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八章 大唐的細作

  「哦?那大師說說看,這凶兆,該如何解?」吐蕃王沒說信還是不信,直接問道。

  滕達大師淡淡說道:「大王,您再仔細說說,在做夢之前,您所想的事情是什麼事?光憑一個噩夢,實在是不能推出大王所求之事。」

  「即便是大師你也算不出來嗎?」吐蕃王有點失望地說道。

  滕達大師就說道:「大王乃是有大來歷之人,若是光憑一個夢,在下的確是推不出您的事來。」

  他的話頓時就取悅了吐蕃王!

  吐蕃王在前幾年雄姿英發之時,不斷被人說是有著大來歷之人,可自從遇到了幽州王秦陽,就像是遇到了命里的克星!

  很多事情都沒辦法如他所願了,仿佛他所求的,都在離他遠去!

  這種無能為力的感覺,也是促使了吐蕃王不斷狂怒、性情大變的原因之一!

  別說是在大唐境內,就是在吐蕃境內,也有著越來越多的人覺得幽州王秦陽乃是天神轉世者,他這個吐蕃王,就應該跟幽州王進行友好的來往!

  可是,憑什麼?

  他乃是吐蕃之主!

  之前是能直接跟唐皇李世民對話的一國之君!

  幽州王秦陽又是什麼東西?

  過去不過就是大唐境內的一個商人之子!

  雖然吐蕃這邊的商人地位沒有大唐那麼低賤,可是,一個普通商人之子,連貴族都不算!如何能與他這個吐蕃之主平起平坐?

  按照其他人的想法,他甚至還要去討好幽州王?

  這樣的勸說對他來說簡直就是羞辱!

  若他真不得不幹了這種事,他怕是死不瞑目!

  而且,他之所以這三年來過得如此不順心,追根溯源,不就是因為他當初與秦陽的打賭?

  因為打賭,他被天雷所劈!

  他堂堂一個吐蕃之主,竟然在大唐的長安,被天雷給劈成了重傷!

  他的弟弟,同樣也被劈得重傷,傷情比他還要更嚴重!

  他如今還能勉強恢復正常,可他的弟弟,怕沒有幾年時間,根本就無法恢復過來!

  這件事,就只能算在秦陽的身上了!

  可以這麼說,他跟秦陽之間,是有著仇怨的!

  哪怕對方不怨恨他,他也是不可能不恨幽州王的!

  所以,這一仗,他已經等了很久了!

  不僅是因為幽州有著超級大的鹽湖,所以他必須要得到幽州!

  更因為,他唯有打敗了幽州王,壓在他身上的所有恥辱與陰霾,才能一掃而光!

  他才能做回曾經的那個意氣風發的吐蕃王!

  想到這些,他扯了扯嘴角,繼續問滕達大師:「若本王睡前所想的,乃是對幽州發兵一事,此夢,又該作何解釋?」

  騰達大師閉上眼睛,似是在窺探著什麼,片刻後,才終於睜開了眼睛,對著他說道:「大王,此夢,乃是在警示您,不可如您所想去做,而是要,三思而後行。」

  「什麼意思?大師是說,本王不該對幽州發兵?」吐蕃王的臉色頓時就沉了下來。

  滕達大師卻笑著搖頭:「並非如此。」

  「大師,您到底是個什麼意思?您還是快些說出來吧!」自從受傷後,吐蕃王的脾氣就暴躁了很多,耐心也差了很多,此刻就忍不住催促道。

  滕達大師這才慢悠悠地說道:「意思就是,您所想的時間,要向後推兩個月,方能大獲成功。」

  「向後推兩個月?」

  那豈不是要到五月之後了?

  吐蕃王原本是想著五月發兵的!

  結果,這一下就要推到五月之後?

  吐蕃王有些猶豫,這件事,真的應該聽這個滕達大師的嗎?

  他將滕達大師送走後,一直在沉思這件事。

  結果當晚,他竟然又做了這個怪夢!

  夢醒之後,吐蕃王終於下定了決心。

  既然上天示警,那就向後推兩個月吧!

  他招來大臣,告訴他們,發兵的日子向後推,但準備工作仍要繼續。

  吐蕃的大臣們其實已經開始習慣這位大王的朝令夕改了,雖然覺得這種出兵的事不是兒戲,不能朝令夕改,可抬頭一與這位大王的目光對上,那些想說什麼的大臣,都低垂下了頭,不再吭聲了。

  前車之鑑歷歷在目啊!

  他們是蠢了還是想死了,才要去跟大王爭執這樣的事?他們又沒活過呢!

  見面前的大臣們都十分順服地聽從了自己的命令,吐蕃王吐出一口濁氣,終於滿意了。

  「退下吧。」他說。

  隨著這些大臣一起退下的,還有這兩日一直被要求近身服侍吐蕃王的一個侍女。

  有人與她替班後,她回了自己的住處。

  她的住處也是在王宮之中,卻是在角落處。

  她回去後,就老老實實地睡覺休息,等到下午時分,她去外面買東西,受人所託,替住在王宮裡的幾個侍女往她們家裡也鬆了東西。

  回來的路上,她偶遇了滕達大師。

  她乖順地上前向滕達大師問好,外人眼裡,這兩個人中,自然是被大王所寵信的滕達大師占據著主導地位。

  實際上,看起來乖順謙卑的侍女珠瑪卻低垂著頭,用著命令的語氣對滕達大師說道:「大師,您這次辦得不錯,我家主人知道了,定會獎賞你的。」

  「珠瑪姑娘,獎賞就不必了,還勞請姑娘替我向你家主人說些好話吧。」因為有要命的把柄被握在這個侍女以及侍女身後的人手裡,滕達大師不得不聽命於這個小小侍女。

  對方讓他說什麼,讓他做什麼,他都只能聽從。

  好在大多數的時候,對方並不會幹涉他的事。

  偶爾來一次,滕達大師覺得,這樣的交易也不是不能接受。

  他懼怕的不是眼前這個姑娘,而是這個姑娘身後神通廣大的主人以及與她一樣潛伏在吐蕃王城各處的人。

  珠瑪笑著表示沒問題,隨後就再次向他一禮後,態度謙卑地離開了。

  在外人眼裡,他們就是偶爾遇到,侍女恭敬行禮,彼此說了幾句話而已。

  只是在回去的路上,看著天邊的雲,珠瑪的臉上,浮現出了一絲淡淡的笑容。

  她可並不是什麼吐蕃姑娘珠瑪,而是來自大唐的細作!

  她雖出身卑賤,卻也是能做大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