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峰知道,李惠兒是真心愛自己的,對於李惠兒,張峰有著複雜的情感,一方面,他是敵國的郡主,另一方面,她又是自己的妻子,還懷了自己的孩子,有的時候,愛情是可以跨越國家與種族界限的,哪怕是敵對的雙方陣營,也阻擋不住愛情的腳步。
張峰心中暗暗發誓,等打下了南唐,哪怕自己拼著不要功勞,也要保住李惠兒和她肚子裡的孩子。
張峰將李惠兒緊緊摟在懷裡,口中說道:「有我在,你們娘倆一定不會有事……」
次日一早,張峰與王重山、諸葛明道、妙大力,以及其餘的上百名新招募來的武將踏上了前往鄧州的征途,當然,隊伍中還有曹化文這個大宦官,曹化文一路上飛揚跋扈,趾高氣昂,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讓所有人都感到不忿,然而他是監軍,可以直通皇上李元景,所以也沒有人敢去招惹他。
兩天後,一行人已進入了南陽城,這南陽城自漢朝以來就是一座大城,很是繁華,一進入南陽城,曹化文說什麼也不走了,非要休息幾天,眾人雖立功心切,但也只好耐著性子陪著曹化文在南陽城呆了三天,卻不成想,這三天之內,局勢卻起了變化。
鄧州的門戶魯陽關遭到了薛仁貴的進攻,而張峰等人又沒有及時趕到,魯陽關差一點被薛仁貴攻破,還好關鍵時刻,淮南王褚彥甫的十萬大軍及時趕到,一番血戰之下擊退了薛仁貴,魯陽關才僥倖不失。
這事本來怨曹化文,要不是他貪圖享受在南陽城呆了三天,前線也不會如此危急,然而曹化文卻倒打一耙,將除了張峰以外的從武將大罵了一通,將氣全撒在了別人的身上。
這些武將一個個心裡委屈,但一來嘴皮子說不過曹化文,二來又不敢得罪曹化文,雖然心裡把這個大太監恨得牙根直痒痒,但誰也不敢說什麼,只能將這恨記在心裡。
當下,張峰和曹化文帶著眾人離開了南陽,連忙向魯陽關出發,終於在兩天後趕到了魯陽關,在這裡,張峰也遇到了褚彥甫派來的統兵大將蔣儉,魯陽關本就有二十萬軍隊,再加上褚彥甫派來的十萬軍隊,張峰的手中就有三十萬軍隊。
沒等張峰大展拳腳,曹化文卻來找張峰,口中說道:「張將軍,你也知道,雜家是代表了皇上,所以,這仗怎麼打,你也無需太過傷腦筋,一切交給雜家就好,將軍只要聽雜家的話,守住魯陽關就是大功一件。」
張峰一聽,曹化文這是明目張胆的要架空自己,奪取兵權啊。
不過再一想,曹化文是李元景派來的監軍,位高權重,有先斬後奏的權力,自己要是不給他權力,這傢伙怕是會對自己下手。
張峰不由想到了一句話,要想毀了一個人,就先讓他瘋狂,讓他搞得天怒人怨,到時自己再出手收拾這爛攤子,自然會事半功倍,想到這兒,張峰雙眼微眯,口中樂呵呵的說道:「張常侍說得極是,你是皇上的人,我凡事自然是要聽你的,這樣吧,明天一早,我就將大印當著所有人的面交給你,這家中的事務都由張常侍來管。」
「呵呵,如此甚好,張將軍真是個明白人,雜家一定在皇上面前給你美言,將軍未來前途不可限量,這打了勝仗,功勞我分一半與張將軍,咱爺們可還算夠意思?」
曹化文樂呵呵的說。
「夠意思!當然夠意思!」
張峰放聲大笑。
曹化文心滿意足的離開了張峰的住處,看著曹化文的背影,張峰的眼中閃過一絲寒芒,曹化文啊曹化文,我正愁沒有理由將軍隊帶到北軍去,更怕這些南軍將士不服從命令,不過有你根攪屎棍一攪,可就不一樣了……
想到這兒,張峰的臉上露出一絲陰冷之色……
第二天一早,張峰聚集眾將,當著所有人的面,將大印交給了曹化文,曹化文是得意至極啊,說起來,他壓根不懂什麼軍事,不過卻想著這次立上一大功,以後讓所有人高看自己一眼,當然,還有一個原因,得到了兵權,自己就可以為所欲為,買賣官職,到時就是日進斗金,這可是一本萬利的生意,所以必須要將這魯陽關三十萬大軍的權力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從這天開始,曹化文就掌握了魯陽關的大權,這曹化文軍事不行,但論起賺錢的本事,還真沒有比得上他的,剛掌握了兵權,他就直接破格提升了上百人,這上百人大多沒有什麼本事,都是給曹化文使了錢的,曹化文因此大撈了一筆。
不過這也引起了官兵的極大不滿。
軍官們見到一些不學無術的人成了自己的平級,甚至是自己的上級,心中自然不滿,偏偏這些提拔上來的人都是使了大錢的,他們將官職當成了生意,而不是職業,為了儘快撈回本錢,於是又向下級勒索財物,一時之間,整個南軍一片烏煙瘴氣,官兵個個疏生產生怨恨,然而這些提拔上來的人都有曹化文給他們撐腰,所以這些人也無可奈何,心中的不滿越積越多,已累積到了極點。
不斷有人向張峰告狀,希望張峰能制止曹化文的行為,而張峰卻只是好言安慰,最後還不忘補上一句,人家曹常侍是皇上的人,代表了皇上,咱們可不能得罪啊,於是官兵的怒火漸漸由曹化文的身上延伸到了李元景的身上,不少人對目前的南唐有現狀有些心灰意冷起來。
這一天,姚大力因為操練軍隊不力被曹化文打了一百軍棍。
姚大力趴在床上,痛得齜牙咧嘴。
張峰來看姚大力,還給姚大力帶來了上好的療傷藥,親自給姚大力敷藥。
姚大力對張峰很是感激,不過對曹化文卻恨得咬牙切齒,口中說道:「明明是他曹化文的人不守法度,我只是微懲了一下,他曹化文竟然顛倒黑白,說什麼我操練軍隊不力,這還有天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