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二章 魚獲

  漁夫提著網,跳下石頭。來到蕭寒面前,當著他的面開始整理漁網。

  可惜,這一次的收成並不太好。幾根破木棒,幾條小雜魚就是這一網的收穫,唯一讓蕭寒感到欣慰的就是裡面有隻蝦不小……

  漁夫看到收穫也有些臉紅,匆匆收拾好漁網,便再次跑到石頭人撒網。

  風高浪急,蕭寒突然對今天的收穫已經沒了希望。只是好不容易來一趟,這麼快就走也實在不像話。

  順著河灘走一走,河灘上也有不少小小的水窪,應當是漲水時漫上來的。

  蕭寒看著這些小水窪有趣,從旁邊撿起根樹棍,在水裡使勁的攪和攪和,驚的裡面的小魚四處逃竄,還有幾隻透明的小蝦跳出來。

  醉河蝦可是難得的美味,等閒難得一吃!可惜這裡的蝦子雖然新鮮,但是數量太少,似乎湊不夠一盤。

  看著可憐的小蝦在砂石上跳的痛苦,默念一聲:上天有好生之德,把這幾隻蝦子撿回水裡。蕭寒直起腰,剛要去下一個水窪看看,卻聽那邊小東大喊:「侯爺,抓著了!抓到魚了!」

  「啥魚?多大!」蕭寒一聽,頓時來了精神,幾下竄回漁夫那裡,撥開擋路的小東往地上一瞧!

  地上一隻通體金黃的大鯉魚正在來回扭動,眨眼間,就把整個身子攪的烏漆嘛黑。

  漁夫的表情很奇怪,明明抓到了魚,卻還哭喪著臉,而且這麼大風天還在流汗,嘴唇哆哆嗦嗦的對蕭寒拱手:」侯…爺…,這魚,咱們放了吧……」

  蕭寒此時正興奮的看著大魚尋思紅燒好還是清蒸好,聽到漁夫的話,當即皺眉:「啥?放了?瘋了,這麼大的魚!放了幹嘛!」

  「可是,這是鯉魚……」

  「鯉魚咋了?又不是沒吃過!城裡的秦王跟著我都吃了不少呢!你可別說你沒偷偷吃過!」

  蕭寒話音剛落,漁夫就變得一臉驚駭,對著蕭寒連連擺手,話都說不出來了。

  哎,這該死的發令都把人嚇成什麼樣子了!蕭寒不耐煩的指揮小東把魚提走,再一指河邊:「行了!吃了就吃了,有啥關係?你只管打魚,不用管這些!回去後再多給你兩貫錢!」

  漁夫一臉懵懂,看蕭寒的表情就像是看怪物:這是怎樣的一個侯爺?竟然敢給李唐家的王子吃鯉魚,還活的這麼活蹦亂跳?惹不起,惹不起……趕緊幹活!

  有了收穫,河邊的水窪也就有了用處。找一個不大不小周圍齊整的,把這條足有六七斤重的黃河大鯉養在裡面,現在可不能讓它死了,死魚的味道如何也不能與現殺的活魚相媲美。

  蕭寒幾人忙著養魚,而漁夫也自從打上這條鯉魚後就猶如神助,再加上風也歇了。連續幾網都不落空,雖然再沒有這麼大的,但是鱅魚鯽魚都不少,還沒到正午,水窪裡面就魚頭攢動。

  河邊煮魚,這是必須的!正好來的時候帶的鍋子。實際上只要蕭寒出遊,鍋子鹽巴調料都是必需品!如此喜歡野餐的侯爺也算是大唐少有。

  找幾塊石頭,把鍋架起來,那邊的護衛早就找來了一堆的樹枝和乾草。小跡滴答滴答的走過來,扯了幾根乾草大嚼。估計是不合胃口,又都吐了出來,噴了低頭引火的小東一頭,害得小東差點以為是下雨了。

  「蠢驢!滾一邊去!再過來把你一塊燉了!」惱怒的把驢頭推到一邊,小東繼續蹲下撅著屁股引火。

  或許是河邊的濕氣太重,火摺子吹了半天都燃不起來。到最後,還是愣子叔撿了兩塊石頭打著火,這才救了小東一條命。再吹下去,非得缺氧死在這裡不可。

  火燒的極旺!漁夫就蹲在鍋邊剮鱗剖腹。一把不大的牛耳刀在他手裡不亞於武林高手的神兵利器,一些小魚下餃子一般丟進鍋里。幾隻大蝦被他用刀尖在背上一挑,蝦線就飛了出去,臨下鍋前蝦還在不停蹦跳。

  相處了一上午,互相間也有些熟悉了。聽老漁夫自己說:他打了一輩子魚,也吃了一輩子魚!

