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為難!

  魏徵對李世民說:「我從未見過,陛下對待事情如此的猶豫,就因為偏愛魏王李泰的事情竟讓陛下如此猶豫!陛下不妨想想自己以前的事情,甚至是可以去請教一下太上皇,畢竟現在的太子李承乾和昔日的秦王李世民處境何其相似,你不妨問問太上皇當初是如何想的?」

  李世民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額頭上青筋暴起,他猛地一拍桌子,怒吼道:「滾,魏徵你個鄉巴佬滾出朕的書房!」 此刻,李世民的眼中燃燒著熊熊怒火,仿佛要將魏徵吞沒,但在那憤怒的深處,卻又隱隱閃爍著一絲猶豫和反思,他的目光時而凌厲,時而又流露出一絲迷茫。

  書房內,燭光搖曳,書架上的典籍整齊排列,卻在這緊張的氣氛中顯得格外肅穆。牆上掛著的字畫仿佛也在微微顫抖。

  此時,房玄齡、杜如晦和長孫無忌在一旁,房玄齡眉頭緊鎖,臉色凝重,雙手不自覺地攥緊了衣角。杜如晦微微低下頭,目光閃爍,心中暗自思量著局勢。長孫無忌則面露憂色,想要開口勸解,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魏徵卻毫無懼色,挺直了腰板,目光堅定地直視著李世民,大聲說道:「陛下,臣一片忠心,只為大唐江山社稷著想,您若不聽,日後定會追悔莫及!」

  李世民怒目圓睜,手指著門口,聲音顫抖地說道:「朕意已決,休要多言,快給朕滾!」

  魏徵重重地嘆了口氣,他的眉頭緊皺,臉上滿是無奈,但那堅定的眼神卻沒有絲毫改變。他緩緩轉過身,腳步沉重而緩慢,每一步都仿佛帶著深深的遺憾。他的肩膀微微下垂,卻又努力挺直了脊樑,似乎在向李世民表明自己的堅持。

  當魏徵離開時,房玄齡、杜如晦和長孫無忌三人也緊跟其後。畢竟,現在皇帝李世民已經被魏徵的勸諫整得暴跳如雷,萬一他們在這個時候做了或者說出一些讓陛下不滿意的事情或者話語,這不是白白成了發泄怒火的工具嗎?

  三人相視一眼,都明白了彼此的想法。於是,他們決定三十六計,走為上計,先暫時離開這個是非之地,等待陛下冷靜下來之後再回來繼續商議。

  當他們走出書房時,發現外面已經聚集了很多侍衛和宮女。他們看到房玄齡、杜如晦和長孫無忌三人出來,紛紛行禮問候。

  房玄齡、杜如晦和長孫無忌三人向侍衛和宮女們點了點頭,然後匆匆離開了皇宮。他們知道,這次的事情非常嚴重,他們必須儘快想出一個解決方案,否則,大唐的江山社稷可能會因此而動盪不安。

  待魏徵離開後,李世民無力地癱坐在椅子上,雙手抱頭,喃喃自語道:「朕難道真的錯了嗎?」

  被魏徵直言勸諫開始猶豫,反思和糾結的李世民;猶豫,反思和糾結半天后還是下定決心準備去問問他的父親太上皇對這類事情的看法?

  李世民來到太上皇李淵所居之處,只見這庭院清幽寧靜,四周的粉牆黛瓦錯落有致。一方小小的池塘中,碧綠的荷葉挨挨擠擠,粉色的荷花在微風中輕輕搖曳,散發出陣陣清香。池塘邊,幾株垂柳依依,嫩綠的柳枝隨風飄舞。地上鋪著的青石板路蜿蜒曲折,路旁種滿了各色的花卉,五彩斑斕,爭奇鬥豔。

  李淵正於庭院中賞荷。李世民行禮後,開口道:「父皇,兒臣有一事困惑許久,不知當講不當講。」說著,李世民的眼神時不時閃躲,顯示出他內心的不安。李淵微微抬頭,說道:「但說無妨。」李世民深吸一口氣,緩緩道:「兒臣因偏愛魏王泰,而忽略了太子承乾,魏徵直言勸諫,兒臣如今滿心糾結。不知如何是好。」李淵凝視著李世民,語重心長地說:「吾兒啊,立儲之事,關乎江山社稷,切不可因一己之私而誤了大局。」李世民眉頭緊鎖,眼睛不敢直視李淵,回道:「兒臣深知此事重大,可魏王泰確實才華出眾,兒臣難免有所偏愛。」

  這時,李世民突然想起魏徵的話,喃喃自語道:「魏徵說,偏愛一子,必亂朝綱,可朕……」

  李淵搖搖頭,說道:「但太子之位已定,若輕易更改,必生禍亂。」

  李世民長嘆一聲:「父皇所言極是,兒臣再好好思量思量。」

  太上皇李淵,因為李世民的弒兄囚父的行為冷冷的對李世民說,道:其實我也很欣賞你的才能,只是在嫡長子繼承制和維護皇權穩定的考量下,不得不做出立你大哥李建成為太子的決定,可你覺得自己比你大哥強,我偏心你大哥,當初的我對你和你大哥李建成的態度與現在你對太子李承乾和魏王李泰的態度何其相似,好好想想當初你的感受和你是怎麼獲得的這個皇位吧?難道你還想你的兒子們也重蹈你的覆轍嗎?

