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長孫皇后

  如果說,讓蕭寒列出他在大唐最想見的人,那麼萬世皇后的楷模,長孫皇后絕對能排到前十。

  而要是在這個前提下,再加上女子這個分類,長孫皇后絕對會在前三。

  在歷史上,能被所史書都認同,甚至於所有讀歷史的人都承認的人,確實不多,即便是為中國歷史做出了重大貢獻的李世民,身上背的污點也不是一個兩個,但是他的妻子,長孫皇后卻奇蹟般的做到了!

  在蕭寒想來,如果說李世民就像是一條蒼龍,在大唐的土地上呼風喚雨,長孫皇后就是那棲落梧桐的金鳳凰,用她的母儀天下,撫平這世間的疾苦,溫暖這個世界!

  一生所為,恰如她的小名:觀音婢。

  如同慈悲的觀音一般,用她特有的溫柔,來影響著這個最偉大的王朝!

  李世民也正是因為有她在旁邊,所以才能開創這大唐盛世,在她香消魂斷之後,千古一帝的李世民晚年真的做錯了很多,也錯過了很多……

  歷史是忠誠的,忠誠於它所發生的任何事情,歷史也是真實的,讓人不斷在過去吸取經驗,歷史更是客觀的,不會因為你是皇帝就要為你來遮掩。

  李世民的所作所為都被真實的記錄下來,有功,有過……

  但是這位在歷史上甚至連真實姓名都沒有留下的女人,卻用她特有的魅力,被後人稱為中華歷史上當之為愧的第一賢后!

  來到大唐,見過李世民的風流倜儻以來,蕭寒都在想長孫皇后究竟應該是什麼樣子,傾國傾城?又或者雍容華貴?

  但是從蕭寒今天見到她的那一刻,他就確定,這個世界,再沒有人比長孫皇后更加般配千古一帝李世民!哪怕是那還未曾出生的武則天!

  見到長孫皇后的時間是在李世民的書房,李世民推門的時候,長孫皇后,哦,現在的她應該只是李世民的一個妃子。

  但是蕭寒卻執拗的在心裡稱呼她為長孫皇后,她就應該是李世民的皇后,也只有她才能作李世民的皇后!

  李世民領著蕭寒推門進到書房的時間,長孫皇后正在案前替李世民收拾桌子。

  一身恰到好處的鵝黃色拖地長裙裹在身上,透出玲瓏有致的絕美身材,高高挽起的髮髻,粉色的秀耳上掛著一副珍珠吊墜,為她平添了幾分貴氣,一雙素手正在將幾封信件收攏,動作輕緩而大方……

  僅僅看背影,就能讓人認定,這是一位仙子一樣的美女。

  或許是聽到了背後的響聲,長孫輕輕轉頭,雙目猶似一泓秋水一般,柔和的望向推門進來的李世民和蕭寒。

  蕭寒不知道回眸一笑百媚生,後宮粉黛無顏色究竟是一種什麼樣子的美,但是現在,長孫僅僅是那樣隨和的一望,看在蕭寒眼裡竟然讓蕭寒這個見到美女就有些走不動的厚臉皮生出一份羞慚之心。

  「二郎,你回來了……」長孫望著李世民,眼裡滿是柔情,在這一瞬間,似乎在她的世界裡,只有李世民一個人的身影。

  「嗯,觀音婢,回來了!」李世民見到長孫,總算不再繃著臉,語氣也緩和了很多,簡短的道了一句,又指了指身旁突然變得有些拘謹的蕭寒:「他就是我曾經跟你說過的蕭寒。」

  長孫皇后聞言,眨了眨眼,看著有些手足無措的蕭寒有些好奇,這就是那位少年奇才?

  「你,你好…」

  蕭寒罕見的連話都說的斷斷續續的,眼睛更是不知道往哪裡瞅,甚至都有些不敢去看長孫皇后,仿佛那樣會褻瀆這位千古賢后一般。

  長孫皇后見蕭寒手足無措的樣子嫣然一笑,大大方方的做了一福:「觀音俾見過蕭大人。」

  「噗……」

  蕭寒當時就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一顆小心臟跳的瘋快!

