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動方式,蕭寒當然知道,無非鏈條,皮帶,牙盤幾種而已。
牙盤這玩意就算了,太精密!估計一時半會也做不出來,而且磨損也太大,現在的材料肯定不實用!
皮帶,這是好東西!但是蕭寒去哪找原料呢?該死的橡膠樹現在還在美洲給猴子們爬呢!每每思及至此,蕭寒就是無比鬱悶。
憑什麼?憑什麼好東西都在哪裡?!
辣椒,土豆,西紅柿,玉米,橡膠樹!該死的你倒是在大唐長一根啊!搞得蕭寒到現在想吃個酸辣土豆絲,西紅柿雞蛋湯都是妄想!
好了,言歸正傳,這兩樣排除了,那隻剩下鏈條一種了。
結實,耐用,傳動比高,唯一的缺點就是製作也麻煩一點,不過管他呢,自己是侯爺,只負責提出問題!至於解決問題,那是別人的事!
拿定主意的蕭寒在禽老和曹主簿驚異的眼神中緩緩蹲下,隨手拾起一支樹棍就在地上將鏈條的組成部分畫了出來,還好,畫圖的手藝不潮,畫完鏈條,即興連配套的齒輪也畫了一套。
「喏,這個叫做鏈條,需要配套鐵質的齒輪,齒牙需要完全扣合在鏈條的孔洞上!這樣一個齒輪轉,就可以帶動另一個齒輪!甚至我們可以多安裝幾個齒輪,只要一個動,其他的都會跟著動!你們看,這種傳動方式可還合用?」
畫完圖,蕭寒拍拍手上的泥沙站了起來。曹主簿和禽老兩人卻像是著了魔一般,幾乎是趴在地上看蕭寒畫的圖,一邊看,還一邊用手指在地上跟著畫!
蕭寒見狀,絲毫不以為怪,這才是搞技術的人!看到了自己沒掌握的新東西,周遭的一切立刻便都拋之腦後,眼前只有自己的世界!
暫且讓兩個人先研究著,蕭寒背著手,向一邊走去。
這裡樹立有一座木頭搭建的龍門吊,使用的正是蕭寒的滑輪技術,能輕鬆的將千斤重物吊起,對於建築機械來說,無比實用!
在龍門吊下面,還有著一群人,年歲有大有小,大的約摸五六十歲,小的只不過二十出頭,看到蕭寒過來,一個個人都有些不知所措,只能低頭行禮。
蕭寒心情正是大好之際,看到這些人這麼拘謹,大手一揮:「大家別客氣,該幹什麼就幹什麼,我就隨便看看!」
這些人可能聽曹主簿說過蕭寒,見這位侯爺這麼好說話,忐忑之情頓去大半,雖然不時抬眼的偷看蕭寒一下,但是手上的活計卻絲毫不亂。
順著一路走過去,蕭寒是越看越欣喜。
原先他以為只是隨便安排進幾個人,沒想到,這還真是撿到寶了!
別的不說,光那一個禽老,就是一個不可多得的人才。如今再看看這些人,滿打滿算這才來幾天?這些新工具,新技術,包括水泥都能熟料的應用!這哪裡蕭二嘴裡的叫花子,分明就是一群極其厲害的工藝人!
「這小東西,欠揍了!」暗暗罵了蕭二一句,蕭寒把所有的錯都推給了可憐的蕭二,要不是他給的錯誤信息,自己早就過來看看了,也不會直到現在才發現這群寶貝!
「侯爺,你在罵誰呢?」
正罵的過癮,旁邊突然有一個聲音冷不丁響起,差點嚇蕭寒一跳!趕緊轉身一看,卻是曹主簿一臉驚訝的站在一旁。
「誰罵人了?侯爺我謙謙君子,怎麼可能罵人!是你耳朵有問題吧!咦,禽老呢?」蕭寒臉不紅,心不跳的給自己辯解一句,又墊腳往後看了看,卻沒看到那奇異的老頭。
「你丫的耳朵才壞了!欠欠君子,你動手的時候比動嘴的時候還多!」曹主簿捏著拳頭,真想破口大罵一通,不過話到嘴邊卻又生生咽了下去,侯爺可是個小心眼,讓他惱羞成怒,實在是划不來……所以這些話曹主簿只能在心裡罵,面上還是捏著鼻子認下了蕭寒的「君子之風」。
「是我聽錯了…禽老覺得你弄得那個東西極其可行,已經去煉鋼作坊打造原型了,侯爺你也一起去看看?」
「額,我不去,不去,你們自己看著辦吧!」蕭寒大搖其頭,煉鋼作坊他實在是不想去了,去一次,就被熏得暈暈乎乎,倒不是毒氣,而是那個熱浪實在讓蕭寒受不了,又不敢隨便往外跑,生怕閃著,再感冒一次,這年頭感冒可不是一件小事!
曹主簿早就料到會是如此,不過今天得到了鏈條已經是意外之喜,再加上蕭寒過幾天要出征,也就不多做勉強,拱拱手,自己便拉著幾個人往煉鋼作坊那趕去。
獨自回到侯府,屏退了其他人,蕭寒獨自坐在書房,鋪開紙來,開始在寫起日後的計劃。
他這次出征沒法說時間長短,更無法預料吉凶,唯有先把所有的事情列下來,自己才能安心出去。
而且蕭寒也相信!封地在家裡人的手上,事情做的只會比自己預料的還要好!
或許,就連蕭寒都沒想到,他這一坐,竟是從下午一直坐到了傍晚!
直到紫衣敲門進來點燈,蕭寒這才猛然發現,外面的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揉了揉眼睛,把面前的紙張疊了起來,看美人掌燈,也是別有一番風味。
「紫衣,在這裡過得怎麼樣?」
蕭寒笑吟吟的問道,相處了幾天,蕭寒與紫衣也慢慢熟絡了起來。
不過也別多想,蕭寒並不是靠下半身思考的動物。對於紫衣,他只是單純的欣賞而已。
為此,紫衣心裡是有些釋然,又有些失落,箇中滋味,唯有自己能夠體會。
聽侯爺問自己,紫衣退後一步,向著蕭寒做了一福,隨後輕啟檀口道:「回侯爺話,紫衣在這裡很好,比之前過得都好!」
「那好,咱們這裡不是別的地方,有什麼事情都可以說出來商量。還有休沐的時候,你也不用總窩在家裡。出去看看,哪怕是去長安也沒事。有什麼問題,讓他們來找我!」
蕭寒笑著說道,語氣雖平緩,卻堅定霸氣,讓紫衣突然有種錯覺,面前的侯爺不是一個十六七的少年,而是一個久經風霜的中年人一般。
「是,侯爺……」紫衣心情複雜的答道。
「好了,你去吩咐廚房,讓他把我的飯菜一起送到我師傅那裡,我今晚在哪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