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瀉藥?」
「嘶……」
雖然早就預料到那油紙包里的東西,絕對不會是什麼良善之物!
但當聽說裡面裝的竟然是瀉藥,還是強力瀉藥!孫堅幾人還是不由自主的倒吸了一口涼氣!
再想到剛剛,愣子可是將整整一大包,半點都沒浪費,全部倒進了鍋里!
幾人在倒吸涼氣的同時,又感覺後脊樑一陣發涼,看向愣子的眼神,也全都變的顏色,
之前他們幾個都以為,在蕭寒的這支隊伍里,就數愣子最是憨厚老實,可靠質樸!
可現在看來,這貨哪裡是憨厚老實?這分明是一隻老實熊啊!
否則,誰家憨厚之人,會將瀉藥跟不要錢般,往鍋里狂倒?這是可靠?這分明是可著勁的恨人不死啊!
「不過,話說回來……」
看到孫堅幾人驚疑不定的模樣,蕭寒心中一動,突然間有種感覺:
自己就這麼灰溜溜跑了,連個賊人都沒看到,多少有些不甘心!
這要是以後說出去,搞不好還會被同僚笑話,萬一再弄個跑路將軍的名字,他蕭寒這人,可就丟大發了!
「不成!」
想到這一點,蕭寒猛的站住腳步!臉色神色變幻幾下,突然就指著不遠處一座矮山道:「走,咱去那邊的山上!」
「什麼?去山上?幹嘛?自掛東南枝?」
跟在蕭寒屁股後頭的小東聽到這話,頓時愕然的瞪大了眼睛!
大哥,別鬧了,咱這是逃命啊,不是郊遊啊,你怎麼還有心思去爬山!
蕭寒見所有人都露出不解之色,只得耐著心思解釋道:「咱之前只是看到了那些人的船,至於他們會不會上岸,上岸多少人,咱們一概不知!等咱爬到山上,居高臨下看個清楚,心裡到時候好歹有點數!」
「可……」
小東聞言,張了張嘴,還想說什麼,卻被蕭寒一眼瞪了回去,只能悻悻的閉上嘴巴。
「走!」
接下來,伴隨著蕭寒的一聲低喝,其他幾人面面相覷的看了幾眼,最後,卻也只能無奈的跟了上去。
罷了,他是侯爺,聽他的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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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北地的沙灘上。
一群約摸有一二百人,身材普遍矮小,打扮怪異的傢伙正費力的淌著浪花,下到了岸邊。
常言道:逆水行舟,尚不容易,更別說大船退潮靠岸了。
再說了,這裡他們以前只是遠遠下過錨,從未真正靠岸過,水面下有多深?有沒有礁石?暗流?他們全然不知!
所以,這停靠下船的速度,卻是要比蕭寒想像的,還要慢上不少。
「某,下面該怎麼走?我看到剛剛幾個唐人,向那邊跑了!」
這群怪人中,一個領頭模樣的傢伙踢了踢蕭寒等人逃跑時遺留下來的竹筐,同時用一口蹩腳的漢話對著跟在他後面的一個人問道。
而他這一說話,周圍其他人,立刻也紛紛將目光轉向了那個跟班。
不過,與周圍普遍身材矮小的高句麗人比起來,此人看起來,卻是頗為不同。
不光身材高大,肌肉硬朗,並且身上穿的衣服,也完全是漢家子的樣式!
雖然這身衣服確實破舊了些,可與這些人五花八門的服飾比起來,還是一眼能看出明顯的不同。
別的不說,單說那張臉,分明是一幅濃眉大眼的山東大漢形象,根本不是面部扁平,猶如一張烙餅的高句麗模樣!
當然,如果蕭寒此時站在這裡,八成還會覺得這個人很是面熟。
因為此人,正是當初圍攻寧城時,李鎮的手下大將,李石!
只不過,與幾個月前,意氣風發,手下兵卒數萬時不同。
如今的李石,跟在那領頭的高句麗人身後,看上去,卻像是大病了一場似的!
雖然身材依舊魁梧,但眼神中,卻能明顯看到多了一股子空洞。
也是,寄人籬下的滋味,不好受!
更別說,還是寄高句麗人的籬下!
「大莫達!!」
費力的擠出一抹笑容,李石抬手抬手,指了指安平縣的位置,說道:「您要是想去安平縣,咱就往那邊走是了,那邊就是安平縣城!」
「哦?那邊是安平縣城?」被稱為大莫達的那人聽到李石的回答,略一猶豫,正要揮手下令隊伍開拔!
不想,旁邊一個尖嘴猴腮的中年人卻趕忙湊了上去,爬在其耳邊上嘰里呱啦的說了一通什麼。
「哦?」聽完了那個人的話,這所謂的大莫達明顯遲疑起來,眼神中也有了一絲恐懼,
原來,剛剛那人卻是小聲告訴他:自己這些人的行蹤,已經被剛剛岸上的幾人發現!
萬一安平縣得了消息,緊閉大門,自己豈不是又要吃一頓閉門羹?
一想到當初在登州城下,自己這些人被打了個抱頭鼠竄,大莫達的心,就止不住的一陣發顫!
要是再來這麼一次,那麼他,還真沒臉回高句麗了!
「這樣,先不去縣城了!」
想到劫掠州縣失敗的後果,大莫達深吸一口氣,回頭看了眼自己的手下,故作鎮定的哼道:「這次帶的人少,不好攻打城牆,還是先去周圍一些村子掃蕩一番再說!」
欺軟怕硬,不擇手段,似乎就是棒子家一貫的傳統,至於之前,在船上意氣風發,執意要拿下安平縣的話,此刻看起來,就跟放了一個屁一樣,早就不知道飛到了那裡去了。
而另一邊,大莫達的手下聽說要放棄有著城牆保護的安平縣,轉而去劫掠周圍村子,立刻全部都興奮起來!
他們可不在乎縣城裡有多少寶物,因為不管有多少東西,大部分,都是要上交給大莫達的!
並且,攻城戰啊,那是要死人的!
唐人為了保護自己家園而爆發出來的力量,他們想想都覺得可怖!那是真的往死里打!一點都不講客氣!
與之相比,村子多好打啊?沒有兵丁,沒有城牆,甚至連青壯都沒幾個,對他們這二百多號人來說,簡直就是待宰的羔羊!
到時候,村子裡的糧食,牲畜,女人,豈不就是他們的囊中之物?想怎麼著,就怎麼著?
想到這裡,有些沉不住氣的,胯下褲襠處,已然撐起了一個小小的鼓包,當然,也就是小小的,小的幾乎看不出來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