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盡長安花……咳咳,雖然有些不大形象,但最起碼,華老頭還是打贏了勝仗,眉開眼笑的往長安走,不過,其他人的心思了就不好說了。
而隨著劉一刀先一步跑路,其他華老頭的好友在這一路也紛紛告辭。
只不過這次的分別註定是暫時的,等他們各自回家休息一下,過完年後,些人自然又會湊在一起,為這醫學分科著作之千古大事而忙碌。
回去的路上,精製的馬車已經沒有蕭寒的位置了,兩架馬車被受傷的老劉和愣子叔一人占據了一個,華老頭以照顧病號之名賴在馬車上不下來,留給蕭寒的只是一頭陪伴華老頭良久的小毛驢……
站到路邊,蕭寒看著還沒他高的小毛驢,一人一驢相視良久,到最後蕭寒也沒勇氣去騎它……
這要是被外人看到了,估計明天長安城最大的笑料就又有了著落了!
人都太閒了,養幾條狗都能弄得滿長安人盡皆知,如果這事再傳出去,指不定那些閒人怎麼編排自己呢!再說了,這裡距離長安也不遠,走走路,就當散心得了!
於是,通往長安的大路上就出現了一個奇景,頭前兩架華麗的馬車晃悠悠的帶路,後面跟著一大幫人,一個衣著華貴的少年夾在中間,旁邊還有一頭因為終於不用再駝人,而高興的直叫喚的小毛驢……
蕭寒只顧得低頭往前走,壓根就不知道自己這樣反而更惹眼。
他現在滿心思都是在想崔家,當然也可以說是在想如何在崔家的權勢下安安穩穩的過日子,畢竟,現在的蕭寒與崔家比,簡直就是一個在天,一個在地……
曾聽國外人說過,三代人才出一個貴族,但是蕭寒知道,這歪果仁在這一點上跟中國人一比,實在是太小家子氣了!
要不是中華的輝煌世家被鞭子王朝的四等人制度徹底扼住了喉嚨,這些話那裡輪的到他們說?!
就問一個最簡單的問題,千年世家知道不?明白它的含義不?哪怕你再愚鈍,一個發展千年的東西究竟有多龐大,總能想像的出來吧!
白素貞也才修煉了一千年,就成精了!呼風喚雨,無所不能!一個人口動輒數萬的大家族,綿延不斷上千年,這其中的盤根錯節,這其中的底蘊深厚,哪裡是上輩子見過最大的官就是小區居委會主任的蕭寒所能想像得到的!
所以蕭寒頭疼,不過也僅是頭疼而已,遠沒有張強他們那般唉聲嘆氣。
或許,誰都沒有猜到,蕭寒與襄城侯的火拼就這樣虎頭蛇尾的結束了,誰也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局!或者說這根本就不是結局!
從今天一大早,就有閒得無聊的長安人伸長脖子等著火拼的結果。
雖然不關己身,但是如同讀書一般,前面的都知道了,唯獨大結局不見了,總是讓人感覺不自在。
現在,到了這個點了,按理說早該結束了,可這該死的消息怎麼還沒傳過來!
這樣子下去,搞得一顆心就和小貓在撓一般,癢的難受!只得悶著腦袋,四處打探,到了最後,也不知從哪裡傳來的消息,說是火拼那時,有大軍經過,看不過眼,就順勢收了兩方的人馬,並且將兩人一起收拾了一頓,此事就此做了!
此傳言一出,立刻在大街小巷瘋傳,有看熱鬧不怕事大的連連搖頭,嘴上與友人說著:「作吧,活該!」心裡卻在偷偷暗想,這麼一來,那薛家的美人究竟該歸誰?
長安人的閒心思不用太過於在意,反正蕭寒一大幫人回來的時候,沒一個敢指指點點的,就連看過來都是偷偷的瞥一眼,立刻就瞅向別處!
沒辦法,這一幫人一看,臉上沒個帶笑的!想來心情正是不爽的時候,這時間沒必要把自己貢獻出來給他們泄火,做看客還是老實一點的好,省的從局外人看到局內,爬都爬不出來……
回長安老宅子取了車馬,蕭寒因為明天要上朝,所以今日就不打算回三原了,只是打發老裘他們帶著愣子叔收拾收拾,先和華老頭回去,他自己身邊不用留什麼人。
這中途,沒想到薛盼也來了一趟,當然,她來不是和蕭寒你儂我儂,情深意長的。而是特意前來拜謝這些老兵,畢竟此事說一千道一萬,還是因為她,而生出如此多的變故。
屋子裡的華老頭這是第一次看到薛盼,聽說這女娃來了,趕緊從院子裡跑了出來,見了薛盼,這時間也不說紅顏禍水了,反而怎麼看,怎麼滿意,一雙長了皺紋的眼睛都快迷成縫了!
