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陽光灑在熙熙攘攘的集市上,李承乾帶著幾個護衛,策馬向著此處奔來。剛一踏入集市,喧鬧聲便如潮水般湧來。
「新鮮的水果喲,又甜又多汁!」「剛出爐的炊餅,快來嘗嘗!」此起彼伏的吆喝聲不絕於耳。
賣布的攤位上,五顏六色的布匹如彩虹般堆疊,攤主賣力地誇讚著自家布料的質地;賣首飾的小販,將精緻的珠釵、耳環擺得琳琅滿目,吸引著過往女子的目光。
李承乾目光掃過一個個攤位,大聲說道:「店家,可有新鮮的雞鴨?」
那店家連忙點頭哈腰,滿臉堆笑:「公子,咱這的雞鴨都是今早剛捉的,保准新鮮。」
李承乾走近查看,眉頭微皺:「這雞看著倒是精神,可這鴨怎麼這般瘦弱?店家,便宜些如何?」
店家苦著臉說道:「公子喲,這價格已經很公道了,實在沒法再便宜啦。」
李承乾雙手抱胸:「那可不成,你這鴨如此瘦弱,若不便宜些,我可不買。」
一番討價還價後,店家無奈道:「罷了罷了,公子,就給您便宜點。」
又來到賣肉的攤位前,只見案板上擺放著一塊塊色澤鮮艷的豬肉和羊肉,肉販揮舞著手中的刀,大聲喊道:「上好的豬肉羊肉,公子來點兒?」
李承乾問道:「這豬肉和羊肉如何賣?」
肉販抹了一把臉上的汗水,回道:「公子,豬肉三文錢一斤,羊肉貴些,要五文錢一斤。」
李承乾搖頭道:「這價格太貴,豬肉兩文,羊肉四文,如何?」
肉販瞪大了眼睛:「公子,這可使不得,小本生意吶。」
經過一番唇槍舌戰,最終雙方各讓一步,達成了交易。
買完了肉食,李承乾又在賣菜的攤位前停了下來。攤位上擺滿了各類蔬菜,還有一包包的蔬菜種子。菜販趕忙推薦:「公子,這白菜種子和蘿蔔種子就極易生長。」
李承乾拿起一包種子,問道:「這一包種子多少價錢?能便宜些不?」
菜販猶豫了一下:「公子,這已經是最低價了。」
李承乾放下種子,作勢要走:「那我去別家看看。」
菜販趕忙拉住:「公子莫走,就依您說的價。」
護衛們手裡提滿了東西,一行人這才滿意地準備離開集市。這時,李承乾忽然瞧見了不遠處的舅舅長孫無忌。長孫無忌正朝著他們揮手示意,臉上帶著幾分凝重。
眾人來到一家清幽的茶館,茶館內瀰漫著淡淡的茶香。桌椅擺放整齊,牆壁上掛著幾幅素雅的字畫。
長孫無忌坐在椅子上,眉頭緊皺成了一個「川」字,瞪大了眼睛,目光如炬地緊盯著李承乾,怒聲說道:「承乾,你最近這所作所為,舅舅我實在是憂心忡忡啊!先說那刺殺之事,你究竟有沒有線索,到底是何人如此大膽竟敢對你下手?你身為太子,應當明察秋毫,洞察這背後的陰謀,揪出那心懷不軌之人,而不是一味地等待線索自己浮出水面。」說著,他用力地揮動手臂,仿佛要將心中的憤怒一併甩出,那手臂帶起的風讓桌上的茶杯都微微晃動起來。
李承乾神色依舊平靜,只是雙手不自覺地緊緊握成了拳頭,聲音略微低沉地回道:「舅舅,此事我已派人去查,目前尚無頭緒。」
長孫無忌重重地嘆了口氣,手指急促地敲著桌面,提高了音量:「還有你敲詐眾多大臣,這簡直是胡鬧!你可知這會造成怎樣惡劣的影響?身為儲君,應當以仁德服人,要懂得寬容大度,團結群臣,而不是用這種下作的手段去獲取財富。你這樣做,只會讓大臣們對你心生嫌隙,離心離德。」他一邊說著,一邊激動地伸出手指,直直地指著李承乾的鼻子,嘴角不住地抽動著,唾沫星子飛濺而出。
李承乾微微低下頭,眼神中閃過一絲倔強,咬了咬牙,臉逐漸漲紅說道:「舅舅,此事並非表面那麼簡單,那些大臣個個心懷鬼胎,我不過是略施手段。」
長孫無忌猛地站起身來,氣得臉色鐵青,一邊大聲呵斥一邊直跺腳,眼睛瞪得猶如銅鈴:「你不參與朝政,整日無所事事,私下還募集軍士,你到底想幹什麼?這要是傳到陛下耳中,你這太子之位還能保得住嗎?你應當勤奮好學,關心國事,多向陛下進言獻策,展現你的才能和智慧。招募軍士更是大忌,你這是在玩火自焚!」此刻,他的雙手在空中胡亂揮舞著,情緒已然失控,碰倒了旁邊的茶壺,茶水濺了一地,桌上的點心也掉落下來。
