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國公府
大太監王海急匆匆跑來,進門就說要見秦國公。
「王公公,有事找我?」
秦陽見他跑得滿臉是汗,問道。
王海小聲提醒道:「國公爺,博陵崔家家主現在正在宮裡向皇上訴冤呢,說是他的侄子被高陽公主活生生鞭撻致死。」
「還說這裡面也有您的事,這不,皇上差奴婢來請您入宮,跟博陵崔家的家主對質,您趕緊跟奴婢進宮一趟吧!」
「博陵崔家?高陽公主?」
秦陽皺眉,這關他什麼事?
但轉念一想,博陵崔家乃是五姓七望之一,因著秦家崛起,他與五姓七望之間的矛盾已是越發深了,說不定這次的事,就是世家的又一次挑釁。
他改變了主意,也不換朝服,只穿著便裝向外走。
「成吧,我就隨你進宮看看。」
王海頓時鬆了一口氣,出府後,親自給秦陽掀開馬車車簾,請秦陽上車。
馬車很快抵達皇宮。
路上無話,才走進大殿,秦陽就聽到有人哭訴。
「陛下,您可一定要為老夫的侄兒做主啊!他才二十歲,有著大好前途,還未婚配,就被高陽公主夥同秦國公活活打死!這可是一條活生生的人命!陛下,您可不能包庇兇手啊!」
秦陽挑了下眉,大步走進去。
一進去,就看到上首坐著李世民。
右邊站著長孫無忌、魏徵。
右邊站著程咬金、李靖。
中間則站著六七人,為首之人正在哭訴著。
「臣秦陽,見過皇上。」
秦陽走進去,朝著上首的李世民行了一禮後,才轉頭看向旁邊正怒視自己的老者。
「這位就是博陵崔家的家主吧?聽說你要見我?」
上次赴「鴻門宴」見到的崔家家主應該是清河崔家的人。
眼前的人也是老頭,衣冠華麗,表情傲慢。
身後幾人更是幾乎眼睛長在了腦瓜頂,看他的眼神,帶著十足的不屑。
「老夫就是!小子,你就是秦國公,秦陽吧?」
崔家主只掀開眼皮看他眼,就陰陽怪氣說道:「你害死我侄兒,竟還有臉問老夫為何要見你?」
秦陽驚訝挑眉。
「這話從何說起?」
「雖然我對崔家主您久仰大名,早就聽說博陵崔家的家主雖已不舉,卻仍喜歡打腫臉充胖子。」
「已經妻妾成群不說,這一路行來,還強搶了好幾個良家女子,每日只拘著她們不讓出去,讓外人都以為您是一樹梨花壓海棠,實際上,卻早已鐵棒磨成針……
「但我從不曾認識您的侄兒啊!」
「噗嗤!」緊張的氣氛因為秦陽的這番話,一掃而光。
忍不住笑出聲的人,忙閉緊了嘴巴。
可就算是魏徵,也都眼裡含笑,更不用說程咬金這個混不吝的了。
他們的目光都下意識掃向崔家主的下面,崔家主一張老臉頓時漲得通紅。
「你!你信口雌黃!」
「當著陛下,你竟胡言亂語!簡直就是在藐視君上!」
崔家人紛紛對他怒目而視。
上首坐著的李世民嘴角抽了下,卻沒立刻制止。
秦陽一臉無辜地繼續說道:「不是吧?我還以為你們剛才既鐵口直斷我夥同高陽公主殺人,就擺明了認同這種憑空捏造呢。」
「怎麼,就只准你們給我憑空潑髒水,我說些你們家主的真事,你們就要對我口誅筆伐了?什麼好處都是你們的,你們長得醜,想得倒是挺美哈!」
他叭叭叭一張嘴,每一句都像是噴射出一把刀,盡數戳在了崔家人身上。
崔家主首當其衝,他顫巍巍抬手,指著秦陽,罵道:「無恥!」
「不敢當,不敢當,小子還年輕,跟您比起來,還不夠無恥。」
秦陽一語雙關地回道。
「家主!」崔家主身體搖了搖,被旁邊幾人忙扶住。
「鬆開!」
震開扶著自己的人,崔家主怒視秦陽,隨即衝著李世民拱手道:「皇上!您也看到了!當著您的面,這小子就如此無禮!如此囂張!殺人的侍衛已經供認是被秦國公指使,還請皇上為老夫的侄兒做主!治秦國公殺人之罪!」
李世民單手扶額,嘆口氣,問秦陽:「秦國公,你怎麼說?」
秦陽無奈地說道:「皇上,到底是誰無禮,是誰囂張跋扈,您與幾位大人,都該看在眼裡。」
「先不說別的,臣只問崔家主一句話。」
「你問!」崔家主冷聲道。
秦陽似有深意地看著他,問道:「崔家主說,今日殺你侄兒之人,也就是高陽公主的侍衛,已經供認了是被我指使,請問,是誰審問的?」
「當然是我親自審問!」崔家主這時還沒反應過來,立刻回道。
「若我猜得不錯,崔家主身上並無官職,而高陽公主身邊侍衛,起碼是正八品武官,請問,一個平民布衣,有何資格,竟能當眾扣押朝廷命官,還能私下審訊?」
「更不必說,又帶著這私人刑訊後的結果,大鬧皇宮,逼著皇上為其做主!還當眾用這私人刑訊後的結果,污衊一個從一品的當朝國公。」
「請問,博陵崔家占據幽州,莫非是自立為王太久了,連為人臣子的本分都忘了?」
這話一出,殿內頓時安靜下來。
此時若是掉落一根針,怕都能被聽到。
秦陽隨後就無視了呆若木雞的崔家人,衝著上首的李世民拱手道:「皇上,事情既已問清,那臣可以告退了吧?六月酷熱,這大熱天的待在這裡,臣實在是渾身難受。」
又故意回頭看一眼崔家主,嘲諷道:「雖說親人去了的確讓人同情,但胡亂攀咬,甚至說出來的話都不知所云,就實在有失體面。」
「我可不想老了也變成這樣,所以還是少與這種人待在一處為好。」
隨後又「好心」提醒李世民:「皇上您日理萬機,臣覺得,也要多加注意,遠離一些蠢人為好。」
說完,秦陽就大步流星往外走。
身後猛地傳來幾個崔家人的驚呼聲:「家主!」
那位眼高於頂的博陵崔家的家主,竟是被秦陽一番話,直接氣得暈了過去。
但對方這一暈,卻恰好錯過了「解釋」的最佳時機。
秦陽明著上的這一番眼藥,足夠博陵崔家消受的了。
抬頭看看天色,已是黃昏之時,秦陽直接出了宮門,上馬車往回走,結果半路上,前面的車夫卻突然猛地一拉韁繩。
「秦陽!」
不等秦陽詢問出了何事,外面就響起一道嬌媚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