嗯,這女娃一看就知書達理!而且要長相有長相,要模樣有模樣,配他寶貝徒弟確實不虧!
所以等到薛盼臨走,華老頭還特意從身邊的醫藥箱底層取出一個鐲子送給薛盼,羞得薛盼臉通紅,但還是施禮拜謝。
不知道古人送鐲子什麼意思,但是蕭寒猜應該就和現代人送鑽石戒指一樣應該,只不過一個是長輩送的,另一個是男朋友送的。
看到薛盼羞怯怯的把手鐲套在手腕上,明腕皓鐲平添幾分風采,蕭寒剛想湊近「觀摩」一下,就被華老頭扭著帶走,可憐的蕭寒只得看著薛盼主僕二人抿著嘴偷笑著回自己家去了,只餘下一抹揮之不去的倩影。
「師傅,師傅,你幹嘛!多少給我留點面子啊……」美人走了,蕭寒立刻就舊態萌發,飛快的從老頭的魔爪下掙脫出來,跳到一旁,一邊揉耳朵,一邊大不樂意的嘟囔!
「給你面子?」華老頭如同變臉一般,剛剛對薛盼還滿臉慈祥尊者的樣子,對著蕭寒就完蛋了,直接變成了冷臉修羅……冷哼一聲,看著周圍人都收拾好了準備走了,也不囉嗦,直接就喝罵道:「別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前一段時間的事情我可全都知道!這次回家,給我去提親去!」
「提親!真提?」沒想到,華老頭話音剛落,蕭寒的一張臉刷的一下就變得通紅,如同一和大姑娘一般扭捏:「師傅,我還小……這是不是太快了……」
「太快了?放屁!」華老頭差點被蕭寒一句話氣死,這就轉著圈的要找棍子,「老子今天打死你個害人精!人家姑娘家家的,一身清白名聲都被你毀了,你現在是不是不想認了!老子現在打死你,也好過你再去害別人!」
老頭這是真急了,看到他手裡揪的那塊板子,再看看自己的小體格,蕭寒就算是傻子也知道該怎麼辦了!
「好好好,我聽你的,都聽你的,你先把東西放下!」瞪著老頭凶神惡煞的衝來,蕭寒一聲怪叫,這就飛快的竄到馬車一邊,驚的拉車的馬都差點朝他身上撂一蹄子!
「你先給我站住!」
「不行,站住會被活活打死的!」
倆人在偌大的院子裡一個追,一個逃,旁邊的老裘都看不下去了,趕緊過來攔下華老頭,替蕭寒求情,好說歹說才把老頭哄上馬車,不都說老小孩,老小孩?這老了就得哄著……
馬車滴滴答答的載著人回去了,張強和小東卻留了下來,與他們一起留下來的還有幾個好手,這都是怕那兩家人再來一次暗殺,雖然機率並不大,但是小心怎麼也使得萬年船!
人送走後,蕭寒就開始睡覺,老宅子已經多日沒住人了,雖說被褥都是新的,但是在這種屋子裡睡覺也總是怪怪的,要不是實在困累交加,蕭寒估計也睡不著。
一覺睡得並不踏實,接連做了好幾個夢,再醒來的時候,卻發現本應該在莊子裡的老裘卻站在床邊。
伸手摸了摸眼睛,蕭寒還以為是眼花了,再一看,不是眼花,這人確實是老裘,難道自己這一覺已經睡了很久?
「老裘?你怎麼回來了,現在什麼時辰了?」
「回侯爺,現在已經是傍晚了!」旁邊的小東趕緊幫著回話。
老裘則抽了抽嘴,也不知是笑還是哭的,對蕭寒道:「侯爺,咋們家今天上午進去人了……」
「什麼!進去人了?」剛剛坐起身子的蕭寒一聽,差點沒跳起來,一把抓住老裘連聲發問:「進去什麼人了!咋們的人有沒有受傷!」
老裘趕緊扶著蕭寒,快聲道:「別激動,侯爺你先聽我說,咋們的人沒一個受傷的,這進去的幾個毛賊都被大黑牛給射死了!就留下三個人!家裡的人抓住了這三個,審問一番,中間還弄死了一個,這不才審出東西,我剛剛到家,就馬不停蹄的帶著人和供詞來了,而且怕你有危險,還特地拆了幾隻小黑牛運了進來。
大黑牛就是大床弩,因為它本名八牛弩,又在蕭寒這裡改成鋼鐵做的,通體黝黑,所以家裡人都管它叫大黑牛,而手弩自然就是小黑牛。
聽到沒人受傷,蕭寒這才稍微放下心來,只不過被人接二連三的騷擾,而且還玩一出三十六計,蕭寒總感覺心頭憋著一口悶氣。
拿過供詞看了兩眼,蕭寒煩躁的鞋都不穿,光腳在冰涼的地上轉了好幾圈,然後這才匆匆穿上衣服鞋子,向著長孫無忌家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