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8章 死人也會說話
庭院之中，十幾具實體橫七豎八倒在地上，一股濃重的血腥味充斥在空氣中。
幾個漢子將屍體拖走，那大鬍子便罵道：「弄得這麼髒，都不好收拾！」
幾個漢子將屍體拖走，那大鬍子便罵道：「弄得這麼髒，都不好收拾，真是晦氣！」
幾個漢子於是兩個人一組將屍體抬起扔進了地窖里，不一會兒，幾個漢子將一盆盆的清水灑在地上沖洗地上的血跡。
不一會兒，整個庭院鋪在地上的青石已被洗刷乾淨，一個面色陰冷的年青女子來到大鬍子的面前，口中說道：「首領，剛剛得到消息，寧喜一路被唐軍剿滅，一共十七個俚族勇士，無一生還。」
「嗯，意料之中。」
大鬍子兩眼微眯，冷聲說道。
年青女子吃了一驚，口中說道：「首領是故意犧牲他們？」
大鬍子一點頭說：「若不如此，長安的那些不良人怎麼會放鬆警惕？
等完成了任務，十七個勇士，冼家和寧家自有封賞。」
女子心頭一顫，她沒有想到大鬍子竟然這樣冷血，為了完成任務，不惜犧牲了十七個俚族勇士。
大鬍子眼中寒芒一閃，口中說道：「現在李元景大兵壓境，我們沒有別的選擇，只有完成任務，我俚族方有生存下去的希望。」
女子一點頭，口說道：「首領，我懂了。」
「這次任務，都是李元景的人在幕後布局，我們只管按吩咐辦就可以，為了俚族的生存，我們隨時都有可能獻出自己的生命，記住，我們的命是俚族的，而不是自己的。」
大鬍子寒聲說道。
「首領，我明白了，為了俚族，一切都是值得的，我寧願獻出自己的生命。」
女子咬牙說道。
大鬍子與少女都來自於嶺南道的俚族，從東漢到魏晉南北朝，嶺南地區的土著民族，被稱為「烏滸」、「俚」、「僚」或「俚僚」，他們是西甌、駱越的後裔。
東漢末年，中原戰亂，社會動盪不安，不少大姓豪族為避亂而遷居嶺南，受其影響，世居嶺南的俚僚大姓貴族，紛紛在各地稱雄，使嶺南土著民族社會中，也出現了一些「雄於鄉曲」的「大姓」。
如高涼、合浦的冼氏，欽州、合浦的寧氏，桂州的李氏，高涼的黃氏等。
其中以冼氏最為著名，陳朝時，冼夫人擁眾十餘萬，幫助陳霸先平定了嶺南，後來隋朝大舉進攻陳朝，冼夫人順應形勢，又帶領嶺南各族歸順隋朝，使百姓免於戰亂之苦。
哪怕是到了唐朝，冼姓依舊是嶺南大族，李元景一統嶺南之後，也控制了這些少數民族，這一次，這些俚族人就被李元景派來，想趁著上元節李貞祭天時進行刺殺。
之所以派這些俚族人來進行刺殺，一是因為俚族人向來好勇鬥狠，戰鬥力很強，所以李元景甚至特意找了一批俚族兵，稱之為狼兵，只是俚族首領冼氏和寧氏因為並不看好李元景對擊敗李貞，所以對李元景的命令陽奉陰違。
李元景只能大兵壓境，用武力來迫使俚族派出勇士來刺殺李貞，如此一來，無論刺殺李貞能否成功，俚族人都將綁在李元景的戰車上與李貞死戰到底。
更何況，這次的刺殺行動，一直有李元景的人在幕後指揮，這些俚族人只不過是刺殺計劃的具體執行者而已。
大鬍子名叫冼龍，是冼氏族長的兒子，而死去的寧喜也是俚族大姓寧氏的後代，冼龍犧牲了寧喜，為的就是讓自己這一路的刺殺計劃順利進行。
他們準備在李貞祭天時，在祭天的圜丘附近動手，刺殺李貞。
為了刺殺的順利進行，冼龍特意從西域弄來了伏火雷，準備在刺殺李貞時使用，而運載伏火雷的大車就隱藏在這十幾輛貨車之中。
當下，冼龍讓人取出了伏火雷，做起了刺殺的最後準備……
張小乙的眼皮沒來由的一跳，他的心中不由一動，每次自己的眉頭跳動，都會有事情發生，屢試不爽，這一次又會發生什麼事呢？
看著地上擺放的十七具屍體，張小乙眉頭緊皺，這些人直到戰鬥到最後一刻也無一人投降，極為兇悍，雖然自己早有防備，但還是死傷了七、八個兄弟。
「可惜啊，竟然一個活口也沒有抓到，線索又斷了。」
一旁的不良帥崔器說道。
張小乙看了崔器一眼，一臉的不屑，崔器是河東人，原是趙王李福的部下，在攻打長安時，崔器主動為李貞軍內應，使得李貞軍輕易突破長安城的防線，從而攻占了長安，因為這個功勞，崔器被任命為長安的不良帥，統領長安的不良人。
張小乙也曾經參過軍，也任過不良帥，與崔器經歷相似，但他卻打心底瞧不起崔器，他覺得崔器不過是一個反覆無常的小人，只是因為投機，才成為了長安城的不良帥而已。
所以張小乙就說：「虧你還是不良帥，你難道不知道，死人也是會說話的嗎？」
被張小乙一懟，崔器滿臉通紅，口中說道：「張大人，我崔器從軍十餘年，在塞外與異族拼殺，攢下三十六顆敵首，因功而成為軍官，我這官是靠著自己本事打拼來的，大人怎地對我有如此成見？」
張小乙冷哼一聲，口中說道：「我何時對你有成見？
你即這樣說，那我也就讓你明白！」
當下，張小乙來到一具屍體面前蹲了下來，半晌，張小乙眉頭一動，似乎有什麼發現。
隨後，他從腰間拔出一柄匕首，生生撬開了這屍體的嘴巴，看了看之後，張小乙兩眼微眯，口中說道：「崔器，你看出什麼來了嗎？」
崔器一搖頭說道：「下官看不懂大人要做什麼。」
張小乙輕哼一聲，口中說道：「好，那我就告訴你，你過來看，這屍體的牙齒有何不同？」
崔器看了看，心中一動，口中說道：「他們的牙齒都被鑿過？
？
？」
「不錯，據我所說，這叫鑿齒，是嶺南一帶俚族人的風俗，你再掀起他的衣服，看看他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