  被長孫皇后作福,這不是折他的壽,這分明是要他的命!要是讓後世的憤青知道,唾沫星子都能把他淹死!

  李世民這時也發覺了蕭寒的異樣,一剎那就想起這貨似乎是只色狼……

  趕緊擋住蕭寒,對著長孫皇后揮揮手:「觀音俾,你先去忙別的,我和蕭寒有話要說。」

  長孫皇后冰雪聰明,自然知道這是相公小心眼又犯了,輕笑著點了點頭,蓮步輕移,走出房間,又幫兩人把房門關上。

  而直到長孫離開,蕭寒的心跳才慢了下來,見到前面案子上有一茶壺,過去抄起來就往嘴裡灌,一口氣喝了大半壺,這才感覺回了神。

  其實,長孫的美,並不像蕭寒想像中的那樣驚世駭俗,但是那份獨特的寧靜大方氣質,卻讓人不知不覺的對她心生好感!

  就連蕭寒這樣上初中就會給女同學寫情書的人,都在心裡生不出一絲褻瀆之心!那份與生俱來的恬靜尊貴,與那日在灞橋邊上,一襲紅衣,美得驚心動魄的薛盼截然不同!

  不知道為什麼,蕭寒覺得見這位未來的皇后竟然比見現在,以及未來的皇上都讓他緊張!要知道他第一次金鑾殿面聖都沒這麼緊張過!

  「蕭寒。」李世民見蕭寒灌水的樣子不禁皺了皺眉,喊了他一聲。

  「幹嘛?」蕭寒似乎忘了剛剛自己手足無措的樣子,當這裡沒有外人的時候,他又恢復了一貫的習性。

  滿不在乎的放下水壺,四下打量小李子的書房,在外人面前,他和小李子是殿下和臣子,僅有倆人的時間,蕭寒和李世民似乎身份就變了,變得和兩位好友一般。

  「你知道我找你幹嘛?」

  「不知道……」蕭寒裝傻。

  「不知道?今天在朝堂上,為什麼要借我的名義選三原縣?」李世民有些生氣,語氣也變得生硬起來。

  蕭寒卻滿不在乎的擺手:「安啦安啦,選哪裡不是選,三原,聽名字就很好,三原四不扁……額,差不多就這個意思,藍田,聽聽,田地都藍了,這得多大的污染!」

  「你,你……」李世民被氣得話都說不完整,指著蕭寒的腦袋就罵:「你知道個屁!藍田縣向來是長安的要道門戶!從楊堅開始,就備受長安關注,不管是轄下的官員還有平民,甚至駐紮的軍隊都屬於精銳,而你選那個破三原,什麼也沒有!強盜流民一大堆,隔著長安又遠!到時候我看你這侯爺當的得去要飯!

  「嘿,你這麼說,我可不愛聽!「蕭寒放下書桌上的硯台,這玩意太沉,裝不進口袋裡……

  「我就喜歡白手起家,我就喜歡從零開始,你別看他一窮二白,不出十年,你信不信算大唐都知道三原縣,知道三原縣子蕭寒?」

  「就你?」李世民眼睛都快白到天上去了,「憑什麼,憑你兩片嘴一動?」

  「當然不是,如果我有這本事,也就不是一個小小的縣子了!」

  「那你想當什麼?相當皇帝?」李世民輕蔑的道了蕭寒一句。

  「呸!」蕭寒一驚,趕緊捂住李世民的嘴:「大哥,你怎麼什麼都敢說,皇帝是你家的,我哪裡敢想,給個親王噹噹就行!」

  李世民一巴掌拍掉蕭寒的爪子,抹了抹嘴,道:「嘖嘖嘖,還親王,你這志向不小啊!」

  「哪裡哪裡,一般一般……」

  「嘿,說你胖,你還喘上了,來來來,你跟我說說,你怎麼在這白手起家?」

  李世民對蕭寒的厚臉皮已經有了足夠的抵抗力,此時也見怪不怪了,領著蕭寒走到一頁屏風後面,在這裡,赫然放著一大塊沙盤,而且做工無比精細,甚至連河流都用染成藍色的布條標上!