李承乾沉默了片刻,內心想著:「有可能是我身邊的勢力不足以讓舅舅依靠,不能為他在朝堂謀取更多的權力與利益。相比之下,魏王李泰才華出眾,身邊又有諸多能人志士,舅舅認為支持李泰更能鞏固他的地位,實現他的政治抱負。再者,舅舅或許認為我性格過於執拗,難以聽從他的建議與安排。而他需要的是一個能對他言聽計從的太子,如此方能更好地掌控朝局。」但嘴上卻毫不退縮地說道:「舅舅,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自保,為了穩固我的地位。」
長孫無忌氣得來回踱步,額頭上青筋暴起,指著李承乾喊道:「你這般胡作非為,還不知悔改,你這樣做如何做太子?讓我如何幫你?」
李承乾也猛地站起身來,憤怒地揮動手臂,提高了聲調,大聲反駁道:「舅舅,您為何總是不理解我?我所做之事皆有我的道理。」此時他的臉已經漲得通紅,雙眼圓睜。
長孫無忌怒目圓睜,雙手叉腰吼道:「你有什麼道理?你這是在自毀前程!」
李承乾毫不畏懼地直視長孫無忌,脖子上的青筋凸顯,大聲說道:「舅舅,莫要把我逼急了!」就這樣,李承乾說出這句話後原本劍拔弩張的氣氛瞬間消失,李承乾和長孫無忌兩人發現都無法說服對方,他們就這樣你看著我我看著你干瞪著眼。
片刻的沉默後,長孫無忌率先打破了僵局,他緩緩坐了下來,揉了揉眉心,語氣中帶著一絲無奈和疲憊:「承乾,舅舅也是為了你好,為了大唐的未來啊。」
李承乾依舊站著,眼神中透露出一絲迷茫和倔強,反駁道:「舅舅,您口口聲聲為我好,可您從未真正懂過我。」
長孫無忌抬起頭,看著李承乾,聲音低沉:「我不懂你?我看著你長大,我怎會不懂?只是你如今走的路,太險太偏。」
李承乾冷笑一聲,雙手抱在胸前:「那舅舅覺得我該如何?處處謹小慎微,任人擺布?」
長孫無忌皺了皺眉,語氣嚴肅:「你是太子,應當有太子的擔當和胸懷,而非如此狹隘偏激。」
李承乾哼了一聲,轉過頭去:「擔當?胸懷?這些在權力爭鬥中能有何用?」
長孫無忌嘆了口氣,搖搖頭說:「承乾,你若一直如此執迷不悟,將來如何能擔得起大唐的江山社稷?」
李承乾沉默了一會兒,然後緩緩說道:「舅舅,我知道您的苦心,可我也有我的苦衷。」
李承乾如何對長孫無忌說出:「吾乃李承乾,身為太子,卻未得舅舅長孫無忌全力相挺。吾常思其因,或有如下可能。
其一,吾之行為有失,屢犯過錯,讓舅舅對吾之品行和能力產生疑慮。吾年少輕狂,未深諳為君之道,放縱自我,沉迷玩樂,舅舅許是認為吾不堪大任。
其二,舅舅或擔憂吾日後繼位,難以被其掌控。吾若為帝,必以江山社稷為重,行事當有主見,恐不會對舅舅言聽計從,如此一來,他之權勢或將受限。
其三,許是魏王李泰巧言令色,善於拉攏舅舅。李泰才華出眾,又工於心計,或許在舅舅面前百般示好,許下諸多誘人承諾,令舅舅心動,轉而支持於他。
其四,舅舅為顧全大唐江山穩固,認為吾不足以抵禦各方勢力,難以掌控複雜朝局,故而不願將賭注押在吾身上。
無論如何,舅舅之不支持,使吾在這太子之位上如履薄冰,但這些我不怪你,畢竟現在皇帝還在壯年現在說這些還太早,真到了那一天無論哪個皇子坐上那個位置你都是他的舅舅,他都需要你的支持。」
說完,李承乾決然地轉身離開,衣角在風中翻飛。
長孫無忌呆坐在原地,臉色蒼白,嘴唇微微顫抖,喃喃自語道:「承乾,舅舅……」
這時,茶館老闆小心翼翼地湊過來,輕聲說道:「長孫大人,這……」
長孫無忌猛地一抬頭,眼中滿是複雜的情緒,喝道:「走開!」
老闆嚇得連忙退下。
長孫無忌望著李承乾離去的方向,心中五味雜陳。他想起曾經李承乾兒時的天真無邪,又想到如今他的憤懣和無奈,不禁老淚縱橫,自言自語道:「承乾啊,舅舅並非有意如此,只是這朝堂風雲變幻,舅舅也有諸多無奈啊。」
過了一會兒,長孫無忌緩緩站起身來,腳步有些踉蹌地離開了茶館。
