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章 小慶

  微嘆了一口氣,其實這裡還有一點蕭寒從沒對別人說過。那就是他更喜歡拖拉機冒出的那股煙味。

  小時候不懂事,不明白那煙對身體不好。為此也不知挨了院長多少巴掌大但是每當有拖拉機經過,蕭寒還是會樂此不疲的追在後面,就為了聞一下那種味道。

  苦笑一聲,蕭寒緩緩漫步在田裡。往事不堪回首,人家都是往事越千年,自己倒好,直接越了一千四百年!也不知再過一千多年後,還有沒有另外一個自己重新出現。

  「蕭侯,蕭侯……」

  就在蕭寒還在沉寂在過望的時候,一個侍衛匆匆從小路跑來,遠遠看見蕭寒,便大叫起來:「您怎麼還在這裡?快隨我過去,那邊都快要開始了!」

  「哦,知道了,我等等就去!」聽到喊聲,蕭寒停下腳步,隨口回答了一聲,心裡卻並沒當一回事。

  急什麼?都定好了,慶會等到太陽落山後才會開始!現在回去誰知道是不是喊自己幹活?

  那侍衛見沒叫動蕭寒,頓時有些著急了,跑過來拱著手道:「蕭侯,任大哥找你都快找瘋了!您還是快隨我過去吧……」

  懷舊的思路再一次被打斷,蕭寒惱火的瞪了侍衛一眼,氣道:「著什麼急?好飯不怕晚沒聽說……」

  話說到一半,蕭寒卻突然頓了一下,然後狐疑的看著此人又道:「咦?我瞅你怎麼這麼面熟?」

  那侍衛原本還想說什麼,但是聽蕭寒說他面熟,臉色立刻一變,謹慎的往後退了兩步:「咳咳,哪裡面熟?侯爺您一定是看錯了!要不您在這先歇著?我先回去稟報!」

  說著,也不等蕭寒再問!侍衛像是一隻被狗攆的兔子一樣,撒丫子就往回跑!

  蕭寒一見,在後面緊趕兩步,高聲喊道:「哎,你別跑!你是不踹我魚的那個!喂!」

  「侯爺,您看走眼了……不是我……」侍衛的聲音遠遠傳來。不過不是你的話,你幹嘛要跑這麼快……

  「混蛋!就是你!給我站住!老子絕對不打死你……」

  追是追不上了,蕭寒還沒起步,人家就已經爆表!只能跳著腳的大罵幾句,直到那人消失在眼前,蕭寒這才悻悻作罷。

  可氣!看見這人就想起他那些可憐的稻花魚。

  沒想到在收割完稻子後,竟然犧牲了那麼多!踩死的,被不小心帶到岸上乾死的,被臭腳丫子臭死的…各種死法簡直是五花八門!

  不過這還不是最可氣的,更氣的是任青他們!

  明明自己這塊地產量最高,他們竟然不知為何都裝看不見!要他們推廣稻花魚,也沒個准信。支支吾吾的一桿子推到了以後,誰知道這個以後是哪年?

  越想越氣!正好一隻不長眼的蛤蟆從下面爬了出來。蕭寒飛起一腳,送它去追隨天鵝的腳步……

  暴力不能解決問題,但是暴力過後,心情真的會舒爽很多。

  時間很快到了傍晚,在空地那裡,幾口大鍋已經支了起來,底下的柴火燒的正旺!大塊的骨頭和肉在裡面上下翻滾,香味隔著老遠都能聞見!據說今天沒有主食,肉就是唯一的食物!

  蕭寒現在不用走到人堆前,耳朵邊上便全都是滋遛滋遛的吸口水聲!這些傢伙,一個個看起來和餓死鬼投胎一樣,害得蕭寒都要繞路走,生怕被他們當成肉排給啃了。

  說的有些誇張,但是這點也能理解。

  雖說家裡男人在這幹活,有時候他們也能吃上幾塊肉解解饞。但是哪有今天這般,可以放開肚子往死里造?

  尤其是那些孩子,現在連打鬧都顧不得了,一個個都眼巴巴的瞅著大鍋!

  家裡大人說了,今天必須一頓吃夠,明天家裡不打算開火了!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幾乎所有的人都在瞅那掛在西山上的太陽。

  往日這時候太陽該下去了,怎麼今天還露半個臉?這個慶會再不開始,肉就要爛在鍋里了!

  終於,在人們的期盼中,那該死的太陽終於落山了。而在太陽落山的那一刻,場中間的大火堆也被點燃了。

  沒有開場詞,也沒有上官囉里囉嗦的講話,蕭寒簡單的一句:開吃!下面就徹底瘋了……

  不用挑揀,也不用客氣!在場的無論男女老少,一人都分的一個人頭大的海碗!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如果有不知情的看到,鐵定會以為這是到了強盜的老窩。

  今晚的肉是大鍋清水煮的,除了蔥姜,什麼都不放!看似簡陋,味道卻比蕭寒精心調配的還要好上幾分!骨頭的香,肉味的鮮,在這滿滿的大鍋里完美的呈現出來。

  蕭寒沒去蕭瑀任青那桌,反而和那些老農一起蹲在鍋邊。

  笑呵呵的拉幾句家常,回頭看到胖廚子給自己碗裡全放的大肉塊,這就不樂意了!

  咱身為侯爺,就要以身作則!怎麼把好東西留給自己?

  捏著自己肥嘟嘟的大肉塊放到老農的碗裡。又從胖廚師的大盆里揪出兩根骨頭,這才滿意的點點頭,咱吃這個就行!

  什麼是好人?這才是好人!把好肉都讓給自己,他卻啃沒肉的骨頭。

  老農看著蕭寒,眼圈都紅了!自己能跟著這樣的侯爺幹活,真的是祖墳冒了青煙了!如果以後不給人家賣力幹活,那還是人麼?!

  無意中自己在別人的眼裡又崇高了一截。現在蕭寒正拿鹽巴往骨頭上撒,然後兩下一摩擦,一口一塊,吃的不亦樂乎。

  蕭瑀為人方正,最看不得蕭寒沒正行的樣子,剛從座位上站起來想要過來說他兩句,卻被苦笑的任青一把拉住。哎,如果說說好用的話,他早就給蕭寒把這一身的毛病改了……

  「蕭大人別管他!你怎麼管,他都不會改的。到時候還容易氣著自己!來來來,咱們喝酒!」

  蕭瑀被任青拉著,只能搖搖頭,端起酒杯嘆氣道:「哎!到底是年輕!」

  「是啊,是年輕。可是年輕人里,誰又能和他一比?」桌上也不知誰低聲說了一句,其他人頓時都沉默了。

  懂規矩知進退的年輕人多了,可是蕭寒做的那些事,誰又能做的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