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世界上有一種魚,名字叫做河豚。
這種魚的奇特之處,就在於它遇到危險時,會飛快的把自己充氣鼓起。
造成一種『我很大,我很厲害』的假象,藉此來嚇住敵人,從而達到在危險中脫身的目的。
當然,假裝的,永遠都是假裝的!
這種魚也有嚇不住的敵人!只是當敵人看破這一點,要來咬上一口試試的時候。
它就會發現:在這種魚身上,竟然還隱藏著一種致命的毒素!讓它連後悔的機會都沒有。
蕭寒現在,說白了就是在嚇唬王世充!
不過,與諸葛亮單純唬人的空城計相比。
他更像是這種奇特的河豚魚。
我嚇住你了,那好,大家都相安無事!
但是如果你不信,非要來試試!那後果,就只有你自己來承擔了!
老裘看管的火藥,已經早就趁著夜色埋了下來。
它們,就是蕭寒準備好的「劇毒」,也是他最後的殺手鐧。
城外喊話的人已經喊了幾天了。
這不是蕭寒的惡趣味,恰恰相反,這也是他計劃中,很重要的一環!
蕭寒自認不可能跟這位狠人相比,他也不需要這位狠人的成果。
蕭寒只想給洛陽人在心底種下一顆種子。
等到火藥那種超出所有人想像的力量出現後,這顆謊言的種子,一定會飛快的生根發芽,讓他們的心裡只剩下深深的恐懼!
這一天,在安穩中渡過了。
當夜幕降臨,洛陽城也進入寂靜之時,惶惶不安一天的劉弘基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邁著沉重的腳步進到中軍大帳,劉弘基一屁股坐在蕭寒身邊,抓起桌子上的茶壺,也懶得往茶杯里倒,直接對著嘴就是一通狂灌,直等到一茶壺的水見底,這才放下壺,摸摸嘴角的水對蕭寒道:
「嘿,沒想到你小子平時膽子小的可憐,關鍵時候,還真他娘的有主帥的氣度!就像那什麼薛收說的那句?泰山塌了,咱也不管來著?」
蕭寒坐在椅子上翻了一個白眼,沒好氣的道:「有點文化行不行?那叫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
劉弘基摸了摸光溜溜的腦袋,嘿嘿一笑道:「對對!就是這句!不過,俺老劉可真佩服你!用五千人圍十萬人,你還能在這帥帳里待的住,果然有定力!」
蕭寒聽了劉弘基的話,撇了撇嘴,苦笑一聲道:「狗屁的定力!不是我坐的住,是這腿,它老打哆嗦!我怕出去被人看見影響軍心,所以只能在這干坐著……」
「咳咳……咳咳……」
劉弘基一聽了這句,一口氣沒上來,差點沒當場把肺咳出來!
他指著蕭寒瞪眼問道:「你這是嚇得不敢出門?!」
蕭寒白了他一眼:「不是嚇得!只是腿控制不住,老哆嗦!」
老劉眼睛依舊瞪得溜圓:「那不還是嚇得!?」
「這不一樣!嚇得是嚇得,腿哆嗦……好吧,你愛怎麼想,就怎麼想吧!」蕭寒原本還想辯解幾句,不過在看到劉弘基的表情後,也知道自己估計說啥他也不會信,索性也懶得再廢口舌。
畢竟,面對單雄信和十萬大軍,他又不是超人,說不害怕,那就是個笑話。
劉弘基眼睛直勾勾的盯著蕭寒,臉上的表情精彩極了!
他一直認為蕭寒是有什麼後手,再加上今天蕭寒一天都安坐營中,這無疑讓他更加安心,連用來逃跑…不對,是撤退你行李都沒準備!
但是現在,蕭寒卻說這一切是因為他被嚇得不敢出門!劉弘基一瞬間只感覺自己的信仰,倒塌了!
「你,你,我!哎……」
口中發出幾個無意義的聲音,劉弘基終究頹然的低下腦袋,他覺得跟蕭寒在一起實在是太危險了,很可能會是他人生中第三次被人逮住!
就是不知道這次被人逮住的話,人家是不是依舊只刮毛,不砍頭……
就在帥帳中的兩人相視無言,氣氛一片沉悶之時。
大帳外頭,外面突然傳來了一陣嘈雜聲。
緊接著,還不等蕭寒和劉弘基起身查看,帥帳的帘子就已經被人掀開。
滿臉興奮的小東當先鑽了進來:「侯爺!甲一他們在外面巡邏時抓著一個信使!」
「信使?誰的信使?」蕭寒一聽,急急的問道。
小東興奮的咧著嘴回答道:「是竇建德的!想偷偷給洛陽送信,結果被甲一他們逮個正著,剛剛給抬回了營里!」
「那信呢?」蕭寒不想知道信使是什麼情況,他只想知道竇建德在信里寫了什麼!
小東看出了蕭寒的急切,連忙伸手往後一指:「在甲一他們身上!」
蕭寒猛的起身:「那還愣著幹嘛?快,讓他們過來,順便把人帶進來!」
「好嘞!」小東答應一聲,拔腿就跑!
不過很快,他便去而復返。同時,甲一幾人也匆匆跟在後面,隨行的還有一個被五花大綁的傢伙。
等這群人都進了大帳,蕭寒沒有去管那個倒霉蛋,當先跟甲一要過信來,挑開火漆,就著蠟燭的光認真的讀了起來。
萬幸,竇建德的信還是正常的寫法。
既沒有花里胡哨的弄什麼密碼,也沒有用陰符之類的,否則,蕭寒鐵定要頭疼死!
信寫的很簡短,蕭寒幾乎幾眼就已經瀏覽完!
一遍看完,再認真的從頭讀了一遍,看完信,蕭寒長出一口氣,將它遞給一邊早就急得不行的劉弘基手裡。
而他自己,則閉上眼睛,腦子飛快的運轉起來。
這封信里的內容很簡單,就是上午竇建德說的:要錢,要糧!順便還要王世充出力一起攻唐!
信中還說了,以狼煙為號,如果王世充到時不照做,那他們也就立刻退兵,再不管洛陽。
「這是逼著王世充出兵啊!看來,這一仗,終究還是躲不過去了!」
在心中嘆息一聲,蕭寒睜開眼睛,神情凝重的看了看那個被綁的信使,問道:「他還能說話麼?我有事要問他!」
小東連忙點點頭道:「能!不過這小子嘴髒的厲害,我怕他會胡言亂語,污了您的耳朵!所以才堵住他的嘴!」
「放心,他不敢!」看完信的劉弘基走過來,臉色陰沉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