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7章 賀蘭身死
洛陽城內，無數百姓湧上街頭，鑼鼓喧天。
不少百姓取出了過節時才燃放的爆竹，一時之間，爆竹聲聲，整個洛陽城都沉浸在一片熱鬧之中。
所有的酒肆全都爆滿，裡面坐滿了客人，眾人高談闊論，一醉方休。
更多的人則是情緒高漲，不少青年嚷嚷著要去當兵，報效國家。
洛陽城內的一處小院裡，一個老者坐於椅上，雙目緊閉，沉默不語。
「咳咳咳……父親，外面都在慶祝大捷，我們……要不是也慶祝一下，以示對大唐的忠心？」
一個青年一邊咳嗽一邊喘著粗氣說道。
老者一點頭，口中說道：「一定要慶祝，自從投降大唐之後，我可以感覺到，暗中有不少人在監視著我們的一舉一動，如果這個時候我們不慶祝，那必然有人在皇帝面前進言，說我對朝廷不滿，所以，我們不但要慶祝，還要大張旗鼓的慶祝，讓所有人都看看我們賀蘭家對大唐的忠心。」
說話的老者正是已投降大唐的前鄭王賀蘭師仁，他旁邊的青年，正是他的兒子賀蘭越石。
在李貞討伐河南道的過程中，賀蘭師仁父子見大勢已去，所以順應時代投降了李貞。
而李貞對他們也不薄，將賀蘭師仁與賀蘭越石父子都封為侯，留在洛陽，還給了他們一處大宅院以及幾十個奴僕，賀蘭父子雖然失去了權力，但是卻也過上了生活富足的日子。
只是賀蘭父子知道自己背叛過李貞，所以行事小心謹慎，不敢有一點超雷池的地方，平時也是足不出戶，時間一長，負責監視賀蘭父子的人也放鬆了戒心。
這一次，聽說光復了隴右道和西域，還占據了半個吐谷渾，賀蘭父子心中是五味交雜。
父子二人已經意識到，李貞絕對是中興之主，有他在，大唐必然可以再次一統，創造更大的輝煌。
賀蘭師仁也為自己父子之前背叛李貞的行為後悔不已。
如果不是自己父子利慾薰心，在河南道自立為王，想必現在還是李貞麾下最受重用的大臣，賀蘭一門必可飛黃騰達，百年不衰。
可惜，現在後悔真的晚了，父子二人每日抑鬱寡歡，哀聲嘆氣，特別是賀蘭越石，他本就不是心胸開闊之輩，見當年自己的同僚和下屬都已得到了李貞的提拔，唯有自己現在混得如此之慘，連出門都要小心翼翼，心中更加窩火，竟然生起了重病，身體一天不如一天。
賀蘭越石喘了幾口氣說道：「父親……兒子這身體怕是不行了……也許會不久於人世，唯有敏之無法放心，這孩子才華橫溢，卻受到家世的牽連，真是可惜啊……」
賀蘭師仁嘆了口氣說：「咱們賀蘭家是犯過大錯的人，朝廷不與我們計較已然不錯了，哪裡還敢有什麼奢求？」
「父親，兒子不甘心賀蘭家就此家道中落，現在，只有一個辦法可以讓我賀蘭家再次興旺起來……」
「兒啊，有什麼辦法？」
賀蘭師仁問道。
賀蘭越石說道：「父親……兒死之後，讓順兒帶著敏之去長安找媚娘，現在只有媚娘可以幫助我賀蘭家。」
賀蘭越石的老婆武順是武媚娘的姐姐，為賀蘭越石育有一子一女，兒子就是賀蘭敏之，今年剛剛十二、三歲，現在武媚娘在李貞面前也算是受寵，所以賀蘭越石想走夫人路線，讓兒子賀蘭敏之投靠武媚娘，以期日後有個出頭之日。
「咳咳……」
一連串的咳嗽後，賀蘭越石噴出了一口血，身子搖搖欲墜，就要倒在地上，兩個侍從連忙扶起了賀蘭越石，將他帶回 房間。
另一邊，賀蘭師仁強忍著心中的悲痛，讓人在門外掛上了大紅燈籠，又放了許多的爆竹，以示賀蘭家對西北大捷的喜悅。
哪成想，這爆竹一響，賀蘭越石本就虛弱的身體又受到了一些驚嚇，自此臥床不起，七日後氣絕而亡。
賀蘭越石死後，武順帶著十二、三歲的賀蘭敏之離開了洛陽，去長安投靠妹妹武媚娘……
長安，西北大捷的消息傳來，滿朝文武彈冠相慶。
本來以為與西突厥爭奪西域必是一場惡戰，誰也沒有想到勝利來得卻是如此的輕鬆連老天爺都相助，一場沙暴埋葬了突厥人的十萬精銳主力。
如此一來，唐軍這一戰贏得根本不費吹灰之力，隨著西域的奪回，以及安西都護府和北庭都護府的建立，整個西域再一次置於大唐的有效控掉之下。
這也標誌著，大唐北方領土已經完成了統一，再加上南方的劍南道也處於大唐的控制之下，天下三分，大唐已有其二。
南方的山南道、江南道、淮南道與嶺南道雖然還處於李元景的統治下，但此時的南方無論是經濟還是軍事實力都與北方的大唐有著明顯的差異。
大唐初年，北方的人口與經濟發展水平還是高於南方的，所以，雖然表面上是南北對峙，但實際上，李貞卻處於絕對的優勢之中。
現在的情況有些像三國末年西晉與東吳之前的對立，也類似於南北朝末年隋朝與陳朝的對立，北方與南方相比都占據了極大的優勢。
更何況現在的南方並不是鐵板一塊，淮南道的褚彥甫名義上雖聽命於李元景，但實際上卻是自成一體，而且褚彥甫經過北伐河南道的失敗之後實力大損，只能龜縮於淮南道防守，沒有再向北方進攻的能力。
而嶺南道也是剛剛平定，表面上那些造反的義軍都已臣服，可是很多人都擁兵自重，比如黃姓首領手下有十幾萬軍隊，又有長孫淹輔助，房遺愛短時間也無法奈何於他，而播州的龍文泉雖然兵力不多，但卻都是精兵強將，之前以一己之力打下了半個劍南道，後雖失敗退回播州，但實力猶存，對李元景的命令也是陽奉陰違。
李元景實際控制的地區只是集中在山南道與江南道的大部分地區，本來實力就不如北方，再加上內部四分五裂，更使南方的實力大打折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