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盼還沒反應過來,蕭寒就已經拽著她跑了起來。
呂管家看著這一對璧人,也不阻攔,只是站在原地樂呵呵的笑。
「年輕真好!哎,老了,老了……」
花兒還有重開日,人生沒有再少年!
兩個人順著溪邊往下游跑去,很快,薛盼便由一開始被蕭寒拽著跑,變成了她拉著蕭寒跑,可憐蕭寒不敢勞動腰部的力量,跑的極為艱難。
兩人就這麼跑著跑著,前面的薛盼突然停住腳步,指著一處草窩子驚喜的叫道:「蕭寒,快來,你看!那是什麼鳥?尾巴好漂亮!」
終於停下來的蕭寒大喘了兩口粗氣,這才抬頭望去,正好,那「鳥」卻也在回頭看他。
「哎,一隻山雞罷了!你喜歡,改天讓他們去打幾隻!你喜歡哪根毛就拔哪根!哪怕給你做個扇子也成!」
「這就是山雞?第一次看見活的……」薛盼沒聽蕭寒的大話,反而饒有興趣的看著正在抖擻羽毛的山雞。
她之前不是沒見過山雞,但是她見的都是乘在盤子裡的……還不好吃,肉乾巴巴的,費牙還咬不動!
兩人一雞互相對視,薛盼拉了拉蕭寒的衣服,輕聲問道:「蕭寒,你看它是不是傻?也不飛,要不你去試試能不能抓到它?」
剛剛休息過來的蕭寒一聽這話,立刻翻了一個白眼:「我的姑奶奶,那是山雞,會飛的!就算是只家養的雞,在這種環境下都很難抓,更別說它了!我看我們還是乖乖抓魚吧,那個還好抓一些!」
「可你看它不飛啊……」
蕭寒不肯動手,薛盼卻也不死心!一個勁的搖晃蕭寒,作小女兒狀!在蕭寒面前,她不用扮矜持,所以此時尤為自然快樂。
雖說被戀人央求是件很幸福的事,但蕭寒實在是不願意去抓山雞!
那東西不是不好抓,而是太氣人!
你追它,它就飛!你停下,它也停!永遠跟你就差那麼一段路,有時候甚至還會追著放棄的人跑,就像在嘲諷人一樣!怪不得人們都說雞賊,雞賊的。
蕭寒不為所動,薛盼表示一臉的不情願,小嘴撅的老高!蕭寒沒辦法,只能彎腰撿起一塊石頭,然後朝著山雞就狠狠地砸過去!
果不其然,石頭才飛一半,那隻漂亮的山雞便咕咕咕的飛了起來,一直落在了遠處,繼續歪著頭看蕭寒,模樣欠揍的很!
「你看,這下飛走了!」蕭寒拍拍手得意的說,卻只換來薛盼大大的一個衛生眼!
像他這麼拿石頭砸,別說山雞,就是傻雞也會飛!
不甘願的看了那山雞一眼,薛盼剛要放棄轉身,哪知道,在草地的那頭,一道灰線卻從遠處突飛而至!
灰線速度太快了,就連它是什麼東西蕭寒都沒看出來!只能看到它仿佛會飛一樣,從荒草上掠過,直直的朝山雞飛去!
山雞的反應要比蕭寒快一些,不過雖然它會飛,但終究不如麻雀那樣靈活!
剛撲騰倆下翅膀,身體還沒完全騰空,就被那灰線高高躍起,一頭咬住了身子,落地後一對翅膀還在奮力扑打著。
「是小奇?它從哪裡冒出來的?」
一直到現在,蕭寒這才看清楚那道灰線赫然是自己的「愛犬」小奇!一時間目瞪口呆,半天說不出話來。
說起小奇,自從來到漢中,那可真是撒了歡了!常常叼一些野兔,山雞回來,蕭寒一直不知道它是怎麼做到的,今天終於是見識到了!
小奇估計早就聞見蕭寒和薛盼的氣味了,乾淨利索的拿下山雞,立刻屁顛屁顛的朝著二人跑了過來。
繞過蕭寒,獻媚一般把山雞叼給薛盼,然後這貨就一屁股坐在地上,支著腦袋等女主人的愛撫。
薛盼對這隻聰明的狗早就知道,伸手摸了摸它的腦袋,便蹲下身翻看起山雞來。
山雞很慘,這個剛剛還嘲諷蕭寒的傢伙被小奇一下就咬斷了脖子,血都流了一地,眼看活不成了。
「呀,死了……」薛盼有些失望,她喜歡活著的山雞,不喜歡死的,哪怕它漂亮的尾羽還在。
點了點小奇的腦袋,警告它下次不能再把獵物直接咬死!也不知薛盼的話小奇能不能聽懂,反正一人一狗玩的挺開心,就剩下蕭寒撿起還沒死透的山雞咬牙切齒!
「這條死狗,又來壞老子好事,這次回去就燉了它!一定!」
從好不容易創造出來的兩人親昵時刻,突然就變成了兩人一狗……呃,這個詞不好形容!反正蕭寒殺人的心都有了!
山雞也抓到了,薛盼便繼續往下遊走,蕭寒只能跟上,不過說實話,他在這裡這麼久,還從沒仔細沿著溪流走一趟呢。
小溪里的水已經斷流了,所以有很多低洼地方就直接變成了一個個小水坑,有很多很多的小魚在水坑裡冒出腦袋,呼吸著空氣,還有一些正在爛泥里蹦躂,也不知能不能熬到水來。
泉涸;魚相與處於陸;相呴以濕;相濡以沫;不若相忘於江湖。
不過莊子可知:魚不是不想相忘於江湖,而實在是沒那種能力。
蹲在岸邊看了一陣,蕭寒連連搖頭。這裡的魚太小,抓起來太過於麻煩,實在是划不來,還不如看看別的地方,最好有大魚!那樣抓起來才爽!
陪著薛盼繼續前行,又轉過幾道彎,穿過一叢杞柳,突然,從下面隱約傳來一陣清脆的笑鬧聲。
蕭寒撥開枝葉,領著薛盼走近,看到原來是一群孩子也看見了小溪突然沒了水,正忙著下去抓魚蝦。
蕭寒和薛盼走了過去,那些孩子平日裡野慣了,也不怕生,只是對小奇有些戒備。
不過在發現這隻蠢萌的狗不咬人後,立刻歡喜著拿剛剛抓到的小魚來餵它,惹得小奇連連後退,它又不是貓,怎麼能吃這玩意?
慢悠悠的走到那片空地,蕭寒看著這群孩子抓的魚竟然不少。只是沒有大的,最大也不過巴掌大小,最小的,只有指甲蓋那麼大,也不知道抓來幹什麼。
「大哥哥,你手裡的鳥真漂亮!」一個怯生生的聲音在蕭寒旁邊響起。
蕭寒順著聲音低頭一看,是一個扎著沖天鬏的小女孩正羨慕的看著蕭寒手裡的山雞。
「哦,這個啊。」蕭寒挺喜歡這個小姑娘的,聞言晃了晃手上的山雞,不暇思索的遞了過去:「喏,送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