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78 小李子來了

  幸好,蕭寒以前做的狂放不羈之事太多!

  至於穿著浴袍赴宴,還是赴自己的家宴,與之前的那些事一比,也委實在算不上什麼怪誕之旅。

  所以,張強只是嘟囔幾句,就被急不可耐的劉智打斷,一個勁的催促著趕緊開席。

  面前這是啥?名聞天下的蕭府美食啊!

  話說自從蕭寒離開長安,輾轉江南漠北,他這個自號饕餮的美食家,已經多久沒有再品嘗過正宗的蕭府的美食了?

  雖然如今長安城很多飯館,都有意無意的在招牌上標註出:自家擁有蕭府秘方,可以做出地道的蕭府菜品。

  但劉智去品嘗後卻感覺,不管那些飯館燒制的如何相像,裡面總缺了一種味道,一種很特殊,很關鍵的味道。

  如今,終於再次品嘗這份美食,劉智幾乎要感動淚流滿面!這,就是他夢裡魂牽夢繞的味道!

  「喂,劉胖子,吃個飯怎麼還吃哭了?」飯桌上,無意中看到胖子眼中淚光閃閃,張強納悶的放下筷子詢問。

  「沒…沒有!」劉智見桌上眾人都朝他看過來,趕忙揚起衣袖擦了擦婆娑的眼睛:「是風大,不小心迷了眼睛!」

  「風大?屋裡有風麼?」張強聞言,越發詫異,特意伸頭看了看燈架上點燃的燭火。

  一排蠶豆大小的火苗微微跳動,微煙筆直,根本不像是有風的模樣。

  「不用管他,他這是偷跑過來的,害怕回去後被人逮住往死里收拾!」穿著寬鬆浴袍的蕭寒咬著兩顆綠菜,含糊的朝著張強道了一句。

  話說自從草原歸來,他就養成了吃綠菜的習慣。

  而且不光是他,就連以前無肉不歡的柴紹,這一路上也是天天啃青菜,用蕭寒的話說:都快把自己啃成兔子了!

  「我不是偷跑的!」很明顯,劉智對蕭寒的實話很是忌諱,連忙咽下口中的食物,抬高聲調對張強道:「我是被他強迫著抓回來的!」

  「哦?抓回來的俘虜,還可以一起上桌吃飯?真真是少見!」

  這次,蕭寒還沒開口,一道調侃似的的聲音便從客廳門口傳來。

  「誰!」

  劉智被調侃的有些惱羞成怒,禁不住一拍筷子,惡狠狠的起身向門口看去。

  客廳門口,這次說話的人沒有再自報家門,而是一步一步從黑暗中走出。

  不過等到屋裡的燭光徹底照亮了他的面容,劉智原本兇狠的臉龐已經變得煞白!比石灰刷的牆還白…

  「陛…陛下…」

  看清來人的劉智雙膝一軟,險些一屁股坐在地上!

  幸好旁邊的張強眼疾手快,把凳子提前塞到他的屁股底下,這才給劉胖子挽救了一點點面子。

  「見過陛下!」

  大唐皇帝微服私訪來了,滿屋子的人自然不能再坐著,趕緊齊齊起身拱手相迎。

  只是與震驚萬分的劉智不同,其餘人似乎對李世民的到來根本沒有驚訝,甚至張強還小聲的嘟囔了兩句,大概意思卻是怎麼人現在才到!

  「坐,都坐!」

  夜裡來訪的李世民並沒有穿龍袍,而是簡簡單單穿著一襲青衫,頭上黑髮挽了一個髻,用一支普通的碧玉簪子定住,手上再搖一柄白紙摺扇,尋常的仿佛長安街頭隨處可見的富家公子。

  「坐?你來了,誰還敢坐?」蕭寒對李世民翻了個白眼,心道你這不扯犢子麼?

  我們坐著你站著?我們吃著你看著?

  這要是傳出去,天下人一人一口吐沫都能把我們淹了!

  「陛下,您怎麼有空來微臣家了?」沒有如李世民說的那般坐下,蕭寒趕緊迎上前,低聲問道。

  「廢話,我剛剛去了軍營,聽說你小子請病假了!我能不來看看?」

  李世民看到大半年都沒見到的蕭寒,目光中明顯閃過一絲激動,只是很快,他就將這抹激動很好的掩飾了過去。

  蕭寒明顯察覺到了這一點,也認真打量了一遍李世民,發現他跟大半年前自己走時,幾乎毫無差別!

  如果有,那就是此時的李世民更加自信,更加豁達,以前藏匿在眉心深處的那抹陰鬱,這時也已經徹底消失不見。

  「嘿嘿,確實病了,思鄉病!」嘿嘿一笑,蕭寒對於被李世民當場戳破謊言的事情毫不在乎。

  在李世民面前撒謊是愚蠢的,這一點歷史已經證明,但是扭曲一下歪理,這一點蕭寒認為還是可以的。

  「思鄉病?是相思病吧?」李世民朝著蕭寒笑罵了一句,也不知怎麼,在跟蕭寒一起的時候,他總是感覺莫名的輕鬆。

  「差不多!差不多!坐下?喝點?」又一次被人當年拆穿,饒是蕭寒臉皮奇厚,這時也有些臉紅了。

  「算了……」李世民看了看座位上冷汗直流的劉智,想了想還是搖搖頭:「今天來,就單純想看看你而已。」

  蕭寒咧嘴一笑,再次提議:「要不,我陪你出去走走?」

  「那…也行!」這下,李世民倒是沒有拒絕,很快就答應了下來。

  出去走走,那就得找安靜點的地方。大門,自然不符合這一點。

  因為蕭寒清楚,如果自己從大門出去,被外面莊子裡的那些人看到。

  沒的說,從第一桌喝到最後一桌那是肯定的,到時候別說陪皇帝了,能堅持不躺下,就已經算是成功!

  所以,在出了客廳後,蕭寒果斷帶著李世民朝後門走去。

  蕭府的後門不大,平日裡都是給採買,送貨等人使用,所以這門外面,也是直接聯通一條大路。

  不過,因為前面大擺流水席的緣故,這條本該有不少人乘涼的大路一個人影也沒有,只有不遠處的暗處傳來一陣淅索之聲,像是有人隱在那裡。

  蕭寒明顯聽到了異響,卻並未露出什麼異色。

  因為他知道:皇帝興致上來,可以白龍魚服,也可以微服私訪。

  但是他身邊的侍衛,卻絕不敢讓皇帝一個人滿世界的亂跑!如今也就是在蕭家莊子裡,如果換一個莊子,那些大內侍衛早該趴滿屋頂了。

  「啪……」

  天曉得蕭寒的嘴是不是開過光,剛剛想到侍衛上房的畫面,不遠處的屋頂就傳來瓦片碎裂的動靜。

  緊跟著,一個拿包袱裹了一堆食物,正匆匆忙忙往家跑的潑婦立刻嚎叫了起來。

  「天殺的!誰在俺家屋頂上!來人吶,抓賊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