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五十一章:明鏡高懸

  一行人被帶至縣衙,便有人去通報知縣大人。Google搜索

  程處亮三人氣定神閒,看著眾衙役關閉縣衙大門。

  「看樣子,這些人是想關起門來胡作非為了!」

  程處亮笑道。

  秦懷玉將手中的布囊緊了緊,道:「無礙,便真是要動手,便鬧他一鬧。」

  招陽方才還咋咋呼呼,但此刻卻有些緊張。

  她雖然出身高貴,但此刻人在異鄉,沒有身邊家將護衛,多少還是吃虧。

  但她畢竟是天家貴女,很快調整了情緒,問道:

  「若這當官的不講理,你們要怎麼做?」

  秦懷玉看向程處亮,程處亮則看向大堂。

  大堂之上,明鏡高懸四個大字熠熠生輝。

  沒過多久,便有一個身著縣官袍服的中年人吭哧吭哧地走了上來。

  「瞧這身板兒,一看這倆貨就是爺倆!」

  招陽噗嗤一笑,在旁打趣。

  程處亮也不禁笑了起來。

  這知縣大人和那胖子簡直是一個模子出來的。

  除了年歲長了一些之外,毫無二致。

  那縣太爺到了公堂,二話不說,先將那驚堂木拍得震天響。

  「堂下何人?」

  那胖公子趙布添立馬叫道:「爹……」

  程處亮心中發笑,這公堂之上,竟父子相稱。

  「咳!」

  知縣大人咳嗽了一聲,而後又盯著自家兒子問道:「上得公堂,所為何事?」

  「這些人,當街行兇,毆打我等……」

  趙布添大手一指,指的方向自然是程處亮這邊。

  程處亮不置可否,他倒想看看,這知縣老爺怎麼處理此事。

  事實果然沒叫他失望。

  那知縣聽完一方陳述之後,便大拍驚堂木。

  「將這等狂徒拖下去,先打他二十大板!」

  他說的是義正辭嚴,表情是嫉惡如仇,當真是一副為民做主的父母官形象。

  程處亮看著那副嘴臉,實在是覺得有些可笑。

  只聽你兒子一人之言,便可將我們三人定罪,這就是大唐的父母官嗎?

  這洛陽縣在此人的治下,百姓怎能安居樂業?

  「唉,我說……你怎麼只聽他一人,便要打我們呢?」

  招陽也在旁跳腳大罵。

  「你……」

  知縣面生怒意,但他身邊的幕僚又湊過去,耳語了幾句。

  想來是在出什麼主意。

  那知縣聽完之後,眼珠一轉,又道:「好,便且先聽你們申辯!」

  他手一揮,讓眾衙役先退到一邊。

  程處亮上前,指著那胖子:「此人大街之上,公然調戲良家婦女,又縱容手下惡奴行兇傷人。我們不過是自衛罷了,又有何罪?」

  「哦?」

  知縣蹙眉盯著程處亮幾人看了一眼,又看向另外一邊。

  「哼!你們三人身上並無外傷,且衣裳整齊,還敢說別人行兇傷人?」

  他又指著那胖子和那幾個扈從。

  「你瞧瞧他們,個個鼻青臉腫。我看,分明是你們三人行兇傷人才對!」

  如果只看眾人目前的狀態,這話倒是不假。

  程處亮笑道:「如此說來,只要身上有傷的便是好人,打贏了的,便都是壞人了?」

  他這一問擲地有聲,招陽也忍不住拍手叫好。

  「你!」

  知縣面色漲紅,大拍驚堂木。

  「你這等無恥狂徒,還在大言不慚!」

  他此刻已不再掩飾嘴臉,此刻臉上現出猙獰之相。

  「給我拖下去打!」

  衙役們得令,以那李老三為首的衙役們已提著水火棍走了上來。

  情勢看上去很是危急。

  程處亮嘆了口氣。

  本想息事寧人,講講道理。

  沒想到,最終還是要以最不講道理的方式料理此事。

  他看著公堂之上的明鏡高懸,再看明鏡高懸之下坐著的知縣老爺。

  縱容親子魚肉百姓,不分黑白,指使衙役棒打良民。

  好一個父母官。

  果真是諷刺!

  不再猶豫,他對秦懷玉說道:

  「動手!」

  與此同時,秦懷玉踏前一步,已提起手中布囊。

  幾聲悶響,已將最先靠近過來的衙役打倒在地。

  他並不停手,而是直接向其他衙役沖了過去。

  場中頓時一片混亂。

  知縣老爺坐與公堂之上,眼看著下面打成一團,不禁心頭火起。

  他當然知道自己兒子欺凌百姓。

  但那又如何?

  這些人跑到大堂之上與自己叫板?

  簡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當堂行兇,這下更是有了罪證。

  這下,便是刺史大人來了,也難掩你等罪行!

  但眼看著堂下的動靜,便覺得不對勁了。

  那行兇之人竟有如此武力,衙役們這麼多人,竟被他打得滿地找牙。

  再看另外一俊秀年輕人,竟更是氣定神閒,如無事發生一般。

  這倆人竟有這般神通?

  能視我公堂為無物?

  他心中一驚,立馬將幕僚喚了過來,在他耳邊偷偷耳語幾句。

  程處亮此刻看著場中已被收拾得差不多,這才拔出槍來。

  瞄向公堂之上。

  此刻那知縣大人正在後退,顯然是看到衙役不敵,生了敗逃之心。

  扣動扳機,槍響,正中那知縣的烏紗。

  那知縣被打中帽子,愣了愣神。

  過了片刻,才怔怔摸了摸自己的腦袋。

  他顯然不知道火槍的威力。

  這會兒,還在四處張望,估計是不清楚,自己的帽子為何會被打掉。

  程處亮並不遲疑,再發出兩槍。

  但這兩槍並非射向知縣的。

  而是指向他頭上的明鏡高懸匾額。

  「砰砰!」

  槍響之後,那匾額轟然墜下,直砸在堂案之上。

  這一砸動靜極大,震懾四方。

  眾人都被驚得停下手來。

  大家都四處張望,究竟是何物,將那匾額打下來的。

  「你……你……你那是何等妖術?」

  知縣顯然已經發現這動靜是程處亮發出的。

  他此時已被嚇得瑟瑟發抖,話都說不利索了。

  程處亮從大堂之中穿過,走到堂案邊上。

  他將正在發抖的知縣大人提出來,扔到堂中。

  而後又當著知縣的面,將他兒子也提了過來。

  這一父一子,此刻正癱軟在地上瑟瑟發抖。

  程處亮隨手從地上撿起一根水火棍。

  水火棍,本意乃是不容私情之棍。

  以父子私情料理縣衙公事。

  這恰恰是違背了「水火」二字的本意。

  他看著這父子二人,抬手舉起了手中的水火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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