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在答應明天給兩人單獨演練一下火藥威力之後,蕭寒步履蹣跚的從帥帳中走出。
咳咳……他這只是累了,有想歪的自動面壁去!
大帳外,夕陽正好。
一陣秋風吹來,讓人渾身都透著股清涼氣息。
走到一空曠處,蕭寒張開雙臂,任憑秋風穿過自己寬大的袍袖,這時的他,都感覺自己快要有有一種隨風而去的衝動。
這是一種徹底的心靈放鬆!
從帥帳中走出後,這麼多天一直壓在蕭寒心裡的巨石,在今天總算是解脫了。
對於火藥,蕭寒從來都沒打算將其據為己有,從來都沒有過!
他不傻!
在看了那麼多歷史事件後,任誰都會發現:在君權至上的時代,若是誰擁有皇帝都不曾擁有的力量,那等待他的下場一定會很不美好!
「阿米豆腐,這次如果真的要用到火藥,有人問起,那就全推給小李子!畢竟他腦袋夠大,能替自己擔下所有的雨點冰雹,自己這小小的腦袋,還是老老實實趴起來比較好……」
摸摸自己的腦袋,蕭寒對自己拉李世民下水的決定簡直是佩服的五體投地!
功勞我拿,黑鍋你扛!這是多麼完美的分配方案?至於小李子願不願意,那就不在蕭寒的考慮範圍之內,你是要做千古一帝的人,這點委屈算的了什麼?
「呼呼,哈哈哈哈……」
蕭寒越想是越高興,到最後更是忍不住大笑出聲,旁邊有經過的軍卒見到這一幕,立刻離著遠遠的,生怕一不小心被他咬到!
「差點忘了,趕緊找老裘拿點火藥,明天把實驗做的震撼點!最好將小李子的興趣全部勾起來,到時候以這貨的習性,火藥絕對不會淪落到只被製成煙花的下場!」
好不容易從臆想中拔出來,蕭寒一拍腦門,一溜煙的跑去了馬棚,很快,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就往軍營外而去。
第二天一早,在軍卒們還在睡夢中的時候,一聲悶雷猛然間在北邙山中炸響!
其聲震天,更有煙霧繚繞在山間,軍中皆以為不詳,唯有衣衫不整的李世民欣喜異常,並昭告軍中,自己已得雷神相助,此站必勝!
小李子的理由是蹩腳的,要是放在現代,絕對會被人笑掉大牙!
但是在這時,軍卒們還真吃這一套,原本忐忑的軍心竟然也在悶雷過後,逐漸穩定下來。
在悶雷響起的當天下下午,一支由李世民帶隊,匯合了程咬金,秦叔寶,羅士信,李績,尉遲敬德等頂尖武將的隊伍便脫離了陣地,往虎牢關而去。
而這,也只是第一批人!
在接下來的幾天內,李世民又在洛陽城下陸續抽調了三萬多人。
只是這三萬人,都是趁著晚上夜色濃烈時悄悄而去,原本的陣地依舊操持原貌,就連做飯時的爐灶,也是按照十萬人的配給製作。
「哼,人家都是增兵減灶,咱倒好,增灶減兵!」
這天晚飯時,劉弘基端著一個碩大的海碗,一屁股坐在了蕭寒旁邊!那股子重量,差點沒把長條凳子上的蕭寒撅飛出去。
「嚇老子一跳!」
蕭寒沒防備,被當場驚了一下,等反應過來,趕忙穩住身子,轉過頭就對劉弘基怒目而視!
不過劉弘基對蕭寒這點威脅早就免疫的不能再免疫。
連看都不看他一眼,劉弘基自顧自的用筷子在蕭寒碗裡扒拉幾下。
果然,在一堆青菜底下,正藏著一大片肥嘟嘟的肥肉。
咧嘴一笑,劉弘基毫不客氣的就把肉片填進嘴裡,都沒看到他嚼一下,肥肉就已經滑進了肚子裡。
這不禁讓蕭寒大為驚奇,這貨上輩子難不成是個垃圾桶不成?
吃了蕭寒的肉片,又接連扒了好幾口白飯,劉弘基終於抹了一把嘴,開口道:「喂,你要的人我都給你找齊了!你用不用去看一下?」
「嗯?怎麼這麼快?」蕭寒有些驚訝,他原以為在這麼多人里挑幾個嗓門大的,怎麼也得三天五天,沒想到兩天就搞定了!
劉弘基放下筷子,沒好氣的瞪了蕭寒一眼道,「廢話!咱們軍中一直就有這種人好不好?
上次出征誓師,你沒看到在大軍最前頭有一排人?他們就是專門選出來,傳遞主帥訓話的!要不數萬的大軍,後面人怎麼可能聽到主帥在說什麼?」
「還有這種工作?」蕭寒撓了撓頭,不過他實在想不起誓師時的場景,只能癟癟嘴道:「估計那時候我可能在打瞌睡,沒注意這些!」
劉弘基的眼睛又瞪得溜圓,這還要注意?這不都是常識麼?
蕭寒發現了劉弘基的異樣,知道自己又鬧笑話了,趕緊跟著道:「那個,既然是專門幹這營生的,那就不用看了,你辦事,我放心!」
「哼!」
被小小的拍了一下馬屁,劉弘基拉長的臉終於放鬆一下。
他放下筷子,眼巴巴的盯著蕭寒問道:「話說,你要那些大嗓門到底幹嘛?給兄弟我透個底,省的這心裡空落落的!」
蕭寒不願意現在回答這個問題,趕忙捧起大碗一頓扒飯,口齒不清的道:「這是天機,泄露了就不靈了!放心,你這次就跟著我,保證功勞不少拿!」
「跟著你?老子怕跟著你掉溝里!」
看到蕭寒這幅模樣,劉弘基沒法子,只得恨恨的罵了一句!不過他也清楚,現在倆人是一條繩上的螞蚱,蕭寒沒理由害自己,他不說,那就不說去吧。
黃河北邊,竇建德的大軍越來越近了。
同時,蕭寒也能感覺到周圍的氣氛也越來越凝重。
劉弘基正是因為心裡沒底,這才跑過來尋找一點安慰。
面對著二十萬大軍,不管是誰,心裡都是沉甸甸的。
六萬人,這就是防住洛陽突圍的最少數字!
不過,誰都清楚。
這六萬人,也只是暫時留在這裡而已。
等到虎牢關真的打起來,這僅有的六萬人勢必也將要被抽調過去。
到了那個時候,就是這裡,乃至整個大唐最危急的時候!一個不好,滿盤皆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