  「這麼大的沙盤,你動作挺快啊!」蕭寒望著沙盤嘖嘖稱奇。

  「廢話,這好東西你不早點拿出來!我這個是能工巧匠昨天剛剛趕製出來的,觀音俾監工,並且參照了各地呈上來的縣誌和地圖,這才有了這個沙盤,論精確度,絕對是這天下第一!」

  「廢話,因為天下就這麼一個沙盤……」

  蕭寒心裡狠狠地鄙視了這個土包子,如果老子帶著我那省吃儉用半年買的二手蘋果電腦,讓你看看谷歌百度地圖,你豈不是要暈過去。

  李世民對於蕭寒的拆台已經習慣了,而且他現在還有些享受這種互相拆台的感覺,比看那些刻意討好,又或者唯唯諾諾的樣子舒服多了。

  從下面抽出一支竹棍,往沙盤上一指,頗有些指點江山的感覺!這竹棍可是觀音俾想到的辦法,畢竟用手指,沙盤太大總會有點不準的時候,而用竹棍,那就精確多了!

  「看,這就是三原縣…」李世民在沙盤上畫了一個圈,點了點中間,「這裡就是縣衙。」

  蕭寒湊過頭來一看,感覺這地方挺好的,全都是平原,不管是種地還是建房,都很理想!

  這就不明白了,歪著頭問李世民:「這咋了?多好的地?這裡還有河,這是通那裡,是通黃河麼?」

  「笨蛋!」李世民差點被蕭寒氣死,重重的點了點沙盤,差點把裡面的沙子都給撅出來……

  「這是渭水,那才是黃河!哎,我真不知怎麼說你好,三原,為什麼叫三原,它是由孟候原、豐原、白鹿原組成,境內沒有任何一點地理要地!這在兵家裡屬於廢地,你知道麼?」

  「不知道…」蕭寒很老實的回答,看到李世民剛剛鬆氣,又接著說道:「可是我要戰略要地幹嘛?我又不會打仗……」

  「砰……」李世民差點一跤摔地下,「我我我……不知道說你是真傻還是假傻……」

  「殿下……」蕭寒喊了李世民一聲,正色道:「您覺得,這天下,還要亂多久?」

  「亂多久?」李世民不知蕭寒為什麼這麼問,實際上,他也沒有想過這個世道究竟還要亂多久,準確來說,自從三國開始,這天下就沒有太平過,楊堅開創隋朝,也只過了幾年的安生日子,從那個志向遠大的楊廣上台,很快又天下大亂了!

  「我不知道,或許,還要幾十年吧……」李世民搖了搖頭,想著東邊的王世充,竇建德,劉黑闥這些或英雄,或梟雄,總覺得前途漫漫。

  「不過,這亂世,一定會結束!我大唐,定將統一這華夏土地!」李世民握緊了拳頭,在心裡為自己打氣!

  蕭寒點頭,心中暗暗稱讚,從這一點,就能看出世家子弟跟寒門出身的區別,雖不能絕對化,但是寒門出身之人,多半都是抱著小富即安的思想,像是陳勝吳廣,又或者是張角,張寶,張良,殊不知,在這個世界上,你一旦放棄努力,下場只有一個……

  蕭寒看了看李世民慢慢變得堅毅的面孔,聲音似乎從天外傳來一般:「如果我說,這世界,最多再有十年,就會安定,你會信?」

  「十年?」李世民瞥了蕭寒一眼,語氣有些奇怪的說道:「我們現在,和當初三國何等相似,三國亂了一百年,你說我們只要十年?」

  「對,只要十年,我相信,那個時候,我大唐一定會屹立世界之巔,四海歸一,天下大同,周圍屬國,予取予求!」

  「哦?你哪來的自信,我都不敢說大唐一定是最後活下去的!」

  「呵呵…這是我的預感,怎麼樣?」

  「和預料薛舉死亡一樣?對了,上次就想問,你是怎麼預料到薛舉會死的!」李世民終於認真起來,轉頭看著蕭寒,似乎在分辨蕭寒是不是在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