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允濟跟著往外走。
守在一旁的護衛,保護著二人下了樓。
到了一樓,就看到有人在廝打。
「怎麼回事?」看到這一幕,秦陽的臉色一下子就沉了下來,冷聲問道。
同時瞪了一眼剛剛姍姍來遲的商超主管。
雖然對方沒什麼不對的地方,但這種慌裡慌張的模樣,秦陽就有些看不上眼。
他跟張允濟的出現,讓現場安靜了一下。
被按在地上的人,這時掙扎著爬起來,大叫道:「我不是小偷!我根本沒打算偷東西!」
「你穿的這麼破,跑進來不買東西,只是看著?誰信啊!」
「是啊,我錢袋子可是丟了!當時你就在旁邊!不是你,還能是誰?」
旁邊兩個穿著綾羅綢緞的中年男子,同樣大聲叫著。
他們的聲音更大,底氣也更足!
而且兩下里一對比,那個說只是進來看看的書生,的確窮酸極了!
周圍的人,就指指點點,帶上了一點偏向。
書生一身被漿洗得發白的袍子,看著就很消瘦。
長得平庸,但一雙眼睛此刻卻亮得嚇人。
他怒道:「你們既說我是小偷,就該拿出證據!拿不住證據,那就是污衊!」
「你既然說你不是小偷,那你懷裡鼓鼓囊囊的是什麼?將它拿出來給我們看看!是不是小偷,我們自然就知道了!」
說著,其中一人就上來去抓他的衣襟。
書生直接翻臉,再次與其撕扯起來。
「都住手!住手!」被秦陽瞪了一眼的管事,此刻已是臉色蒼白,卻還是儘量挽回在幽州王心目中的形象。
隨著他的喝聲,三人再次被分開。
管事直接對那窮書生說:「你既說你的清白的,那就將你懷裡的東西拿出來吧!若不是,自然讓他們向你道歉!若是,你也逃脫不掉!」
結果窮書生依舊捂著懷裡藏著的東西,冷冷地說:「我清清白白,憑什麼要讓你們搜身?要讓你們看我的東西?只因為我窮,所以就可以隨意指著我,說我最像賊偷?可有人看到我偷了?」
環視一圈,無人搭話。
就連那兩個嚷嚷的人也噎住了。
窮書生冷笑道:「看,果然無人吧?要搜,就所有都搜!只搜我一個,憑什麼?」
這書生別看窮,看著也黑瘦,卻牙尖嘴利。
秦陽反倒覺得這書生說得對,而被書生懟住了的管事,那張臉漲紅著,竟一時不知該如何反駁。
事情就僵在了這裡,但就這麼放書生離開,那兩個人也不干。
能看出這書生似乎有別的事,此刻神情中帶著懊惱之色,更有焦急之色。
秦陽突然開口說道:「想知道誰說的對,誰說的錯,看看當時的情況不就好了?」
他這話一出,原本嘀嘀咕咕的人們,都跟著愣住了。
這些人並不知道面前的這位青年是誰,但從身邊有下人來看,非富即貴。
但這話實在是過於好笑,就算是畏懼權勢的人,也有些忍不住了。
人群中就有人喊道:「這位公子!這已經發生了的事,怎麼可能現在看到?你這不是等於什麼都沒說嘛!」
「是啊,是啊!」
原本安靜下來的人群,都轟地一下,又議論紛紛起來。
但居中爭吵的三個人,卻都將目光投向秦陽。
尤其是被冤枉的書生,雖然心中憤慨,覺得自己短時間內是別想洗清這罪名了。他因著有事情,絕不能將懷裡的東西拿出來,所以看著冷靜,實則,已是在爆發邊緣。
聽到秦陽的話,也覺得這或許是哪家的天真無邪小少爺,啥都不懂。
但還是忍不住抱著一點點希望,想著,萬一呢?
萬一對方有什麼辦法洗刷掉自己的冤屈呢?
秦陽對身旁護衛說道:「將錄像打開。」
「是!」
錄像?
錄像是什麼?
幽州的人,沒經歷過京城人熱議的那幾個神跡。
就算耳聞過,也不會信。
加上現在沒人猜出面前的這個青年就是幽州王,所以對這個青年發出的命令,都覺得莫名其妙。
等看到玻璃旁的窗簾都被嘩啦啦拉上後,現場更是發生了不安的騷動。
秦陽身旁一個護衛喝道:「吵什麼吵!肅靜!」
這一聲落下,暗下來的商超里,就頓時安靜下來。
秦陽在護衛保護下走過去,親手擺弄錄像與投影機。
隨著一束光照在了一面白牆上,商超內一下子就鴉雀無聲!
那是什麼?
為什麼白牆上會出現他們的身影?
這是剛才發生的事?
為什麼他們能看到已經發生的一幕?
這莫非就是神仙仙術?
所有人都屏氣凝神,覺得不可思議!
隨著幾個快進鏡頭,很快,白牆上,就拉近了剛剛發生爭執的三人!
他們混在人群中,能明顯看出,窮書生的確沒有往那二人身邊湊!
另有一個看起來挺體面的人,在那二人的身邊徘徊過。
不久,這二人就嚷嚷著錢袋子不見了,與窮書生廝打在一起!
機器被收起,窗簾被拉開。
當陽光再次照進來後,人群中,有人驚呼道:「小偷在這裡!」
方才出現在牆上的那個人,很快就被人從人群中給揪出來!
立刻有護衛上去搜身。
這一搜,直接搜出了十幾個錢袋子!
錢袋子往地上一丟,立刻有人就摸自己的口袋,隨後大叫:「我的錢袋子不見了!」
「我的也不見了!」
護衛讓人上來,一個個說清自己錢袋子裡裝了多少銀子,打開後發現數字對了就還回去。
被污衊的窮書生,朝著秦陽這邊看了一眼,他知道是誰幫了自己,走過去,就朝著秦陽行了一禮。
秦陽卻看出此人怕是身上還有別的什麼事,就示意護衛將其扶起來。
「你在商超里受委屈了,商超會對你進行補償,請先隨我上樓,稍等片刻吧。」
窮書生卻有些猶豫,他抬頭看了一眼,猶豫著說:「這……學生命賤,那樣的地方,哪裡是學生能去的?」
秦陽卻聽出對方的言不由衷,就知道對方是故意自貶,他一笑,道:「我說你能去,你就能去。」
說著,就先一步向上走。
恩公多這麼說了,窮書生也只能跟著上去。
方才一直在旁邊扮演透明人的張允濟,這時也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