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收瞥了一眼蕭寒,知道他在擔心什麼,慢慢說道:「放心,他們那些人還是很有分寸的,起碼不會跟你一樣,把人往死里打!不過,這自從遇到你以後,朝堂鬥毆怎麼都快變成常事了?」
「什麼叫遇到我以後就變成常事?意思這都是我教唆的唄?」
蕭寒對薛收的話大為不滿!不過他現在也不敢表現出來,只能悻悻的笑。
「然後呢,快說啊,他們現在怎麼樣了?」等了一會,看到薛收不往下說了,蕭寒急著又問。
薛收聞言翻了一個白眼,瞪了他一眼道:「還能怎麼樣?宮廷力士全部上去拉架都沒拉開,皇帝陛下氣的臉都紫了!到了後來分開的時候,帽子靴子掉了一地,受傷的人也躺了一地!」
「呃,這我能想像到!」
聽到這裡,蕭寒腦海里似乎已經出現了一個非常真實的畫面:
一堆文官橫七豎八的躺在地上,段志玄,劉弘基他們站在中間叉著腰哈哈哈大笑!如果再填上一句:一個能打的都沒有!那就更完美了……
越想越覺得可樂!蕭寒甚至差一點就要笑出聲來,不過看到薛收陰沉的臉,又趕緊憋了回去。
「再然後呢,陛下沒把他們怎麼滴吧!」蕭寒努力憋著笑問道。
薛收皺著眉頭對蕭寒說:「受傷的都回家療養去了!至於動手的幾人,罰錢,去職!」
蕭寒登時大驚,跳著腳問:「啊?怎麼還罷官了?!不是互毆麼?憑什麼受傷的可以回去養傷,他們就得挨罰?」
薛收聽著蕭寒的話,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點著蕭寒腦袋怒道:「那叫互毆?!是他們毆打那些文官!這還是陛下網開一面,要不今天都出不了皇宮!而且糾正一點,他們也不是罷官,是暫時收回兵權,畢竟那麼多將軍都參與了,要是都罷官,以後誰去打仗?你去?」
「切,我才不去!」蕭寒很堅決的搖頭。
他要去打仗,估計都不夠人家一巴掌掄的,這點自知之明蕭寒還是有的。
看著蕭寒努力搖頭的模樣,薛收又好氣又好笑,擺擺手道:「也沒人讓你去,還有!今天早晨雖然你沒去,但是這罰錢的名額也有你一份!」
「啥?憑什麼!」還在當搖頭娃娃的蕭寒一聽這話,整個人都炸毛了,差點從地上蹦起來!
自己好像什麼都沒做吧?再說了,上次罰俸自己還沒繳齊,怎麼這次又來!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流年不利?人在家中坐,鍋從天上來?
「啊什麼啊?一驚一乍的沒點正形?放心,沒有人把你供出來!是昨天夜裡毆打武侯的時候,你自己把自己名號吆喝出來!被有心人聽到,傳了上去!所以順便連你一起罰!知足吧你,要是被別人知道那首詩是你寫的,天下文官的吐沫也能淹死你!」
「這……算了,罰就罰唄,虱子多了,不怕癢!」
看著薛收的模樣,蕭寒就知道這事已經定下了,話說薛收說的也沒錯,他確實沒膽子去申訴。
掰著手指頭算算,自己的俸祿估計要被罰到小李子登基了!蕭寒只能苦笑。
哎,當初的願望是活的跟程咬金一樣!大錯不犯,小錯不斷!可現在怎麼看,自己都比那混世魔王還能犯錯!這身後的小辮子揪在李淵手裡,打死都拽不出來了!小李子,你啥時造反,我幫你……
薛收看了一眼滿臉惆悵的蕭寒,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當然,他要是知道,也會被嚇個半死!這天下未定,已經有人想著改天換王了。
蕭寒惆悵,同樣,薛收也在苦惱。
與蕭寒不多,他作為李世民最重要的幕僚,想的要比蕭寒多太多了!
今日看似平安度過,但是危機才剛剛開始。
劉弘基他們說是日後會官復原職,但是在這中間,誰又敢拍著胸脯打包票?
兵權,這是多大一塊肥肉?捏在別人手裡時還看不出來了!現在掛在半空,免不了有人會想入非非,上下其手!
如果秦王手裡最重要的力量也被人藉機取走,那他們才是哭都哭不出來!
以後,有的是讓薛收和李世民頭疼的日子。
不過,這些事情,現在就與蕭寒沒有太大的關係了。
他為了自己不再繼續待在長安背鍋,已經決定現在就啟程回家!
話說自從秦嶺回來,蕭寒竟是一次三原縣都沒回去,如今也是該回去看看的時候了。
從長安通往三原縣的大路上,套著小跡的驢車吱呀呀的行駛在泥濘的路面上。
今年冬天不是很冷,前段時間下的雪已經徹底融化,走在前面的小跡,時不時就甩幾下蹄子,將上面粘的泥巴全部甩到身後的車廂上,弄得愣子特意擦亮的車廂沒大一會,就跟剛從泥水裡撈出來一樣。
這次隨同蕭寒回家的人不是太多,從秦嶺一起回來的人早就回到了莊子裡。
至於呂管家和胖廚師他們,也在今天上午就先行趕回去準備撒掃迎接。
說起來,這其中還有一個趣事。
上午,呂管家拿著蕭寒強買的那個酒樓房產地契準備退回給原老闆,可沒想到,那從衙門剛回來的老闆一見房產地契,模樣就跟白天見了鬼一樣!撲通一聲癱軟在地上,打死都不敢去接!
呂管家卻是不知,如果只是一個縣侯要搶奪這店老闆的家產,那店老闆豁出這身肉,也得找他拼上一拼!
但是再加上一個王子,和無數領兵大將……
哀莫大於心死,說的就是此時的店老闆。
看著地上瑟瑟發抖,了無生氣的店老闆,呂管家也是心有戚戚然。
以勢壓人,蕭寒不喜,他亦不喜!
「胡掌柜,起來吧,既然這房產地契你也不敢收,那我出個主意!你看成不成?」站在酒樓大堂內,呂管家沉吟片刻,緩緩對地上的店老闆說道。
「您請說……」微胖的胡老闆依舊癱坐在地上,只是臉上的苦澀越加濃郁!
呂管家看了他一眼,又四下環顧酒樓。
一時間,就連裡面的活計廚子都屏住呼吸,小心的看著這位侯府大管家。
他們都清楚,現在這店裡所有人的命運都掌握在此人手裡,是去是留,盡在一言之中。
「我家侯爺以這酒樓實際的價格來買下它,而後依然聘請你當這個店的掌柜!店裡面的人也是照常錄用,你看成不?」
片刻之後,呂管家沉聲說出這一段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