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出城之後,那逆子殺我三千士官,你為何又不匯報?」
李世民見到彥氏沒有說話,繼續冷冷的說道。
那三千士官的折損,的確是重大的過錯之一,一句話下來,彥氏早就瑟瑟發抖,只能不斷求饒:「陛下贖罪,陛下贖罪啊。」
「此罪,不可饒恕。」
李世民居高臨下,目光中透露著一股王者氣勢。
而至於房玄齡以及程咬金,現在卻是面面相覷。
李世民自來到代王府之後,這所有的表現,都跟他們想的不一樣啊……
要知道,他們將李世民忽悠過來,是冒著極大風險的。
因此在代王府之中的一言一行,都必須小心謹慎。
萬一有所疏漏,他們的計劃便是會徹底顯露出來,到時候,只怕會直接激怒李世民。
但現在,李世民如此懲治彥氏,待得李簡回來之後,當見到這一幕,還不得瞬間陷入暴怒之中?
至於他們的謊言,也會不攻自破。
畢竟李簡自始至終都沒有將李世民放在眼裡啊。
尤其是房玄齡,更是差點就要站起來為彥氏求情了。
只是,還不等他站起來,李世民便忽然道:「當然,眼下李簡所獲得這一切,皆是為我大唐立下了汗馬功勞,在這些事情上,足以讓朕不去跟你們計較了。」
跪在地上的彥氏,本沉浸於恐懼中無法自拔,突然聽到李世民願意原諒他們的所作所為,頓時便激動地眼淚流出。
不斷給李世民磕頭。
「多謝陛下多謝陛下。」
「看來應該是沒事了。」
房玄齡和程咬金同時鬆了口氣。
至於李世民,可以說是將帝王的威嚴展現了個淋漓盡致,尤其是,這裡還不是長安,也不是大唐的地界,而是突厥!
這一切,也讓他倍感滿意。
只是這點小心思,他自然是不能輕易顯露出來了,此刻,只是看著彥氏淡淡道:「行了,你也別一直跪在地上了,站起來吧。」
「是!」
彥氏驚喜不已,看來李世民確實是消氣了,她忙感恩戴德的站了起來,只是依舊不敢去看李世民的眼睛。
「彥氏,看著我。」
李世民眉頭微皺,淡淡道。
彥氏這才不得不與李世民對視。
「我問你,那李簡,現在是不是還對朕恨之入骨?」
雖然說,當時在軍營之中,房玄齡以及程咬金說的天花亂墜,將李簡描繪成了一個受氣的小孩子,但那畢竟是道聽途說,他還想親自確認一下。
只是,彥氏可不知道這一點。
此刻面對著李世民的問題,她的思緒不禁飛快的轉動了起來。
李簡還記恨李世民嗎?
這個答案幾乎不用考慮,就可以回答。
那肯定是恨之入骨!
不然的話,也不會每次有人提及李世民,都會引發李簡的不滿了。
只是,眼下李世民的態度,似乎不像是長安那般嚴厲暴躁了,甚至於,還能寬恕他們殺了三千士官的事情。
再加上之前程咬金以及房玄齡曾經來過一趟,告知他李世民打算讓他們返回長安的事情。
因此,也讓彥氏不敢將李簡的真實反應說出,擔心會壞事兒。
她思索了半天,這才抬起頭道:「陛下,簡兒已經不怪你了,甚至於每次提及你的時候,總是會唉聲嘆氣,依我看,大概是不想跟你鬧的這麼僵吧。」
「說的好。」
房玄齡心中暗自嘀咕了一聲,隨後看向程咬金,發現程咬金也是常常鬆了口氣。
他不禁滿意無比。
沒想到,連彥氏都在幫助他們。
看來讓李簡與李世民化干戈為玉帛,並不單單是他跟程咬金的想法而已,連彥氏都是這麼想的。
而對於彥氏的答案,李世民也是不禁露出一抹笑容。
看來,所有人都沒有欺騙他。
李簡這逆子,心裡確實是還有他這個父親。
不過也難怪。
畢竟血濃於水,在這天底下,哪有做兒子的不敬畏自己父親的呢?
這種關係,又豈是說斬斷就能夠斬斷的。
看看李簡就知道了。
縱然在朝堂上口口聲聲要跟大唐皇室脫離關係,從此不再是他的兒子,也不想在做什麼皇子,可到頭來,還不是天天惦記著他?
不過說起來,自己對於李簡,確實是有些嚴厲了一些。
這次他若是回長安了,自己還真得好好彌補一下。
李世民越想越高興,不禁拿起身邊的茶喝了一口,潤潤嗓子。
「這茶不錯。」
心情好,茶水也變得甘甜了許多,在口腔之中回味無窮,李世民閉上眼睛稍稍享受了一下。
隨後才道:「之前朕還沒有進來的時候,曾經看到了不少的死士,據說這批死士的總數,加起來有十萬三千多?」
「是的。」
彥氏雖然很少過問軍中的事務,不過這批死士畢竟一直待在代王府中,因此她多多少少有些了解。
「這十萬三千多死士,是李簡從什麼地方找來的?為何昔日在長安的時候,沒有聽說他私自圈養死士的事情?」
「這……」
彥氏愣了愣,隨後道:「這一點,我真不知道,這些死士,是忽然出現在代王府中的。」
「忽然出現的?胡說八道。」
李世民眼睛不由得眯了起來。
那又不是十萬三千隻螞蟻,那可是十萬三千活生生的死士啊!
怎麼能夠忽然出現?
「陛下……」
彥氏心中微顫,差點再次跪下。
這時候,長孫娉婷道:「陛下,真是忽然出現的,在此之前,完全沒有半點徵兆,大概是代王背著我們訓練出來的。」
「這倒是有些可能性。」
李世民緩緩點頭。
不管是彥氏還是長孫娉婷,畢竟都是女兒家,李簡不可能會將軍中的事情一一告知給她們,因此,不知道這批死士的來歷,也不足為奇。
「回頭,將這批死士送到長安吧,朕對他們很感興趣。」
李世民毫不掩飾話語中的欣賞之意。
畢竟那群死士,的確是威武無比。
若是放在戰場上,縱然什麼都不做,什麼都不說,只怕都是能夠將敵軍嚇得丟盔卸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