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麼樣,人總不能一輩子躲在家裡當縮頭烏龜,早晚還是要出來見人的。
當一個早晨,蕭寒遮遮掩掩的出門後,突然發現四鄰八舍看他的目光,根本就沒有想像中的那般異樣。
最多,也不過只是相對較熟的人對他善意一笑,
「哈哈,蕭寒!」
而就在蕭寒放下心來,膽氣越增的時候,斜地里一聲大叫,差點沒把他剛回的魂再給嚇丟!
「李神通?!」哆嗦的看了出聲的那人一眼,蕭寒的氣頓時不打一處來,這小兔崽子,每次喊他都直呼姓名,實在是欠收拾!
蕭寒怒目而視,可憐李神通還沒察覺到危險,一蹦一跳的就湊了過來,口中連串的問題更是刷刷的往外蹦:「喂,好久沒見你了,聽說你病了?怎麼病的?人家都說你被黃瓜架砸了,難道你就這麼不經砸?砸一下都能生病?」
小東和愣子已經無奈的閉上眼睛了,這些天,這問題誰問誰死!看來,這傢伙的下場,一定不會太美好。
果然,蕭寒那看似平靜的眼神里已經噼里啪啦的有火星在跳了,強自壓下火來,他咧嘴露出一個很是怪異的笑容:「咳咳,那個神通啊?來來來,咱去那個胡同里,我跟你好好說說……」
這個笑容,傻子都知道不對勁,更別說聰明的李神通了,他瞪了蕭寒一眼,謹慎的後退一步:「去胡同?幹嘛?我不去?」
「過來吧你!」
可惜,小傢伙這時才反應過來,似乎有些晚了,隨著蕭寒的一個眼色,愣子和小東已經獰笑著圍了上去。
乒桌球乓,叮叮噹噹!
半響之後,當蕭寒主僕三人從胡同里轉出來的時候,只感覺通體舒坦,渾身的神清氣爽!
「侯爺,咱這麼欺負他,沒事吧?他不會回去告訴他哥吧?」回頭瞅了一眼坐在地上,欲哭無淚的李神通,小東突然有些擔心。
「李靖?」聽到這個名字,蕭寒得意的笑容一滯!
好像剛剛打的太過癮,把這茬給忘卻了?欺負他倒是不要緊,要是讓他哥給記恨上了,那可就大為不妙。
「不行,得想個由頭……」
撓撓頭,蕭寒一拍腦袋,重新給臉上掛一個和煦的笑容,麻溜的又退了回去。
「哈哈,這麼久不見,尋思跟你切磋一下,怎麼你這武藝沒啥長進啊?」小心的給李神通整理一下散亂的頭髮,再拍打一下衣服上粘的塵土,蕭寒假意說道。
「哼!你別以為小爺我不知道!你怕我回去找我哥!」李神通的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切磋?這叫切磋?切磋王八拳?
蕭寒的謊言被拆穿了,不禁老臉一紅,打著哈哈道:「哈哈,看你說的!鬧著玩的事,告家長就玩不起了!要不,一會我帶你去逮兔子?就當賠禮道歉了?」
「呸,小爺連鹿都射過,誰稀罕逮兔子?」李神通猶自憤憤不平,只是話里的意思,卻不再跟剛剛那般怨恨。
蕭寒自然聽出李神通話里的鬆動,轉了轉眼睛,嘿嘿笑到:「那你想要什麼?」
李神通揉著被錘痛的地方,哼了幾聲,這才試著說道:「你這有什麼好東西?也就聽說弄得那個什麼神雷有點意思,要不給我兩個玩玩?」
「給你兩個?還玩玩?」蕭寒瞪大了眼睛,對於這個要求,自然是一口回絕!
別說他現在已經從火器上抽身出來,就算是之前,他也不可能把這玩意帶出來。
「哼,小氣!」李神通對蕭寒這個答覆很是不滿,嘴撅的都快掛住油瓶了。
蕭寒拍拍手,站起身:「隨便你,反正那玩意連你哥都看不見,你就別想了!」
「那你跟我說說,它到底長啥樣行不?」見蕭寒要走,李神通從地上一骨碌爬起來,攆在後面問。
蕭寒暗笑,回頭瞥了他一眼,臉上卻是一本正經的模樣:「不行,那是秘密武器,怎麼能讓不想乾的人知道?萬一泄露出去,誰負得起責任?」
李神通急了,幾步躥到蕭寒面前擋住他,急切道:「我怎麼可能泄露出去?你要不信,我,我可以對天發誓,保證對誰也不說!」
「哼哼,我不信天……」
「哎呀,你怎麼才能相信?」
「怎麼才能相信?那我問你幾個問題?」
「好,你問!」
「你這身上的傷怎麼回事?」
「被你打……咳咳,我不小心摔得。」
「哦~你這衣服?」
「掉坑裡,蹭的!怎麼樣?可以告訴我了吧?」
「哈哈,不行!」
「啊,為啥?」
「你不誠實!」
「……」
這才不到一會的功夫,兩人之間的角色似乎互換了一遍,本來是蕭寒低聲下氣,現在卻變成了李神通苦苦央求,關鍵最神奇的是:當事人還沒發覺這一點。
從侯府門口,一直軟磨硬泡到了集市,頗有不屈精神的李神通終於從蕭寒嘴裡摳出一點消息,雖說只是些大而空泛的東西,但也讓李神通大感過癮。
前面,就來到了蕭家莊子集市。
原本蕭寒這裡是禁止外人進出的,但自從小李子成功上位,這條禁令也隨之被蕭寒取消。
再加上醫院的建立,人員的增加,莊子這裡對物品的需求大大增加,所以這個集市一經設計,迅速就成為了這七里八鄉,最為繁華的集市了,從針頭線腦,到騾馬牛羊,只有想不到的,沒有這裡不賣的。
站在集市門口,看著裡面人頭攢動,蕭寒不禁想起當初這裡,還是還是一片渺無人煙的荒野。
記得那時,蕭寒畫了一幅規劃圖,拿給張強他們看,結果卻被他們結結實實的打擊了一頓,說他一輩子也建不了圖畫上的城市。
但是這才僅僅三年,那副圖上的大多數建築,已經聳立在了這片土地上。
「蕭寒,快來啊!」
李神通的公鴨嗓子打斷了蕭寒的感慨,他只得搖搖頭,跟著走進集市。
集市里很熱鬧,雖趕不上長安東西兩市那般人頭攢動,但作為一個才建立三年的莊子來說,已經屬於難得。
寬闊的水泥路兩旁,賣菜的,賣魚的,磨刀的,吆喝叫賣聲不絕於耳,至於李神通,這時早就湊到了賣甜糕的老頭面前,挪不動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