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恪緩了一會兒,輕輕的吐出一口氣,平息自己的怒火,待自己冷靜下來之後,他鬆開了握的有些酸疼的拳頭。
「馬六,此事不要聲張,更無需讓母后知曉。」李恪眼神有些凌厲的看向馬六,對方知道李恪這是真的生氣了,大氣也不敢出,只低下頭應道:「是,臣知道了。」
李恪從來不是任人揉捏的軟柿子,之前李泰所做種種,他都可以暫時當做沒看到,但這次,他千不該萬不該妄想動他的親近之人。
「這段時間,你繼續盯著李泰的動靜,若他那個蠢腦袋真的想出了什麼蠢主意,定會在母后這邊實施,別的我不管,如果母后出了一點差錯,你的腦袋也別想要了。」李恪冷冷的看著他,馬六雖低著頭,一滴冷汗還是從額角流了下來。
「殿下放心,有臣在,誰也別想動楊妃娘娘一根手指頭。」
「嗯,退下吧。」
等馬六走了,李恪眼中的殺意一下子顯現,再也藏不住,李世民他都尚圖想要取而代之,何況李泰。李恪倒是不怕李泰能做出什麼動作,就怕影響到楊妃,想來是該往母后這邊多派些人手了。
對此,李恪並不急於出動出擊,既然李泰他主意都打到這兒了,自然要讓他如願。此時,李恪只要靜靜的等著就好,給他來出瓮中捉鱉。
打定主意,李恪晚上去楊妃宮殿處先在附近安排了眾多暗衛,把四周都給圍了個遍,這才換上一副笑臉,進殿去見楊妃。
「恪兒,怎麼來的這麼晚?」楊妃微微皺著秀眉,佯裝生氣的看著他。
李恪笑的一臉無辜,急忙上前去安慰自己的母后:「是兒臣不對,實在是有事耽擱了,兒臣給母后賠罪,母后就別皺眉了。」
楊妃豈會真生李恪的氣,聽到李恪賠罪,立馬就舒展了眉頭。
「快,隨母后去用餐,做了你最愛吃的獅子頭。」
「好。」李恪被楊妃拉著去吃了飯。
飯後,李恪不急著走,坐在楊妃身旁跟她閒聊。
「母后,你身邊的丫鬟可都是信得過之人?」
楊妃神色微變,正色道:「恪兒如此問可是有人妄圖以我來要挾恪兒?」
楊妃畢竟在這爾虞我詐的後宮呆了這麼多年,李恪的一句話就能引起她的警覺。
李恪不想楊妃擔心,笑笑說道:「沒有,我只是擔心母后日後安危。」
聽到李恪這樣說,楊妃才緩了神色,「恪兒不必擔心,我這宮殿裡,全是我的親信,這丫頭對我是以命相托,萬不會出內鬼。倒是你,現在可能正是眾人的眼中釘,在這皇宮中,即便是血濃於水,也都不可信。」
「母后放心,兒臣不會有事的。」
都是聰明人,兩人點到即止,又談了些無關緊要的瑣碎小事,眼看夜已深,李恪才出了殿,告別楊妃。
李恪出殿眼神在四周巡視了一圈,大步向前走,到一僻靜小道,一道影子從暗處閃現,對著李恪單膝下跪,低頭行禮,畢恭畢敬的喊了句「殿下。」
「嗯,可有什麼動靜。」
「並無,東宮並未有任何異常。」
李恪早就猜到了,今晚他來楊妃殿裡,李泰再蠢也不會選擇在今夜動手。
「知道了,繼續盯著,有任何情況第一時間通報給我。」
「是。」此人應聲,下一秒就從原地消失了。
有暗衛在此處盯梢,李恪也能安心不少,等打聽出此次李泰的計劃,他便可給李泰當頭一棒,失信於李世民尚且不談,加害後宮妃嬪,想來可是殺頭的大罪。
回到自己住處,李恪尚不能眠,電報線路是一定要修的,這就勢必要與突厥人一戰,但今日看李世民的表態,明顯是沒有這個想法,他得製造一個引子,讓兩方交戰,從而一舉拿下突厥,也掌握了銅。
在李恪苦惱之時,東宮也有幾道人影偷偷進了李泰的書房。
書房只點著一根蠟燭,微弱的亮光照不清眾人的臉。李泰坐於書桌一旁,看著對面幾乎整個隱於斗篷中的人,輕輕的笑了笑。
「你可知道若是此事不成你會是什麼樣的下場?」
對方點點頭,開口竟是一女子的聲音「殿下放心,若是此事不成,全是奴婢一人之過。」
「你有這個覺悟就行,若是事情辦好了,定不會虧待你。」
「是。」
人影匆匆而來,又匆匆而去。
房頂上,一個如同鬼魅般的熟悉身影隨著出去人影一同消失。
幾乎沒多久,李恪的住處,暗衛再次出現在李恪眼前,對著李恪一五一十的匯報了些什麼。
李恪臉色微變,隨即點點頭,說了兩句,對方領命出了李恪住處。
對方走後 李恪眯了眯眼,有些兇狠的看著屋外濃郁的夜色。
第二天一早,李恪從暗衛處叫來一個女子,打扮成丫鬟模樣,交代了幾句,讓她去了楊妃的宮殿。
這女子是暗衛中為數不多的女性,極擅用毒和輕功。
李恪把自己的手信給了她,楊妃一看便知。
此刻,萬事俱備,只欠東風。李恪只需要靜靜的等著就行了。
李恪眼下最要緊之事便是銅的問題,他思考了一夜,此時便起身去了梧桐街的萬曉客棧。
他一直未來此處,但萬曉客棧一直在暗中組建,眼下是用到它的時候了。
李恪到了客棧,向前台掌柜說了句「天色晴朗,何不見烏鴉啼叫?」
對方瞳孔微縮,面上不露聲色,笑著跟李恪說:「這位客人,本店新上了菜品,可願賞臉一嘗?」
「自然。」
掌柜一伸手,做出請的姿勢,李恪便隨他去了樓上一間房,房中有一暗格,裡邊是塊兒玉佩,輕輕移動,一處暗室便顯了出來。兩人對看一眼,一同進了暗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