  太上皇李淵說完這番話,便拂袖而去,只留下李世民呆呆地站在原地。他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嘴唇微微顫抖著。

  「父皇……」李世民喃喃自語,眼神中充滿了痛苦與迷茫。李世民心中猶如翻江倒海,過往的一幕幕在眼前浮現,讓他感到無比的愧疚。他想起當年與李建成的爭鬥,想起那充滿血腥與權謀的日子,心中懊悔不已。

  過了片刻,李世民緩緩轉身,腳步沉重地往回走。一路上,他的腦海中不斷迴蕩著李淵的話語,仿佛有無數個聲音在指責他。

  回寢宮的路上,李世民腳步沉重,心中猶如壓著一塊巨石,每一步都似有千斤之重。路邊的小草上掛著晶瑩的露珠,在陽光的照耀下閃爍著光芒,可李世民卻無心欣賞這美景。他神色凝重,目光中透著深深的憂慮。李世民心想:「這立儲之事真是讓朕左右為難。」

  正好遇見魏徵。

  李世民停下腳步,雙手背在身後,說道:「魏愛卿,你當日所言,朕反覆思量,確有道理。」魏徵趕忙行禮,微微彎腰,雙手抱拳舉過頭頂,回應道:「陛下能如此想,乃大唐之幸。」

  李世民皺眉問道:「那依你之見,朕當如何平衡對太子與魏王的態度?」魏徵站直身子,目光堅定地看著李世民,說道:「陛下當一視同仁,不可厚此薄彼,讓眾皇子皆能為國效力,而非只為爭寵。」李世民沉思片刻,右手不自覺地摩挲著下巴,說道:「愛卿所言,朕記下了。」

  回到寢宮,只見寢宮內部布置得金碧輝煌。精美的雕花床榻上掛著綾羅綢緞的帷幔,床邊的几案上擺放著珍貴的古玩玉器。地上鋪著厚厚的波斯地毯,柔軟而舒適。屋內的燭光搖曳,昏黃的光線給整個寢宮蒙上了一層曖昧不明的氛圍。

  寢宮的牆上掛著的那幅山水畫筆墨精妙,山水之間仿佛透著一種空靈的氣息。一旁的架子上擺放著幾尊精緻的陶瓷擺件,釉色溫潤,光澤柔和。李世民腰間的玉佩上的流蘇隨風輕擺,那玉佩質地溫潤,雕工精細,散發著柔和的光芒。

  寢宮窗外,一輪皎潔的圓月高懸於夜空,宛如一個巨大的銀盤,灑下清冷而明亮的光輝。庭院裡的桂花樹散發著陣陣幽香,那桂花的香氣沁人心脾,卻也無法驅散李世民心頭的陰霾。風拂過,樹葉沙沙作響,幾片花瓣悄然飄落。花叢中,幾隻螢火蟲閃爍著微弱的光芒,仿佛在訴說著夜的靜謐。偶爾有幾隻飛鳥掠過窗前,發出幾聲清脆的鳴叫。牆角的蛐蛐在低吟,為這寂靜的夜增添了一絲生氣。

  李世民一下子癱坐在椅子上,雙手抱頭,痛苦地說道:「難道朕真的錯了?朕是不是太自私了?」

  這時,房玄齡前來求見。只見李世民身著明黃色繡有五爪金龍的錦袍,袍角繡著精緻的雲紋,腰間束著一條鑲滿寶石的玉帶,頭戴璀璨的皇冠,盡顯帝王風範。房玄齡身著一襲繡有仙鶴圖案的紫色官袍,腰系玉帶,頭戴烏紗帽,帽子上鑲嵌著一顆圓潤的明珠,周圍點綴著幾縷精緻的流蘇。他微微躬身,身體微微顫抖著,以示恭敬,眉頭緊蹙,一臉憂慮,額頭微微冒汗,說話時還忍不住吞咽了一下口水,緊張地揪著衣角。房玄齡抬起頭,他的眼神中透著焦慮與堅定,又夾雜著對李世民的擔憂,說道:「陛下,莫要太過煩憂,臣……臣定當為陛下分憂。」

  李世民有氣無力地說道:「進來吧。」

  窗外傳來一陣風吹樹葉的沙沙聲,房玄齡行禮後,小心翼翼地問道:「陛下,您這是為何如此愁苦?」

  李世民長嘆一聲:「玄齡啊,方才父皇的一番話,讓朕深感愧疚。朕在想,朕當年的所作所為,是否真的太過狠絕。」 李世民的眉頭皺得更深了,額頭上的青筋隱隱跳動。

  房玄齡說道:「陛下,莫要太過自責,過往之事已無法更改,當為未來謀劃。如今立儲之事,關係大唐江山社稷,還望陛下……陛下深思。」 房玄齡心想,一定要讓陛下寬心。

  李世民猛地打斷道:「那依你之見,朕當如何?」

  房玄齡回應道:「陛下,太子或許尚需磨礪,魏王雖有才華,但其心性不定。依臣之見,還需觀察諸位皇子的品行操守。正所謂『千里馬常有,而伯樂不常有』,陛下您就是那慧眼識珠的伯樂呀。」

  李世民聽了房玄齡的話,微微眯起眼睛,目光中透露出一絲思索,眉頭稍稍舒展了一些,說道:「玄齡此喻,倒也有趣。」

  房玄齡又道:「陛下,只要您能公正決斷,以大唐的律法和祖制為準,定能選出合適的儲君。就像那治水之大禹,定能尋得良方。」

  李世民嘴角上揚,露出一抹若有若無的笑容,說道:「玄齡啊,你倒是會用典故來寬慰朕。」

  此時,桌上那方玉璽散發著威嚴的光芒,仿佛在見證著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