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怒髮衝冠,蕭寒呆若木雞!
要不是今天師傅的一頓痛罵,他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從自我欺騙中醒過來!
這些年來,他一直以為自己只要守身如玉,就對得起薛盼,對得起這個家。
但是現在看來,精神上的出軌,難道就不算出軌了?
當薛盼知道自己抱著她的時候,心中還有另外一個人,她心中真的會一絲芥蒂都沒有?不可能吧!
除了薛盼,還有紫衣!
自己明明知道她愛自己,而自己也喜歡她!
但是這些年裡,紫衣是怎麼做的?
她情願放下了所有的一切,只默默守在自己身邊!
而自己卻為了那點不值一錢的臉面,對她若即若離,甚至在心中,還在偷偷享受這種被人傾慕的特殊感覺!
「啪!」
一記狠狠地巴掌扇在了蕭寒的臉上!不過動手的並不是憤怒的華老頭,而是他自己!
「蕭寒,你丫就是一個沒擔當的混蛋!」蕭寒紅著眼,咬牙對華老頭認錯。
「哼哼……」華老頭看著蕭寒迅速浮腫起來的臉龐,卻只是冷哼一聲:「你錯了?對我說又有什麼用!」
「沒用?」蕭寒愣了一下,不確定的道:「那我,該去找紫衣?」
這下,老頭翻了個白眼,恨鐵不成鋼的吼道:「愛去不去!老夫管不著!」
被吼了的蕭寒撓了撓頭,突然傻笑起來:「哦,師傅,我知道了!不過沒想到您孤身一人,對男女之事反倒這樣透徹!」
「哼哼,那是……」
華老頭聞言,終於撫著鬍鬚笑了起來,只是很快,他就發覺不對,臉上的笑容也瞬間凝固了起來:「小兔崽子!你什麼意思!笑話老夫?」
「沒!絕對沒有!有話好說,先把盤子放下來!」
「呸!小兔崽子,有本事別跑,老夫保證給你留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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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寒的房間一陣雞飛狗跳,紫衣的房間此刻卻異常安靜。
前來探視過紫衣的小憐嘆著氣,在外面輕輕把房門關上。
剛看到紫衣憔悴的模樣,小憐心中也不是滋味。
在以前,她和紫衣一樣,都曾愛慕著蕭寒。
而她那時候為了能進一步接近蕭寒,還使了些小手段!這些小手段也讓她成功搖身一變,變成了蕭寒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貼身侍女!
但是,她這個貼身侍女做到這裡,似乎也就到此為止了!
別人家的貼身侍女,別說當了好幾年!就算是剛剛上位,這時候也早不知道鑽家主被窩鑽了多少次了!
而她呢?這些年裡,卻連幫蕭寒洗漱更衣的事情都很少做!
這不是她偷懶,不想做,而是蕭寒根本不用她做!
似乎自從當初用了那一次小聰明後,她就已經發現蕭寒對她的態度就悄悄變了!
雖然表面上看不出任何區別,但她卻明顯感覺到兩人之間,有了那麼一層薄薄的隔閡。
也正因為這層隔閡,才使得小憐最終對蕭寒死心,開始拋去這份愛慕,尋找自己的幸福。
「傻丫頭,你我都是苦命的人,老老實實找個人嫁了算了,何苦非要學話本上的那些女子,去仰望那摸不到的天空?」
輕輕搖搖頭,小憐再次嘆息一聲,剛想轉身向小院外走去,卻發現一個古怪的身影從門外面鬼鬼祟祟的閃了進來。
「啊……」
被嚇了一跳的小憐瞪大眼睛,下意識張嘴大叫!
不過還不等尖叫聲傳出,一隻大手就當先蓋在了她的嘴巴上,將她不大的嘴巴蓋的嚴嚴實實!
「別喊!是我!」小院中,蕭寒捂著小憐的嘴巴,急聲對她直眨眼。
「嗚嗚嗚……」小憐瞪大眼睛盯著蕭寒,手腳胡亂揮舞,也不知想要表達什麼。
「你要說什麼?快說……」
蕭寒見狀,有些納悶的皺了皺眉頭,直到她憋的快要翻白眼,才猛然醒悟,趕緊把手挪開:「哦,不好意思,忘了還捂著你呢!」
「呼……」蕭寒的手剛一拿開,小憐立刻就跟重新回到水裡的魚一樣,張開嘴,大口的喘息著道:「咳咳……侯爺!您這是幹嘛?」
「我……」
蕭寒有些尷尬的搓了搓手,紅著臉道:「我來看看紫衣傷得怎麼樣!」
「哦~」
小憐恍然,但是很快就又皺起眉頭:「咦?您早晨不是剛看過紫衣姐姐麼?」
蕭寒的臉頓時更紅了,結巴著道:「這……這是因為剛剛師傅告訴我,紫衣還有些別的地方受傷了,所以我再來看看。」
「這樣麼?」小憐狐疑的瞅著蕭寒:「哎?侯爺你的臉這是怎麼了?」
「咳咳,剛出門時,不小心撞到柱子上了!」蕭寒嘴角直抽抽,半響才靈光一閃,忙推著小憐向門口走去:「對了,我今天想吃長安曹婆婆家的肉餅,你幫我買幾個去!記得,要長安城最裡頭的那個曹婆婆!」
「哎?曹婆婆?侯爺您不是說她家的肉餅不乾淨麼?怎麼還要吃……」
雖然很不情願,但小憐最後還是被蕭寒連推帶擁的擠出院子。
看著身後,轟然關閉的院門,小憐悻悻的對著門板比了比自己的小拳頭!
什麼叫做被柱子撞得?被柱子撞得能撞出個巴掌印?難道是柱子成精了,主動長出一隻人手,等你撞上去?
還有!讓我去長安買曹婆婆家的肉餅?
咱莊子誰做的肉餅不比那老婦人好吃?就算想打發走自己,也不用這麼拙劣的藉口吧?
「不行!你越趕我走,我越得去看看!」
越想,心中越是不忿!最終,小憐眼睛一轉,跑到那棵長在院牆外的香椿樹旁,躡手躡腳的踩著它,向院牆爬去。
紫衣的小院因為是在內院,所以院牆並不太高,幾乎沒費太多的力氣,小憐就爬上了院牆,然後找了一個安全的位置,小心的順著院牆往下溜去。
院子中,依舊是靜悄悄的,好奇心害死貓的小憐在爬下院牆後,來不及處理衣裙上沾的灰塵,趕緊輕聲輕腳的來到了房間外的窗邊,然後貼著耳朵,向房間內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