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小姐!你的臉!」
當洗了一會兒,李清夢終於沖淨水衝掉了臉上手上的泡沫後,才用細布擦乾淨了臉,面前的丫鬟就睜大眼睛,指著她的臉驚呼。
李清夢頓時被嚇了一跳。
「怎、怎麼了?」
「我的臉怎麼了?」
她忙用手去摸臉,觸碰到的一瞬,彈彈的感覺讓她有些怔住。
丫鬟此時已是驚喜地叫起來:「小姐!你臉上的斑好像淡了一些哎!」
「真的?」
這話拉回了李清夢的思緒,她睜大杏眼,問著對方:「我臉上的斑,真的淡了?」
「小姐,不信的話,你自己看啊!奴婢去給你取銅鏡!」
說完,面前的丫鬟掉頭就跑。
不一會兒,就捧著一個銅鏡跑回來。
李清夢忙將銅鏡接過來,就著銅鏡一照。
明亮的銅鏡里,少女愣愣地看過來,往日能明顯看到的斑點,此刻似乎真的淡了一些?
不過銅鏡能看到的程度有限,李清夢摸著自己的臉,半信半疑。
「早起、睡前各用一次?」
「等我再用幾日,真有了效果,就給隔壁鄰居送回禮。」
她心裡打定主意,從這天開始,就開始早晚兩次的鮮花皂洗臉。
唐朝已有澡豆,這是只有世家貴族才用得起的東西。
一般每一家的澡豆配方都不同,但都大同小異。
李清夢以往用的澡豆都是從鋪子裡買的上等澡豆,可用了這些年,效果卻明年不及這鮮花皂。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連用了兩日,她覺得自己真的白了一些。
即便看不到自己的臉,只看兩隻手,就已是白嫩了許多。
「小姐,隔壁還是無人。」
從早上起,李清夢就想要讓人給隔壁的人送回禮。
結果丫鬟去了幾次都撲空。
「若不是不想讓爹知道那天的事,我倒是可以去問問爹,隔壁住著的是誰。」
「上次走得匆忙,竟沒親口問他是哪一家的人。」
李清夢輕嘆著。
她不知道的是,就在她這樣想著的時候,一輛馬車已是再次駛入了隔壁新宅。
跟著大門一起進來的,還有一些工匠。
秦陽將這兩日弄出來的改造圖紙給了為首的人。
對方一看,就驚訝不已,此時正纏著秦陽詢問其中細節。
「這裡,對,就是這裡,需要這麼裝……」
秦陽與他頭靠著頭,指著圖紙,時不時抬頭又看向要改造的房子,給出解釋。
就在討論的熱火朝天的時候,突然聽到隔壁李府的大門外,一陣喧譁聲傳來。
一個聲音高昂的女聲正激動萬分地說道:「李將軍您回來的正好!草民這是來給您道喜的!」
沉默了一下,那邊傳來秦陽十分熟悉的李靖的聲音:「啊?喜從何來?」
「滎陽鄭家家主要為族侄鄭季饒求娶李將軍的千金,這可不就是大喜事嗎?」
「滎陽鄭家?」
牆這邊,秦陽聽到這對話,微微愣了下。
不過,雖然他不喜歡五姓七望,也一直打算將這幾個世家給摁死,但必須要說,以鄭家的家世,求娶李靖的女兒,倒不是什麼高攀。
只能說,是門當戶對。
畢竟李靖也是名門出身,雖不是五姓七望之一,卻也是官僚世家子弟。
只不過,他因著要對付五姓七望,這段時間收集了不少這幾個世家的資料。
鄭家雖門丁興旺,但鄭季饒這名字,似乎有點耳熟……
回憶了一下,秦陽頓時沉下了臉。
「你且在這裡等著,我出去一下。」
將圖紙往工匠手裡一塞,秦陽大步走了出去。
本來他就剛進大門不久,沒幾步走出去,一轉過來,就到了李府門口。
李靖像是剛從外面歸來,正在台階處被一個媒婆模樣的老婦人堵住。
似乎是被隴西李氏的名頭給震住,李靖此時正面露猶豫之色。
媒婆將「鄭季饒」說得仿佛天上有地下無,李清夢因著長相問題,一直都沒能尋到合適的婆家。
正處在一個高不取低不就的尷尬處境。
李靖也一直為女兒的婚事著急,如今聽到這條件樣樣符合,難得還不必低嫁的,就有些心動。
「要不,裡面詳談?」
「李將軍,我有事要與你說,還請借一步說話。」
秦陽就是在這時候到了的。
「秦國公?」
看到秦陽,李靖自然是先選擇與秦陽說話。
二人往裡面走了走,秦陽就對李靖說:「李將軍,這鄭季饒雖外面風評還可以,但其實因眠花宿柳,早就染上了髒病……」
不必再細說,這一句,就讓李靖聳然變色。
他沒問秦陽是從何而知的這件事,而是隨後一拱手,感激道:「多謝秦國公告知李某這件事。」
然後大步流星就走了出去,直接冷下臉對著那媒婆說:「滾!」
「你!你這人怎麼說話呢!」
媒婆臉色一變,眼瞅著周圍有不少圍觀的人,又想著自己拿到了的好處。
竟膽大包天的直接大聲嚷嚷起來:「李將軍!這裡是長安城,可不興仗勢欺人這一說!天子腳下,凡事都要講個理字!」
「大家都來給我評評理!」
「我好心好意為李將軍的女兒說媒!說的還是滎陽鄭家家主的族侄!」
「人家年紀輕輕,要出身有出身,要容貌有容貌,都不嫌棄李小姐的長相!」
「結果李將軍竟直接對著我說了一句,滾!」
「老身我也近六十歲的人了!還不曾被人這樣無故呵斥過!」
「就憑李小姐的長相,鄭家願意來提親,怎麼就當得一個滾字了?」
媒婆嘴裡叭叭叭說著,卻總是將李小姐的貌丑掛在嘴邊。
偏偏附近的人都對李靖之女的無鹽長相有所耳聞,此時聽了,紛紛低聲議論。
哪怕有人覺得,這婚姻大事,還是要講究一個你情我願,人家不願,又如何了?
但更多人卻覺得李靖不講理。
李靖氣得差點直接拔劍將人給砍了。
秦陽剛才已問過了來前院打聽情況的丫鬟,得知李清夢這兩日一直都是按時用鮮花皂洗臉。
所以他直接按住了李靖的手,衝著他搖了搖頭。
隨後走了出來,似笑非笑地看向那媒婆。
那媒婆不認識秦陽,卻被這年輕人銳利目光給嚇了一跳。
但想到自己身後有著滎陽鄭家,就又挺起了胸脯。
「你……你想幹什麼!」
「我就是有點好奇。」秦陽站在那裡,朗聲問著。
「你覺得李小姐貌丑,有人提親,李府就該熱情相待,什麼阿貓阿狗來了都要供著?怎麼,你見過李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