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
剛剛聽到房玄齡在那裡一陣天花亂墜的亂吹,其實早就把程咬金說懵了。
畢竟這些事情他們根本就沒有經歷過!
三分真七分假的。
此刻突然要他說,他還真說不出來,連房玄齡交代他的一些話,都一時半會的想不出來。
「說啊!」
李世民目光微凝,冷冷的看著程咬金。
程咬金的反應,使得他心中有所不安,浮現出了不好的感覺。
「程將軍一介武夫,不擅長匯報這些事情,陛下不要著急。」
還是房玄齡腦子轉得快,直接開口。
他臉上依舊掛著笑容,故作輕鬆地道:「陛下……其實這件事,還是有點波折。」
「什麼波折?」
李世民的臉色再次變得不好看起來。
「難道說,那逆子還是不願意?」
剛剛還稱之為李簡,眼下又變成了逆子,看得出來,李世民的情緒波動的很強烈。
房玄齡搖搖頭。
「這次見到代王之後,臣等確實是跟代王提及過此事,只是不知道為什麼,代王卻是始終不肯正面回答。」
「所以說,你們還是無功而返,只是跑去遊玩了一番?」
李世民臉色徹底陰沉。
「非也。」
房玄齡連忙搖頭:「雖然代王什麼都沒說,不過從他的表情態度之中,我們還是能夠看出一些端倪的。」
「說老實話,就像是我們以前討論的那樣,現在的代王,確實像是一個受了氣的孩子,一直在跟陛下你賭氣呢。」
房玄齡眼中閃過回憶的光芒。
「記得代王在提及陛下的時候,嘴裡總是帶著顯而易見的抱怨,當時程將軍看了之後,還忍不住笑出聲呢。」
說著,房玄齡就衝著程咬金使了個眼色。
程咬金反應也是不滿,直接哈哈大笑道:「沒錯,梁國公說的不錯,確實是這麼個情況。」
聞言,那邊的尉遲敬德和杜如晦都沒有說話。
兩個人皆是暗暗鬆口氣。
原來他們先前那次在營帳之中的分析,還真是真實情況啊,這下可好,若代王真的只是在賭氣的話,那這邊的事情,相信應該很快就能夠解決。
而且,大唐這次也能夠迎來巨大的轉折。
一兵未出,也未曾出現絲毫損失,就能夠將大片大片的領地納入囊中。
沒有比這更幸福的事情了。
李世民眼中也有一抹精芒閃過,終究還是個孩子啊,看來自己之前的反應,確實是有些太過激了,使得李簡受了不少的委屈。
不過,他自然是不會輕易認錯的。
若是李簡這次肯回歸長安的話,他或許會從其他方面,較為隱晦的彌補一下。
「不對!」
但是當想到這裡之後,李世民卻是再次反應過來。
「所以說,你們一直到離開,都是未曾從李簡嘴裡得到一個準確的答案,是嗎?」
「嗯,是的。」
見到李世民再一次發問,房玄齡也是沒有繼續掩飾,直言不諱的點點頭。
「那你先前說的那些,難道都是廢話?」
李世民臉色豁然一變。
這些過程,他已經聽膩了,他現在只想要結果,而房玄齡所說的結果,顯然是無法讓他滿意。
那邊的杜如晦以及尉遲敬德,表情也是逐漸僵硬了下來,沒想到,房玄齡和程咬金這次去見代王,依舊是沒有解決核心問題啊!
「先前那些,並非是廢話。」
房玄齡道:「臣只是想要告訴陛下,代王他是想回長安的,不光是代王,連他身邊那些人,都想回來。」
「現在之所以不回來,只是因為代王他不願意。」
「既然他不願意,那還有什麼好說的?」
李世民深吸口氣,狠狠地看著房玄齡。
房玄齡不慌不忙,解釋道:「這就是我真正想要告訴陛下的事情了。」
「代王他為何不願意?還不是因為在跟陛下賭氣?所以,只要陛下願意親自去一趟,那臣相信,在見到代王之後,他肯定會毫不猶豫跟著陛下回長安。」
「同時,將現在所擁有的一切,都是交給大唐!」
掰扯這麼久,房玄齡總算是說出了自己真正想說的話。
實際上,他不惜弄虛作假,忽悠李世民,其實都是為了讓李世民跟著他們一起去代王府一趟。
不然的話,只憑藉著他和程咬金的力量,不管去多少次,只怕都不可能說服李簡。
畢竟後者都不願意見他們!
但如果李世民親自過去,那效果就不一樣了。
李簡就算再怎麼叛逆,再怎麼囂張跋扈,難道他還敢無視李世民不成?
要知道,李世民不光是大唐的皇帝,同時更是李簡的父親啊!
面對著李世民,他就算再怎麼放肆,也有個限度。
儘管對於他們來說,當李世民和李簡見面之後,很可能有謊言被拆穿的危險,但,如果此事能夠成功的話,相信李世民也不會太過怪罪他們。
畢竟不管是他還是程咬金,都是曾經為大唐立下過汗馬功勞的。
李世民應該也不至於太過計較。
「什麼?要讓陛下親自去找代王?」
當他話音落下之後,營帳之中立刻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而杜如晦以及尉遲敬德,皆是瞪大眼睛瞠目結舌。
杜如晦直接道:「我覺得此事不妥,陛下畢竟是萬金之軀,怎可親自去突厥呢?萬一遇到什麼危險,那就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
「這其中的後果,誰能承擔?」
尉遲敬德並不知道程咬金和房玄齡的心思,因此,眼下也是被他們的話給嚇了一跳,二話不說就出來阻止。
「哪怕我們派兵保護,安全性也不高,畢竟那是別人家的地盤,可不是我們說了算的。」
「再說了,在代王眼皮底下,我們也很難帶兵進去。」
「陛下,此行太過危險,絕對不能去啊!」
至於李世民,此刻卻是一言不發,只是陷入長久的沉默之中。
他心中亦是在思考,這一趟,到底值不值得。
雖然表面上看,自己去突厥,去剛剛興建起來的都城,確實是危險無比,但如果沉下心來細想的話,就會知道,這一趟,或許會很安全。
畢竟他身為皇帝,又是李簡的父親。
他堅信,李簡還沒有謀害他的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