  既然如此,這做魚的手藝自然不是蕭寒能比的。也不見他放什麼調料,只是用油稍微一煎,再填上山泉水,等開鍋之後,原本清凌凌的湯就變成了奶白色,一看就讓人有食慾。

  說好了是雜魚湯,魚不雜能行?滿滿一鍋湯里鯽魚,草魚,泥鰍啥都有。蕭寒在一邊光聞味就饞的口水直滴,早晨沒吃飯,到了現在這個時辰,確實餓了!

  蕭寒不用幹活,小東卻不行。為了吃飯,只能蹲在一邊收拾魚內臟等垃圾。

  正收拾著,突然聽攪動魚湯的漁夫說起魚的種類越多,味道就越豐富。

  小東身邊就是養魚的水窪,現在裡面的魚少了很多。除去幾條大魚,就剩下幾隻背上有小斑點的魚在水裡游來游去。

  「咦,這裡面怎麼不加這種魚?」小東瞅著怪魚,腦筋一轉,伸手撈起一隻怪魚,這就要學著漁夫給湯再添加一種變化。

  「小東!放下那隻魚!!!」

  不料,這還沒動手,旁邊就有一道悽厲的叫聲傳來,小東被嚇的哆嗦了一下!趕緊抬頭,卻發現漁夫和侯爺正見鬼一般看著自己。

  「咋了?一驚一乍的?」小東大惑不解,順著這倆人的目光,再一看手上。卻是原本扁扁瘦瘦的怪魚在不知什麼時候變成了一個圓球!

  「媽呀!怪物!」

  被眼前的景象嚇了一跳,大叫一聲,小東脫手便將怪魚甩了出去!而皮球一般的怪物在空中划過一道弧線,不偏不倚,正衝著大鍋飛去。

  漁夫眼看著怪魚飛來,一瞬間嚇得亡魂大冒!跳著腳拼死把怪魚頂了出去,看著它在地上嘰里咕嚕滾出去,這才長舒一口氣:「媽呀,嚇死我了!」

  「我天爺!這是啥魚啊?怎麼還能變大!?」小東在一邊拍著胸口,後怕的看著慢慢縮小的怪魚。

  蕭寒跑過去,把怪魚撿回來,斜著眼看小東道:「你懂個屁!變大算什麼,信不信這條魚能毒死你幾百次!要是剛剛它掉鍋里,我非得讓你把一鍋湯都灌進去不可!」

  「啥?這魚有毒?」小東一聽,眼睛剎那間便瞪得滴流圓,再看看雙手,嗷的一聲便竄到一汪清水邊往死里搓!一邊搓還一邊嚎嚎:「侯爺,這魚有毒你還養它幹嘛?」

  蕭寒小心的把魚放進水窪,這才就著水洗了兩下手對小東說:「你懂個屁,懸崖上的蜜糖,毒花結出的果實都是極危險,又極美味的東西!這魚雖然劇毒無比,但只要料理得法,卻是無上的珍品,其中滋味豈是語言能夠形容?」

  漁夫聞言,眼中也是大放異彩,隨之點頭道:「侯爺高見!這魚小老兒也吃過兩次,確是鮮美無比。縱然吃過無數魚,也沒有哪一種比得上它們,就是太過危險,不敢多食。」

  愣子叔幾個人都沒見過這樣的怪魚,聽漁夫這樣說,頓時都圍了過來,看著水裡游來游去的怪魚,摸著腦袋問:「老哥?這東西真的這麼毒?」

  「千真萬確!」老漁夫重重點頭,然後抬頭像是回憶起什麼一般,慢慢說道:「曾經小老兒有一戶鄰居,也是打魚的。之前吃過幾次此魚都沒事,還以為自己得到了料理的法門。後來有一天又打到了這種魚。回家一想,乾脆請了親朋一起食用。可就這一次,七八口人一個沒活!毒發作的太快了,可憐郎中還沒到人就咽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