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們要幹什麼?退下!我爹,嗷……就在外……面。」
古人常說:人歡無好事,狗歡一鍋湯,誠不欺我也!
當馬少爺再次帶著滿心的悲憤與不甘倒下時,才看到附近同是天涯淪落人的幾個衙差臉上,都是滿滿的同情與憐憫。
或許,還有一點點嘲諷?
看著這幾人的表情,身體和心靈都遭受重創的馬少爺突然想起:自己想要報仇,為什麼不等局勢定下,老爹把這些混蛋抓住捆好再說?
到那時,自己不是想怎麼收拾他們,就怎麼收拾?
這下好了,仇沒報不說,揍又多挨了一頓,嘶,慘啊!
「兒啊!」
在馬少爺不甘的昏死過去之時,外面的兩支隊伍也堪堪衝到客棧院子裡,其中沖在最前面的一個中年漢子看到馬少爺倒下的一幕,雙目暴突,狂喝一聲,幾步就要衝上來!
「俺看誰敢過來!」
守在門口的一個侍衛見狀,也不阻攔,只是自腰間抽出一柄短刀,殺雞般在這位紈絝少爺的脖子處比劃了幾下。
「不想他死的花,就給俺都退下去!」侍衛獰笑著說道。
那中年漢子剛沖了兩步,就看到了兒子脖子上的短刀,那雄壯的身子不由得一震,腳步也停了下來,聲色俱厲的指著拿刀的那個侍衛喝道:「你…你們是什麼人!」
「俺們是什麼人?俺們是過路人!」侍衛回頭看了一眼蕭寒,見他沒有什麼表示,於是回過頭嘿嘿一笑,老神在在的答道。
「那你跟我兒又有什麼新仇舊怨!」紈絝子的老爹紅著眼睛又問。
「新仇舊怨?好像也談不上。」侍衛撓了撓頭,尋思著說道:「要不是這小王八蛋上門來找茬,俺們也不能揍他!」
「你們把他打成這樣,還說他上門尋事?!」紈絝少爺的老爹幾乎都要氣瘋了!
看看自己的兒子如今的悽慘樣子,再看看這漢子趾高氣昂的模樣,這到底是誰在尋釁滋事的?
侍衛也來勁了,一屁股坐在紈絝子的身上,顛著短刀說:「哎,你這老頭一把年紀活狗身上去了?怎麼?這年頭上門尋事的就不能挨揍?」
「你!」紈絝子的老爹眼睛又紅了!他剛要再衝上前,一人卻伸手把他攔了下來。
「馬幫主,你且稍安勿躁,讓本官來跟他說說!」身側,那個攔下他的官兒低聲對他說了一句。
紈絝子的老爹怒視著坐在自己兒子身上的那人,胸膛劇烈起伏几下,終是點點頭退後一步,把位置讓給這位黃大人。
這位黃大人見這位潤州界的地頭蛇退後,神情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不屑。
他撣了撣官服上的灰塵,然後上前一步,眼睛掃視著客棧裡面的蕭寒眾人,突然冷喝道:
「大膽賊人!你們可知毆打朝廷官員,肆意傷害他人性命是個什麼罪?!信不信本官上報府尹大人,將你們通通下了大獄!」
「嗯?打個人就下大獄?哎呦,我好怕怕啊!」
黃大人的聲音剛落,侍衛還未及說話,客棧內就有一個輕挑的聲音緊跟著響起!
而伴隨這個聲音的響起,客棧門後原本擠的滿滿當當的人,更是齊刷刷的向兩邊分去,露出中間一個年輕人,還有一個身著大人衣服的小孩子。
「你是誰!」黃大人眯著眼睛,打量著這個年輕人,只看他一身華貴的公子哥裝束,面容雖談不上帥氣,卻有幾分疲懶華貴的特殊氣質,就知他該是這些人的領頭。
「我是誰?」
蕭寒拉著李義府走到門口,看著這位官不大,官威不小的黃大人呵呵一笑,然後突然冷笑一聲道:「我是誰不重要,我就想問問,只是打了幾個人就這樣嚴重,那如果是殺人,還是幾乎滅門的殺人,又該判處什麼罪行?」
「滅門?你這是在威脅本官麼!」
那個官員面色陰沉的看著蕭寒,他這時候已經完全認不出在此人身邊的那個小孩,正是當初朝他擊鼓鳴冤,卻被他無情趕出去的小乞兒。
一招想差,於是連帶著對蕭寒的意思也一併會意錯了,還以為他這話只是用來威脅自己的。
「威脅你?你算個什麼東西!」而蕭寒聽了這人的話,仿佛是聽了一個很好笑的笑話一般,哈哈大笑了幾聲,然後直接無視他,將目光轉到那暴怒的紈絝子老爹身上。
「喂,讓你的人放下武器!要不然老子先切了你兒子的第五條腿!」蕭寒懶散的朝他喊道。
「什麼第五條腿?」
紈絝子的老爹聞言先是一怔,隨即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不禁勃然大怒:「外鄉人,你可知這潤州是誰的地盤!」
「哦?誰的地盤?」蕭寒掏了掏耳朵,翻著白眼問:「難道是你的?」
紈絝子的老爹看蕭寒惡劣的神情,氣的嘴唇都抖了起來!
要不是自己的兒子還在他手裡,此時他早就招呼弟兄們一擁而上,把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生生撕成碎片!
「你到底想幹什麼?要錢,要地盤,或者要復仇,儘管劃下道來!」強忍著滿腔的怒氣,紈絝子的老爹咬牙問道。
「錢?地盤?哼哼……」
蕭寒看著他冷笑一聲,剛要說話,不想就在這時,客棧後面竟突然響起一陣喊殺聲!其中還有兵器交加的動靜,在這寂靜的夜色中顯得無比刺耳!
只不過,這聲音來的快,去的也快!只是短短一剎那,就已經消失不見。
然後,就看到一隊人狼狽的從黑暗中跑來,其中跑在前頭的一個彪形大漢抱著胳膊,又驚又怒的朝這喊道:「大哥!這些人在後面也有防備,而且他們手裡還有弩`箭!」
「什麼?弩`箭?!」
此話一出!不光紈絝子的老爹驚呼出聲,就連那被冷在一邊的官兒,也是勃然色變!
大唐好武,民間不禁兵器。
但是甲冑,強`弩,硬弓這幾樣,卻是萬萬不可私人擁有!一旦被官府發現,其罪等同造反!
想當初,太子李建成私自運送甲冑,被李世民揭發,得知消息的他在東宮嚇得惶惶不可終日!
要不是當時李淵身邊的貴妃枕邊風吹的厲害,他這太子之位都保不住!
在大唐,太子尚且如此,其他人又該如何?
所以,此時一聽蕭寒他們有弩,在場所有人的心思和目光都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