李承乾安排好一切,找大夫要了點藥材找了塊空地支起一口大鍋,從剛買回來的豬肉中選了塊肥瘦相間的五花肉。他先將五花肉切成均勻的方塊,每一塊都透著鮮嫩的色澤。
李承乾生起了火,火焰在鍋底跳躍,映紅了他的臉龐。他往鍋里倒了些許清亮的油,待油熱起,將切好的五花肉塊輕輕放入鍋中。「呲啦」一聲,油花四濺,香氣瞬間瀰漫開來。
那一塊塊五花肉在鍋中翻滾著,漸漸變得金黃酥脆,表皮泛著誘人的焦糖色,仿佛被陽光鍍上了一層金邊。醬油的加入,讓肉塊瞬間被染上了濃郁的棕紅色,宛如一件精美的藝術品。
鍋中升騰起的熱氣,帶著濃郁的肉香和藥材的獨特芬芳,這香味仿佛有了形狀,像一條無形的絲帶在空中蜿蜒飄蕩。它鑽進了周圍人的鼻腔,引得眾人紛紛側目,喉嚨不自覺地吞咽著口水。
李承乾手持鍋鏟,不停地翻動著肉塊,讓每一塊都均勻受熱,嘴裡還喃喃自語:「這香味,錯不了。」
他坐在鍋前,靜靜地看著鍋里翻滾的肉塊,思緒萬千。
這時,一個親信走了過來,咽了咽口水說道:「太子殿下,這肉聞著可真香啊!」
李承乾看了他一眼,說道:「等燉好了,大家都有份。」
親信連忙笑著點頭:「多謝太子殿下。」
過了一會兒,肉燉好了,李承乾盛了一碗,嘗了一口,滿意地說道:「味道不錯。」
親信在一旁說道:「殿下,這要是能來點酒就更好了。」
李承乾哼了一聲:「就你嘴饞,去拿酒來。」
親信趕緊跑去拿酒。
李承乾品嘗了古代的酒,皺起眉頭,一臉嫌棄地說道:「這酒也太一般了,淡而無味。」說著,他讓人拿出了之前給受傷士兵護衛治療時順便製作的酒。
他親自倒了一杯,遞給身旁的親信,說道:「你來嘗嘗。」
親信接過酒杯,先是小心翼翼地聞了聞,臉上露出陶醉的神情,隨後將酒杯湊到嘴邊,輕抿一口。只見他眼睛瞬間睜大,喉嚨滾動,咽下酒後,忍不住咂巴著嘴,興奮地說道:「這酒真是醇香無比,口感醇厚!」
其他人聽聞,也紛紛圍過來討要品嘗。一人迫不及待地接過酒杯,猛地灌了一大口,結果被嗆得直咳嗽,臉漲得通紅,但還是豎起大拇指,喘著粗氣說道:「咳咳……殿下,這酒……雖嗆,但實在是極品!」
又一人雙手捧著酒杯,像捧著稀世珍寶一般,微微仰頭,讓酒液緩緩流入嘴中,閉著眼睛,仔細品味,良久後睜開眼睛,感慨道:「從未喝過如此美妙的酒,仿佛置身仙境一般!」
還有一人喝了一口後,手舞足蹈,滿臉通紅,大聲嚷道:「殿下,此酒堪稱絕世佳釀啊!」
李承乾笑著說:「既然大家都如此喜歡,那本太子就給這酒命名為『幽瀾瓊漿』。」
眾人齊聲叫好。
李承乾接著說道:「本太子準備找個時間來售賣這酒,讓更多人品嘗到這絕世美酒。」
親信連忙說道:「殿下英明,此酒必定會大受歡迎,帶來豐厚的收益。」
……
另一邊,長孫無忌回到家中,臉色陰沉得可怕。他一進府門,便大聲吩咐道:「從今日起,府門緊閉,謝客!」
管家連忙應下,忙不迭地去安排。
長孫無忌走進書房,重重地坐在椅子上,雙手揉著太陽穴,自言自語道:「承乾啊承乾,舅舅也是迫不得已。」
長孫無忌在書房中,燭火搖曳。他坐在書桌前,手輕輕撫著一本舊書,思緒卻飄回到了與李承乾過往相處的點滴。他想起李承乾兒時的天真無邪,那燦爛的笑容仿佛還在眼前。記得有一次,李承乾不小心摔倒,他緊張地將其扶起,李承乾卻倔強地自己站了起來,還笑著說:「舅舅,我沒事。」
長孫無忌微微嘆氣,臉上露出欣慰又擔憂的神情,自言自語道:「承乾啊,只願你能一切順遂。」
這時,他又想起妹妹臨終前拉著他的手,滿眼淚水,艱難地囑託:「哥哥,承乾這孩子,就託付給你了,你一定要好好照顧他,幫扶他。」想到這,長孫無忌眼眶泛紅。
夫人走過來問道:「老爺,您這是怎麼了?」
長孫無忌皺著眉頭說:「不知承乾在西山那邊怎麼樣了,未來會如何?」
夫人寬慰道:「老爺莫要太過憂心,太子殿下想必自有分寸。」
長孫無忌嘆了口氣:「但願如此吧。」
夫人面露擔憂:「那可如何是好?」
長孫無忌擺擺手:「莫要多問,讓我靜靜。」
夫人無奈地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