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見小李子,卻已經不是在那個狼藉的立政殿,而是在相比之下,要小很多的文華殿中。
褪去了一身的明黃龍袍,此時的李世民只穿著一身簡單的襴袍,頭髮隨意的扎著,手上還拿著一卷書,看起來像是一個富家公子,而不是威嚴的一國之君。
「坐。」
揮手讓執事太監離開,李世民把手中的書扔到案桌上,笑呵呵的對蕭寒點點頭。
「謝陛下!」
拱拱手行了一禮,蕭寒也不客氣,來到案桌前一屁股坐下,然後瞪著一雙大眼,就開始四處打量周圍。
「陛下?不是說就咱兩人的時候,不用這麼稱呼麼?」微微皺了皺眉頭,李世民一邊說著,一邊去到蕭寒對面的書案後坐下。
「嘿嘿,忘了?」蕭寒看著李世民,撓撓頭,有些不好意思的答道。
「就你理由多。」李世民瞥了蕭寒一眼,輕笑一聲,接著又隨意的問道:「怎麼樣,今晚沒吃飽吧?」
「吃飽了!」蕭寒咧嘴一笑說道。
不過,李世民卻根本不信蕭寒的回答,他苦笑一聲說道:「你不用安慰我,今天的東西只是個意思罷了,怎麼可能吃飽?不過,宮裡的情況你也知道,實在是拿不出錢來了。」
「我知道。」
蕭寒嘿嘿笑著點點頭道:「但是我真的吃飽了!一開始,劉弘基的肉被我偷吃了,下去敬酒的時候,看秋福沒牙,咬不動肉,他的那份我也給代勞了,所以,我是吃飽了。」
「你……」
李世民聽蕭寒這麼一說,頓時啞然失笑:「就你鬼心思多,不過那劉弘基又不傻,你偷他肉,他豈能不知?」
「他?哎,別說他了!」
這事就不能提,一提,蕭寒就感覺自己跟家裡的那頭蠢驢一樣,只差腦袋上沒長出一對長耳朵。
剛剛在來之前,他被劉弘基狠狠訛詐了N多好處,這才勉強彌補了老劉「脆弱的心」。
現在想想,這事怎麼都透著一股陰謀的意思!估計當初自己偷肉的時候,人家就已經清清楚楚。
哎,占小便宜吃大虧,古人誠不欺我!
蕭寒滿臉的挫敗,李世民只是一看,心中就大體猜到了什麼。
他不禁哈哈一笑:「怎麼?被人抓了現行?」
「哎,要是被抓了現行倒好了,這混蛋不知跟誰學的,竟然來了個過後算帳!」
大大的翻了個白眼,蕭寒鬱悶的道:「而且這混蛋明顯是有預謀的,一塊破肉,竟然勒索了我百花閣的三頓酒席,天曉得什麼肉這麼金貴!」
「一塊肉換三頓酒席?哈哈……」
聽到這裡,李世民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而蕭寒一愣之後,也不禁跟著笑了起來。
一件糗事跟朋友說了後,那就不是糗事,反而是一樁樂事!
且有了這樁樂事,李世民本來陰鬱的心情,似乎也跟著開朗了許多。
「你啊你!平時看著那麼精,關鍵時候被一個大老粗算計了,哈哈……」
「哎,要不說呢!聰明人騙人不要緊,要是老實人騙起人,那才叫要命!」
看著滿臉懊惱的蕭寒,李世民總算想起今天叫他來的正事,咳嗽兩聲止住笑道:
「咳咳,先不說這些,今天讓你當新火衛大將軍,你可知道?」
蕭寒看了李世民一眼,奇怪的道:「知道是知道,但我的兵呢?」
「自己招……」李世民摸了摸鼻子,聲音漸小。
「哦,那我的軍械呢?」蕭寒又問。
「第二個秦嶺工坊還沒建立起來,等建立好了,就給你供應……」李世民聲音再小。
「那軍營?地盤在哪?」
「現在規劃在藍田,那裡靠近秦嶺有些土地閒置。」李世民的聲音已經細若蚊蠅。
「土地閒置?就是荒地,還沒建是吧?那錢呢?」
心裡有些不詳的預感,蕭寒趕緊問出最重要的問題!
畢竟他可不認為靠自己一個人,就能組建出一支軍隊!因為那樣就算是錢夠了,他膽子也不夠啊!
沒看到明朝的那個沈萬三,只是要幫忙犒賞一下軍隊,腦袋就被皇帝摘了當球踢?
「……這個,沒錢!」
就在蕭寒滿是希冀的目光中,李世民哼哧了半天,終於憋出了這倆個字。
「啥?」蕭寒一聽,眼睛當即瞪得滴流圓,要不是眼眶子不夠大,眼珠子估計都要跳了出來。
「沒錢!那我去那給你組軍?真以為我是孫猴子,會變?」
「廢話!有錢我還找你?!」
終於,被蕭寒一通的冷嘲熱諷,李世民爆發了!他整個人拍案而起,鬥雞一樣盯著蕭寒。
「咳咳,沒錢,沒錢我們可以想辦法嘛!」
看著怒髮衝冠的李世民,蕭寒瞬間慫了,而且慫的是相當徹底!
沒法子,人家是皇帝,跟人家比劃道理?怕是嫌自己命長了,想試試外面午門的砍頭台好不好用吧?
「有什麼辦法!」
蕭寒慫了,但李世民卻沒打算放過他,反正已經惱羞成怒了,這點面子,不要了!
「什麼辦法?」
被李世民步步緊逼,蕭寒額頭上的汗都出來了,大腦更是以三千轉的速度飛快運行!然後,一個有些年頭的詞突然就跳了出來!
「哎?沒錢?我們可以去賺錢啊!」一拍腦門,蕭寒恍然大悟道。
「怎麼賺?」李世民眉頭一皺,緊跟著問道。
「國營!」蕭寒眼睛放光道。
「國營?」李世民一愣,這詞,他確定聽都沒聽過。
「什麼意思?」李世民盯著蕭寒問道。
「什麼意思?就是皇家做買賣!」蕭寒簡短解說道。
「做買賣?」李世民眉頭又皺了起來,要知道君子恥於利!堂堂皇家要是舍下身段做買賣,豈不是讓人笑掉大牙?
蕭寒嘿嘿一笑,低聲道:「別這麼瞪我,不是讓你去做買賣!而是你牽頭,安排一些人去做生意,對了,咱們不是有鹽鐵專營麼?跟那個差不多。」
「鹽鐵專營?」李世民聽著越發疑惑了,「可那些東西也不是朝廷去售賣,而是往外發鹽引,鐵引,剩下的都是鹽商,鐵商去做。」
「對啊?」蕭寒理所應當的點點頭,「這也是一種生意啊?你不會以為,那些開店的,走街串巷的才是生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