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家的美食,從來都是揚名在外的,早在長安時,就有蕭家美食甲長安的美譽。
即使這兩年,蕭家莊子的鍛造鐵鍋已經賣的滿大唐到處都是。
同樣,炒菜技術也隨著這些輕便鐵鍋在大唐傳揚開來,但是蕭家的美食,依舊不減當年風頭。
在長安,但有人能到蕭家得嘗一口飯食,也不管到底合不合他的口味,出去後一定會替其極力鼓吹,將其夸的天上地下絕無僅有。
如此這般,便引得更多人的好奇與垂涎,想要一嘗風味。
可問題是,蕭寒的交際面太高,來往的都是一方大將,要不就是皇帝,宰相!連世家門閥都極少能見到他,更別逞那些好奇的市井百姓。
由此,蕭家的菜餚便漸漸的被神話了,甚至名頭早已經蓋過了宮中御膳。
畢竟對於光大百姓來說,只有吃不到,看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至於宮中御膳,長安城中也有幾家酒樓高薪聘請以前在宮裡的廚子去店裡做飯,只要肯花多點錢,也是能吃到御膳水準的菜餚。
蕭家的飯食已經嚴重被神話了,但身在其中的蕭寒,卻總感覺那些菜式也就平平無奇。
沒了味精,沒了耗油,再好的菜,也少了些許鮮味。
記得以前上學時學過,味精最早是由海帶做的,後來又用糧食豆子等穀物做!
為了自己的口舌之欲,也為了讓天下第一美食的牌子不墜,蕭寒也跟著試了試,看看能不能弄出味精。
不過,想像總是美好的,現實總是殘酷的!
忙活了一大頓,味精沒做出來,反倒是糧食和海帶浪費了不少。
幸好揚州距離海邊算不上遠,海帶不值錢,要不這買賣就算虧大了!
對味精終於失去了信心,蕭寒也明白了味精這種高檔貨,壓根就不是現在的他能製造的出來。
意興闌珊之下,他連收拾都懶得收拾,一股腦的把東西都扔到了大缸里,準備讓愣子扔出去。
而愣子也是一個粗心的,前腳點頭哈腰的答應,後腳就給忘一乾淨!
直到後來有一天,蕭寒無意中再經過那間房舍,聞到空氣中一股子濃濃的醬味,捏著鼻子進去掀開蓋,這才發現那一堆東西竟然發酵出來了醬油!
看著大半缸呈暗紅色,味道濃郁的「海鮮醬油」蕭寒也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這也算是失之桑榆,收之東隅了吧?
扶著柴紹回了府,蕭寒看看天色,吩咐胖廚子趕緊上菜,早就餓了!
胖廚子跟隨蕭寒多年,知道這位爺最經不得餓,趕緊跑回廚房,將自己早就做好的菜餚熱了熱,又加上兩個快手菜,著徒弟給侯爺送去。
餐廳中,柴紹洗淨了手臉,去桌前坐下,蕭寒卻因為屁股有傷,只能站著。
桌子中間,一盤清清白白的小蔥拌豆腐已經擺了上去,醬油鋪底,香油暈散,蔥白葉綠點綴在其中,看著就那麼爽口。
這還是第一道菜,很快!醬香野豬肉,紅燒鹿肉,燒鵝等葷菜就被胖廚子的徒弟送來。
最後,胖廚子更是親自端著一盤長江鰣魚,恭恭敬敬的請兩人品嘗。
鰣魚,被稱為長江三鮮之首,又因價格昂貴,被形容為遊動的黃金,後世有錢人出到上萬元一條仍不可得,由此可見其味道之鮮美。
「哎,別等那程匹夫了,說不定他已經被人拉著賣身還債了,那麼壯的體格,拉磨也能賺不少錢!」
柴紹平日裡就最是好嘴,如今看到這一大桌子好菜,口水都快從嘴角流出來了,哪裡還忍得住?是以坐在座位上連連催促蕭寒開飯。
蕭寒站在一邊,也覺得不用等老程,誰知道這傢伙啥時候能回來?
再說了,因為天氣寒冷,桌上的菜餚很快就不冒熱氣了,要是再等一會,那就只能吃涼菜了,味道自然也就不如現在。
想到這,蕭寒欣然拾起筷子,在桌上輕輕一頓,剛要喊一聲開吃!
身後的大門卻轟然一聲打開,緊接著,程咬金就跟一頭野豬般風風火火的闖了進來。
「你,你怎麼回來了?」蕭寒被嚇了一跳,下意識瞪大了眼睛,瞅向程咬金問道。
「我怎麼不能回來?」程咬金回瞪了蕭寒一眼,復又看到桌上的菜餚,當即大喜,伸手奪過蕭寒手中的筷子,連坐都不坐,筷點如雨,只是眨眼間,桌上的菜餚就少了小半!
「呃,那些找你賠錢的人呢?」蕭寒看著如餓死鬼投胎一樣的程咬金,又往空無一人的外面瞅瞅,訝異的問。
「呼呼,你們兩個沒義氣的還好意思說?!把俺一個扔哪裡,俺出來沒帶錢,身上唯一值錢的玉符又給了你閨女,拿什麼賠人家?」
程咬金嘴裡塞滿了東西,卻絲毫不影響他說話,也不知道這人一邊吞咽,還能一邊發聲的本領到底是從哪裡學的。
柴紹這時也大感好奇,也顧不上跟他搶菜,而是驚奇的問道:「你沒錢賠?那你怎麼走的?」
程咬金張嘴吞下一大塊魚肉,得意的看了一眼兩人,笑道:「哈哈,說你們倆傻,你們還跑的飛快!說你們倆精,你們也不想想:你倆是跑了,可你家那牛,還有後面跟著的小東和狗子卻沒跑掉!
俺把他們抵押在哪裡,說回來籌錢,那些人自然是同意的!
哦對了,差點忘了告訴你們,那頭牛跑的太激烈,肺累壞了,眼看就要掛了!實在不行,賣牛肉也能夠賠錢……」
「啊?我的牛!」
「啊?我的牛肉!」
程咬金的話音未落,蕭寒和柴紹就已經跳了起來,只是兩人雖然嘴裡喊的差不多,但意思,可就千差萬別了。
「你們先吃,我去把牛贖回來!」
跳起身來的柴紹丟下這句話,人已經匆匆離去,生怕晚去一會,牛再被人搶走。
哎,可憐啊!
今年以來,他就因為家裡牛死的太蹊蹺而被御史抓了辮子,跑皇帝妹夫那裡狠狠告了自己一狀!
搞得他也不能隨便吃牛肉了,現在好不容易有頭死在大庭廣眾之下的牛,我吃它,可沒有那麼多烏鴉嘴圍著呱噪了吧?
至於蕭寒,他倒是沒有跟著去,反正牛都死了,他還去幹嘛?可憐自己想著效仿魏晉名士,剛弄這麼個牛車,才沒用兩次,牛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