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長安城已經陷入了一片黑暗!惟有在長安的正北處,還有一片燈火通明,這裡就是李淵的住處,大唐的皇宮!
在一處安靜的寢宮裡,李淵正手拿著一頭玻璃狼思索良久,最後才嘆服道:「好辦法!好手段!我們只要將這些寶物送到那些大部落里!就可以不費一兵一卒,讓他們打亂起來!這個蕭寒!果真是個奇才!」
平陽公主在一旁很自然的扶著李淵,笑著說道:「父親所言極是!蕭寒確實是不世出的奇才!對他父皇務必多用些心!至於草原上的事,我覺得還是先放出風聲,等到時機成熟,再把寶物送出去!如果此時就讓他們亂起來,我覺得對我們並無太大的幫助,唯有在威脅到我們的時候,再行此招數!」
「好!」李淵沉吟片刻,便點頭答應,旋即有些感慨的看著自己女兒:「平陽,這些年真是辛苦你了,只恨你不是男兒身,否則,等我死後,這江山基業由你來繼承,我才是最放心……」
李淵話沒說完,平陽公主便已經捂住李淵的嘴,小女兒作態氣道:「呸呸呸,大過年的,父親怎麼說這麼不吉利的話?您現在春秋鼎盛!再說了,哥哥和世民都是難得的俊才!父皇對他們更應該放心才是!」
李淵晃頭避開女兒的手,老懷大慰的笑道:「好好好,不說這些話!說這些確實有些早了,建成和世民確實不錯,世民殺伐果斷,骨子裡有股剛毅!而建成則穩重老成,智慧不缺,為父只希望他們兄弟兩人能互相幫扶著,將咱們唐國發揚光大!也不枉為父的一番苦心!」
「是,父親所言極是……」平陽公主微笑點頭,只是不經意間,笑容裡帶有一絲淡淡的苦澀……
東都洛陽城內!一個稍微偏僻一些的小院裡。
一個身高七尺的黑臉絡腮漢子正氣呼呼的坐在矮塌上,在他對面,一個身材修長,面如冠玉的男子在認真的擦拭著手上的一對鐵鐧。
「擦擦擦!你一天到晚就知道擦!俺老程就想不明白了!你我兄弟二人在這裡功苦勞高!憑什麼給王行本那王八羔子比了下去!只因為他是鄭王的侄子?!」
「ps:王世充,稱帝後國號大正,年號開明。」
擦拭鐵鐧的男子或許早就習慣了此人的大嗓門,聽他在喊,頭也不抬,自顧自的仔細搜尋著鐵鐧上細微的灰塵,半響才道:「兵器是我等安身立命的本錢,怎麼能不認真?再者說了,你也不必氣惱,只是一場酒席座次而已!只要你我本事未丟,其他的東西都不足為道!」
「本事未丟?我呸!」黑臉絡腮漢子越發激動起來,從矮塌上一躍而起,又狠狠地吐了一口吐沫才道:「當初在瓦崗寨!你說咋們倆要靠本事吃飯!結果瓦崗寨被剿了!來這裡,你又說靠本事吃飯!結果耍嘴皮子的!人家親戚的!都爬咱哥倆頭上了!現在,你還這麼說!是不是等到有一天,你去賣藝,我去端著破碗要錢,你也說這是靠本事吃飯!」
「哈哈……」被這人幾乎是指著鼻子吆喝,擦拭雙鐧的男子卻一點也不氣惱,反倒是搖頭笑出聲來!
站起身,把漢子摁在矮塌上,男子語氣平緩的說道:「你啊,一點都沉不住氣,好教你知道,其實我也看出鄭王並非明主!縱觀現在天下間,能稱得上是明主的也就是竇建德和李淵二人罷了!」
「啊?你怎麼突然這麼說?難道,你早就想要反叛鄭王?」漢子被此人一句話驚的差點從矮塌上滑下來,一雙眼睛更是瞪得和銅鈴一樣!
「小聲點!」男子低喝了一句,側耳聽了聽四周,見並無異狀,這才接著道:「誰說我要反叛!我只是多留個心眼而已,良禽擇木而棲!你我兄弟在這亂世,萬萬不能走錯一步!你也不是沒看到,曾經多少兄弟!武藝遠超你我二人的有,智慧超你我的也有!可是後來呢?一步走錯!屍骨無存!」
「可是,如果我們再投奔新主,豈不就是三姓家奴……」
「放屁!這世間,能活下去的才有資本嘲笑別人,活不下去的,只能化為一杯黃土!你我兄弟一世,榮華富貴我也想拿!可是那也得有命拿而已!你看看現在的鄭王,跟以前的鄭王簡直判若兩人!丞相裴仁基只是仗義直言,就落得一個滿門抄斬!我看現在的鄭王一心只想稱帝!試一下唯我獨尊的感覺,聽不進任何別的意見!可是現在強敵環繞,他再如此這般,必不得長久!」
「你,你早就在尋思這事了?可我怎麼一點都看不出來?」
「哼哼,讓你看出來,豈不是全洛陽的人都看出來了?今天要不是你發牢騷,我也不想跟你說這些!你記住,絕不能讓外人看出來!知道?!」
「放心!這個俺老程知道厲害!還是叔寶你厲害,俺老程服你!可是,你能不能先告訴俺,咱們要投奔誰去?」
「這個,我也沒想好……」
「啥,你這前頭說了一堆子廢話!你這在糊弄俺老程呢?」
「………」男子無語望青天。
武德二年,天下風雲變幻!在經過一冬天的養精蓄銳,在這個春意盎然的時節,諸雄皆蠢蠢欲動!
南面,朱桀燒殺搶掠,東方,王世充貪婪而視,而在北方,占據晉陽的劉武周更是頻繁調動部隊!其要開始南下的消息很快便在長安傳了開來。
「休假」良久的李世民這日正在蕭寒家收拾行裝,準備返回軍營。
突然一隊紅翎信使有緊急消息傳來:失蹤數日的李密突然出現在劉武周軍中,被李淵的密探發現,而且據消息稱,所處職位不低!
李世民現在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見此消息,氣的盛放密信的竹管都被他生生捏碎!
怪不得麗景門的人都撒到洛陽城裡了,還不見李密的蹤跡!
怪不得尋到那輛馬車時,上面空無一人!
原來,人家這根本就是使了一個金蟬脫殼之計,就將他們耍的團團轉!
「秦王?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蕭寒剛剛正在外面幫小李子打點行裝,紅翎信使來了也不以為怪,畢竟這些時日,經常有信使前來,不過這次一進屋裡,就看到小李子怒火攻心的樣子!不禁大為奇怪,前幾天他不是過得和一隻快樂的哈士奇一樣麼?現在怎麼說翻臉,就翻臉?信上寫的什麼?
看小李子還在悲憤不已,蕭寒自己一把將密信揪過來,湊到跟前就開始仔細閱讀。
不過按理說,這種軍中密信只能收信人一人看,而且看完就必須銷毀!可是蕭寒才不管這些,反正這裡沒第三個人知道,他的好奇心總會害死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