刻的他,哪還有半點先前的落魄模樣,臉色紅潤,精氣十足。
只不過,卻也沒有跟以前一樣發飆,只是靠在牆壁上,一聲不吭。
「陛下倒是吃飽喝足了,我們可是要等下頓飯了。」
程咬金摸著獨自叫苦連天。
剛剛把飯食全給李世民了。
誰也沒想到李世民飯量那麼大,幾人份的飯菜被他一個人吃的乾乾淨淨,連點油腥子都沒能留下。
使得各個都餓的咕咕叫,差點就去找牢頭在要點飯菜了。
只可惜,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陛下,吃飽了沒有?」
房玄齡沒有理會程咬金的言論,只是關切的向著李世民詢問。
李世民沒有說話。
他現在只感覺羞辱無比,根本一句話都不想多說。
明明根本不想吃李簡送來的飯菜。
在飯菜入嘴的時候,他也是有不少的機會能夠推開。
就算一開始沒有力氣,但後來,總歸是恢復了一些力氣。
可是,他卻是根本沒有這麼做!
早就餓壞的他,根本就抵抗不住那種誘惑,心甘情願的任由房玄齡等人操縱著他的身體,把那些飯菜一股腦的全都吃乾淨。
心中一片悲愴。
自己最終還是沉淪了啊!
現在的李世民,根本不知道心中是何滋味。
只是很難受很難受。
「陛下,眼下雖然說天天都有飯菜送來,但我們也不能一直做階下囚啊,還是得想辦法早點離開才是。」
見李世民不說話,房玄齡重新找了個話題。
身邊,杜如晦有氣無力的道:「離開?怎麼離開?現在我們被關在死牢之中,周圍都是鐵欄杆,難道你還能把它們都給掰斷了?」
「就算你能掰斷,但,出去之後照樣是代王府的地盤,我們照樣得落在他手裡。」
程咬金嘆口氣:「到底該怎麼辦啊?」
尉遲敬德眼珠子眨了眨:「不如我們還是去向代王求饒吧?」
「求饒?」
這話剛說出來,眾人眼眸便一陣發亮。
是啊,他們還有最後一條路可走。
仔細想想,自從進入死牢之後,他們好像還真是沒有向李簡服過軟。
而李簡,也沒有來找過他們。
仿佛被徹底遺忘了一樣。
如果說,他們肯向李簡低頭如軟的話,那麼李簡一時心軟,說不定還真能放了他們。
「我也覺得求饒比較合理,當初梁國公不是說了嗎?代王其實一直都在跟陛下賭氣,如果陛下願意服輸的話,就什麼事情都沒有了。」
「先不說能不能從代王手裡接走他的勢力,但是,我們至少可以活著離開腳下這座都城,返回軍營,返回長安。」
杜如晦插嘴道。
那邊,尉遲敬德也附和了一句。
「是啊,眼下我們遲遲未歸,軍營那邊肯定已經陷入動亂之中,要是再不回去掌控大局的話,那數萬唐軍,還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樣子。」
「都給朕閉嘴!若是誰膽敢向那個逆子低頭,縱然活著出去,朕也絕對不會放過他。」
李世民一直坐在角落傾聽。
見到這幾個人即將達成一致,他卻是再也坐不住了,直接出言呵斥。
現在的他,可不是先前那種要死不活的樣子。
在吃飽喝足,又休息了會兒之後,便重新變回生龍活虎的姿態,就算站起來打套拳都不成問題,就更不用說什麼呵斥幾句了。
這都是小事一樁。
「陛下……」
程咬金張嘴,想要說話。
不過隨之李世民那冷冰冰的眼神就直接投遞了過來。
讓程咬金不得不閉上了嘴。
此刻倒是有些後悔。
早知道就不該把食物全都給李世民了,他現在倒是吃得飽飽的,有了力氣,可是,同時也有了教訓他們的底氣了啊!
「陛下,此事你還是好好想想,胯下之辱,不丟人,大唐社稷為重啊,為了大唐社稷,就算假裝給代王低次頭,那又有何妨呢?」
房玄齡忍不住道。
杜如晦也道:「是啊,梁國公言之有理,陛下,我們可以假裝低頭,等到出去之後,有的是討回尊嚴的辦法。」
李世民臉色鐵青。
狠狠地掃視了眾人一圈。
低著頭不再說話。
縱然他們說什麼,都是左耳進右耳出,無論如何都是不想接受向李簡低頭的建議。
畢竟,他是帝王!
就算不是帝王,那也是李簡的父親。
從古至今,只聽說過兒子給父親低頭的,什麼時候出現過父親給兒子低頭的?
別說他肯定不會低頭了。
就算低頭,那逆子又承擔得起嗎?
其他人見到李世民這幅毅然決然的模樣,也是相當無奈,他們真的是辦法用盡了,可是李世民就是不肯同意。
這也讓他們頭疼無比,對於自己這群人的處境,也是愈發擔憂了起來。
一眨眼,又是三天的時間過去了。
此刻,在長安。
長孫無忌的府上。
他正坐在主位上,而在他的下首,則是坐著薛萬徹。
薛萬徹在大唐之中,也算得上是個相當有地位的將領了,不然的話,也難以進入長孫無忌的府邸。
「長孫大人,根據我從前線得到的密保,陛下自從進入突厥境內之後,已經好幾天沒有消息了,此事實在是讓人擔憂。」
薛萬徹喝了口茶之後,緩緩匯報。
「如今,梁國公等人皆是跟著陛下過去了,眼下坐鎮長安的,只有你了,此事你要是再不插手管管的話,只怕就沒有人管了。」
「管,我怎麼管?」
長孫無忌搖搖頭。
「你乃是陛下最信任的臣子,肯定能管。」
薛萬徹道。
長孫無忌笑道:「那是以前了。」
「哦?此話何解?」
長孫無忌淡淡道:「自從我那不成器的女兒跟著代王一起離開長安後,陛下對我就生分了許多,以往都會找我一起商討的朝政,現在也很少在找我了,而是找房玄齡杜如晦等人。」
「就好比他們這次去突厥邊境,我還是在他們出發之後,才得到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