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懶驢上磨屎尿多!」
回過頭,朝著車廂惡狠狠的罵了一句,車夫最終還是無法忍受有人在自己的車上隨意拉屎,哪怕這人在他心中,早已經是將死之人!
無奈的將馬車靠著路邊停下,車還沒停穩,那幫主已經提著褲子,兔子一般竄了出去,看的車夫憤恨之餘,又有些哭笑不得。
「你快點!」
「知道了,催天催地,還有催人拉屎放屁的?」
不快的嘟囔了一句,老虎盟的幫主大人還是找了一個風水寶地蹲了下去,嗯,舒坦!就是這草有點扎屁股,不過不打緊,畢竟咱本來就不是來拉屎的。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車夫不知道這位幫主大人到底憋了多久,反正,等這懶貨滿臉春風的提著褲子回來時,他的臉色已經黑的沒法子再看了。
「走!」
實在是懶得跟這貨再多廢話,車夫一指車廂,便再次揚起鞭子。
而那漢子雖然對車夫的態度很不滿,但最後還是老老實實的閉上嘴,再次爬進了車廂裡面。
馬車,再一次跑了起來。
而且與相對平整的城內道路相比,城外大路此刻更是異常顛簸!那車夫估計還在生剛剛的悶氣,也不減速,手中的鞭子在空中一通亂揮,催的馬兒沒命的往前狂奔。
或許是過了一盞茶,又或許是過了一個時辰,就在馬車都吱呀呀亂響,讓人懷疑它會不會在下一秒散架之時,車子終於在馬夫一聲悠長的「吁……」聲當中,緩緩停了下來。
「到了?」
伴隨著馬車停下,漢子哆嗦著嘴唇,強忍著肚子裡翻江倒海般的感覺從車廂里爬了出來。
而在他身後,那幾個容貌姣好的女子此時也是面色蒼白,頭髮散亂。
有兩個更是下了馬車後,立刻就捂著嘴衝到一邊,片刻後,從那黑暗處就傳來了劇烈的嘔吐聲。
「到了!」
車夫之前因為坐在車轅之上,顛簸的要比車廂里輕上很多,所以一張臉色並沒有什麼變化,這時只是跳下車,抱著胳膊衝著漢子連連冷笑。
「這裡是哪裡?錢呢?」漢子雙手拄著膝蓋,一邊大口的喘著粗氣,一邊抬頭向四周看去。
剛才,他因為是從車廂後面爬出來的緣故,前面有車廂擋著,所以根本沒有發現那幾個站在路前頭,手持利刃的黑衣人。
「錢?」
見到這個時候,漢子依舊不忘錢的事,馬夫立刻笑的更加燦爛了,伸手指了指他的腳底:「在那呢!」
「在哪?我怎麼看不到,難不成在地下?」漢子聞言,越發奇怪,也顧不上難受了,低頭這就要打量地面。
可隨著他這一低頭,冷不丁頭頂一陣疾風襲來,寒冷刺骨的殺意刺的漢子脖子上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不好!」
到底也是堂堂一幫之主,漢子在瞬息之間,就知道事情要糟!而且多年打爛帳的經驗讓他很明白,這時候如果再敢抬頭去看,八成就看到自己身首分離的場景!所以他當機立斷,一個矮身,就地使了一個驢打滾,這才堪堪躲過這要命的一刀。
「鏘……」
重重的一刀砍空,長刀直接擦著漢子的頭髮剁到了地上!剎那間,泥土紛飛,一縷頭髮也隨之飄飛了出去。
那滾到一邊的漢子倉皇抬頭,一邊摸著自己少了一簇頭髮的腦袋,一邊向剛剛站立的位置看去!
也是直到這時,他才發現身邊,竟然已經多了六七個手持利刃的黑衣人,個個都對著他橫眉怒視!
「你們要幹什麼?」
驚恐的看著這幾個黑衣人,漢子終究還是問出了這句蠢話!哪怕他心裡,已經明白這些人的身份與目的!
「啊啊啊……」
黑衣人沒有回答漢子的話,尖叫聲卻在附近猛然響起,原來,這是漢子的妻妾在見到這一幕後,被嚇得當場驚聲尖叫!
「呱躁!」
眼看魔音貫耳,就連竹林里的鳥兒都被驚飛不少,一個黑衣人眉頭緊皺,提刀就要上去劈砍,不想,他剛剛一動,就被趕車的馬夫趕緊攔了下來。
「先解決那人,她們幾個可以留一留……」馬夫湊到黑衣人面前,擠眉弄眼的低聲說道。
「留一留?」
黑衣人愣了一下,隨即卻像是想通什麼一般,眼角露出一抹淫邪的光芒。
「哈哈哈,還是你想的周到!來人,把這傢伙給我砍了餵狗!」
「等等!」
眼看周圍幾人提著刀就要再次上前,被圍住的漢子終於急了,慌忙站起身來,鼓足氣力,向著那些人大吼一聲:「好漢饒命!」
呃,求饒能求的這麼理直氣壯的,普天之下,估計也唯此一人也。
「還愣著幹嘛?砍死他!」
不過,漢子的大吼也不是全然沒有效果,起碼那幾個黑衣人都遲疑了一下,只等到馬夫恨鐵不成鋼的也叫了一聲,才再次舉刀衝上前去。
「嗡…」
就在那幾個黑衣人舉刀欲砍之際,那慫包一樣的漢子臉上卻突然顯現出一絲決絕,只見他雙手一揚,伴隨著兩道清脆的機栝聲,沖在最前面的兩個黑衣人突然身形一頓,下一秒,兩個人就同時抱著脖子,倒在地上不住的抽搐起來。
因為此時已經是深夜,竹林中光線更是昏暗,其他幾人根本沒有看清發生了什麼,直到鮮血不可抑制的從兩人指頭縫中噴出,其他人這才知道這兩人一定是中了袖箭之類的暗器!
「快,快殺了他!袖箭只能發射一次!」靠在車廂旁邊的馬夫跳著腳大吼,那些黑衣人聞言猶豫一下,但還是抓著刀沖了上來!
「誰說袖箭就能發射一次的?」漢子看著衝上來的幾人,再次冷笑一聲,然後又一揚手。
很好,這次還活著的幾人明顯有了記性,第一時間就抱頭蹲了下來,就連馬車旁邊的馬夫,也識相的趕忙轉到了車廂後面,生怕一個不小心,也遭了池魚之災。
「啪啪啪……」
接連的亂響傳來,在黑暗中格外清楚,有幾個黑衣人只覺得身上一震,還以為中了暗器,差點沒當場躺在泥濘的林中小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