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4章 決戰子午山
寧州，位於坊州以西。
贊悉若出了從鹿州進入寧州，過了子午山，終於長出一口氣，下令士兵在子午山西側的平原上休息。
這一段時間，贊悉若雖然對黑齒常之連戰連勝，但在戰略上卻是輸給了婁師德一籌，被婁師德襲了坊州，斷了後路。
也就是說，贊悉若想帶著手下這一萬多吐蕃兵和偽軍想要回到長安已不可能，只能一路向西，從隴右退回到吐谷渾。
然而剛走到子午山，贊悉若就發現一件事情，那就是偽軍的士氣與戰鬥意志特別的低，他們並不想離開關內道，所以這一路上，七千偽軍逃亡了近半，現在只剩下四千偽軍。
就算如此，這剩下的四千偽軍依舊有人不時逃亡。
贊悉若為了威懾偽軍，下令但凡有偽軍逃走，偽軍所在的十人隊全部砍頭。
只這一上午，吐蕃人就砍了上百偽軍的腦袋，偽軍的逃亡趨勢這才放緩。
贊悉若就想，等過了寧州，進入了隴右道就好了，現在，還是要好好休息一下就行。
估計自己懸羊擊鼓已經起到了作用，後面的黑齒常之上了當之後，短時間內怕是無法趕上自己。
連續戰鬥了幾天，贊悉若與麾下的士兵已是身心俱疲，一個個倒下去呼呼大睡。
子午山的出口處，黑齒常之緩緩放下瞭望遠鏡，鋼牙緊咬。
黑齒常之雖然中了贊悉若懸羊擊鼓之計，但是他反應的非常迅速，一邊讓四千步兵去坊州與婁師德匯合，一邊親率兩千騎兵長途奔襲，在身後追趕贊悉若。
黑齒常之這幾日連續數次敗在贊悉若之手，早就憋了一肚子氣，所以他發誓，哪怕追到天涯海角，也要與贊悉若一決高下。
經過一夜的急行，黑齒常之的軍隊終於出了子午山，抓到了贊悉若的軍隊。
「贊悉若，你欠我的，我一併都討回來！」
黑齒常之一咬牙，口中說道：「大唐的勇士們，前面就是吐蕃人，跟我衝上去，殺光他們，為戰死的兄弟們報仇雪恨！」
「殺！」
兩千騎兵紛紛上馬。
此時已是清晨，天漸漸亮了起來，東方升起了絲絲魚肚白，兩千騎兵已隱約可見。
黑齒常之大吼一聲：「殺！」
下一刻，黑齒常之已騎馬一躍而出，向著前方的吐蕃軍與偽軍結合部猛衝。
黑齒常之知道，偽軍的戰鬥力遠遜於吐蕃軍，只要交戰時將偽軍與吐蕃軍分開，那麼偽軍很容易就被擊潰。
否則的話，有吐蕃軍壓陣，偽軍也很難纏。
而打吐蕃軍與偽軍的結合部，就可以將偽軍和吐蕃軍分為兩段，這樣一來，自己就可以輕鬆殘滅偽軍，再打吐蕃人就要輕鬆許多。
「嗡嗡……」
大地不斷震顫。
遠處的平地上，一個吐蕃哨兵不斷的打著哈欠，值了一夜的崗，這吐蕃士兵竟然抱著大槍眯著眼睛睡了過去。
「洛桑，醒醒。」
一旁的一個吐蕃士兵對著哨兵的屁股就是一腳。
洛桑被踢了一下子蹦了起來，回頭一看是阿木在踢自己的屁股，這才鬆了一口氣。
「阿木，你幹嘛？」
洛桑說道。
「洛桑，快換崗了，讓別人看到你在睡覺，怕是你要受到懲罰。」
阿木說。
「嗯。」
洛桑點了點頭，突然又說道：「阿木，你聽到什麼動靜沒？」
「好像……是地震了。」
阿木說。
「嗡……」地面的顫動越來越大，仿佛山崩地裂一般。
借著黎明黯淡的晨光，洛桑向前方聲音發出之處望去，只郵黑暗之中，隱約可以看見許多模糊的黑點。
這些小黑點不斷變大，由模糊到清晰，漸漸可以看清，那是無數戰馬在向前飛馳。
「那是……騎兵？」
「是唐軍的騎兵！」
阿木叫了起來。
「不好！是唐軍來襲！」
洛桑也嚇得亡魂皆冒，不斷大吼起來。
「殺！」
黑暗中，黑齒常之拔出腰間的馬刀，口中大吼一聲。
「殺！」
兩千騎兵齊聲吶喊，山呼海嘯，如同暴雨狂風，一瞬間沖入了吐蕃軍的軍營之中。
「快跑啊！」
阿木大叫，轉身就跑。
身後，一個唐軍騎兵高舉著雪亮的馬刀，彎下身子，對著阿木就是一刀。
這一刀直接劈掉了阿木的半個腦袋。
阿木沒了半個頭的身子向前又躥了兩步，最後轟然倒地。
洛桑見機的倒是蠻快，一看遠處衝過來的唐軍騎兵，洛桑就知道自己是跑不掉了。
於是他直接趴在地上，就地一滾，滾到了一處大石後。
為了防止被發現，洛桑也不敢抬頭，趴在地上手足並用，不斷向遠處爬去。
這一招果然有用，不一會兒的功夫，洛桑已手足並用爬到了一個小河溝中，洛桑就躲在小河溝里不敢出來。
「殺！」
遠處，無數的唐軍士兵一擁而入，闖入了吐蕃軍的大營，唐軍騎兵騎在馬上，就如同一個個龐然大物，不斷將看到的吐蕃兵斬殺在地。
贊悉若正在呼呼大睡，外面的喊殺聲卻將他驚醒了過來。
贊悉若大驚，心知不好，定是唐軍追上來了。
只是唐軍怎麼會追得這麼快？
莫非唐軍是騎兵輕裝前進？
想來是這樣的，自己還是太大意了，低估了黑齒常之的決心與勇氣。
本來以為黑齒常之連戰連敗不敢來追，卻沒有想到，黑齒常之到了這個地步還緊咬不放。
「這個黑齒常之，真是屬狗的，咬住人就不放！」
贊悉若氣得破口罵道。
不過贊悉若現在已沒有時間再去罵黑齒常之，他一挑門帘走出了帳篷，看到帳篷外一片混亂，無數的唐軍在黑暗中到處追殺自己的士兵。
贊悉若一看心說壞了，再不走，怕是自己也跑不掉了。
當下贊悉若接過衛兵牽過來的戰馬，帶著百餘衛兵掉頭向遠處逃去。
「殺啊！」
黑齒常之大叫，不斷揮動著手中的馬刀砍殺，將一個個吐蕃兵砍倒在地。
兩千大唐騎兵橫衝之撞，將敢於反抗的吐蕃兵不斷砍倒在地。
「殺！」
黑齒常之高聲怒呼。
「殺！」
兩千大唐騎兵山呼海嘯，氣吞山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