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真是心思剔透,不愧是有著七巧玲瓏心。��秦陽贊道。
婠婠掩口而笑:「與主人比,還差得遠。」
二人對視,皆是笑起來。
年前米麵、各類肉,總共運了七批,才陸續填滿了幽州市場。
價格低廉的年貨,讓今年本就賺了錢的幽州百姓都能過個豐收年。
大雪接連下著,幽州各地的街上,也陸續出現了更質樸一些的雪橇、滑雪板。
有些滑雪板,甚至只是用兩塊木板子綁在腳上,也可以來去自如。
往日一入冬下了雪,路上就很少能見到人。
今年卻是截然相反。
戴著帽子,穿著毛衣毛褲,腳上踩著滑雪板的人,那可真是多得數都數不清。
豆芽的出現,讓幽州境內的豆子價格飆升了一些。
但隨著一種冬日火炕上種蘑菇的法子傳開了,蘑菇的出現,讓豆芽也不得不退避三舍。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幽州王召集幽州境內的各個縣令,以及軍城內的官員,都來王府開會。
刺史張允濟第一個到的,來了的時候,其他人都還沒到。
他自己坐在大廳里,喝著茶水,思索著大王這次召喚他們過來,是為了何事。
「大人!」這時,一前一後兩個縣令,從外面走進來,朝著張允濟行禮問好。
張允濟認出這是清河縣跟博陵縣兩縣的縣令。
清河縣縣令張德源,博陵縣縣令賀濤。
真說起來,張德源跟張允濟還是關係很遠的親戚,但對這二人,張允濟一向是不怎麼親近。
他們與二崔之間的關係比較密切,算是世家的人。
「你們來了啊,不必多禮。」張允濟笑了笑,說道。
張德源端詳了一下張允濟,暗暗吃驚。
他之前就聽聞張允濟已是病入膏肓,沒幾年活頭了。
可如今一看,對方臉色紅潤,聲音洪亮有力,可不像是沒什麼活頭的樣子啊。
「大人,不知幽州王將我們叫來,所為何事啊?」張德源試探著問道。
張允濟淡淡地說:「我也不知,不過,一會兒等大王來了,總會知曉的。」
聽著張允濟稱呼秦陽為大王,張德源心裡更是咯噔一下。
他與賀濤對視一眼,都看出了面前的幽州刺史,明顯已經倒向了幽州王。
這可與他們猜想的不同啊!
哪怕張允濟已是沒幾年活頭,可突然頭上壓下來一個上司,真能接受?
還這樣甘之若飴?
這不正常啊!
二人百思不得其解,但因著張允濟的態度,那是坦坦蕩蕩的偏向了幽州王,所以他們兩個想說的話,都咽了回去。
對視一眼,就都各自拉開了椅子坐下,不再說話。
這時,又有官員進來。
陸陸續續的,都是各地的縣令。
幾十人將大廳坐得滿滿的。
秦陽進來時,人都已經到齊了。
「大王!」
隨著他大步走入,在場的人,無論心裡是怎麼想的,都起身,向著他齊齊行禮。
不得不說,這種感覺還真不賴。
秦陽往最中央的椅子上一坐,讓左右人等也都坐下。
他單刀直入,直奔主題。
「這次我叫你們來,是為了即將舉辦的冰雕節。」
「我打算在郡城東面的大廣場,開闢出一個冰雕展。」
「你們都通知下去,誰想要報名參加,都可以儘快報名,十日之後,冰雕節就開始。」
「凡是能入圍冰雕展的,每人都有賞銀十兩!」
「能入圍冰雕銅獎的,每人賞銀五十兩!」
「能入圍冰雕銀獎的,每人賞銀二百兩!」
「能入圍冰雕金獎的,除了賞銀五百兩,還會給予從九品的官身,作為接下來一年的冰雕節大使進行各類宣傳。」
秦陽說完,就讓身邊的僕從,將已經印好的宣傳單,都發給了在場的人。
拿到宣傳單的人,先被這色彩繽紛字體整潔排版漂亮的第一眼給驚住。
隨後就被內容給震住了。
內容十分詳細,包括舉辦的地點、時間、要求,以及如何篩選,如何評選,怎麼領獎等。
全都是大白話!
這樣的宣傳單,只要是識字的人,哪怕只認識字,不怎麼懂更深奧的內容,也能看得懂!
甚至就連不識字的人,若是聽人將上面的內容念誦出來,也都能聽懂!
「大王,大冬天舉辦這等節日,會不會有些勞民傷財?再說,冬日寒冷,百姓們苦不堪言,還要出來,會不會不太好?」
清河縣令張德源遲疑著開口,說道。
秦陽目光就落在了他的身上,問道:「你是清河縣縣令?」
「是。」
張德源有點竊喜,這位幽州王年紀小,來了之後又第一次舉辦這樣的慶典,被他給質疑了,說不定會呵斥他。
這樣一來,就落了下乘!
卻沒想到,秦陽只是淡淡說道:「若是你不想參加,清河縣可以退出今年的冰雕節選拔。」
「大王!下官知錯了!求大王寬恕!」張德源站起身,故意誠惶誠恐地說道。
那顫顫巍巍,幾乎要昏厥過去的樣子,仿佛秦陽就是個惡霸一般。
秦陽露出詫異神情,似是有點不解地問道:「本王不是說,不想參加就可以不參加嗎?只是一個慶典罷了。你何必這樣小心翼翼?倒不像是個北地漢子了。」
「來人。」他態度溫和地對著身旁僕從吩咐道,「給張大人端一杯參茶來。」
說完,就又笑著跟張允濟說:「今年是第一年舉辦冰雕節,的確是不好強行讓所有縣都參加,不過,咱們郡城是肯定要參加的了。」
張允濟哈哈一笑:「這是自然的,在您的治理下,郡城欣欣向榮,百姓們家家戶戶都砌了火炕,養了豆芽、蘑菇,還都靠著羊毛製品賺了一筆,大冬日的,若能在過年時還能順便賞賞冰雕,這日子還真是越發紅火了。」
二人一唱一和,直接就將這個話題給揭過去了。
張德源站在那裡,臉一下子漲得通紅!
他想到了無數可能,卻沒想到,這位有周昂不按常理出牌!
不都說這個幽州王是個喜歡懟人的刺頭兒嗎?
他還想著,對方只要喝問他,他就故意到底昏厥過去,讓這位幽州王留下一個苛待逼迫下屬的罪名!
只要輿論引導得當,未必不能讓對方吃個虧。
結果對方的反應與他所猜測的一點都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