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曉得外面那些賊人,要是看到他們的對手此時正在研究房事而不是戰事,究竟會有何感想。
會不會勃然大怒?然後不管不顧的衝上來,把這兩個無恥的貨色大大卸八塊?
可不管怎麼說,兩人的這番對話,還是隨著夜風消失在漆黑的天地之見,無人可以察覺。
平靜的一夜過去。
陽光微曦,晨鳥還未飛起,蕭寒這處臨時營地已經早早的有人忙碌開來。
無用的垃圾被仔細的掩埋在土坑裡,凌亂的腳印被撫平,然後細細的撒上了一層枯葉草屑,就連紮下營帳的孔洞,也被遊俠們一一抹去痕跡,經過這麼一番處理,這片土地上,便再看不出半點有人駐紮過的痕跡。
「切,不就是剿個匪麼?俺在秦嶺時不是沒遇到過山賊,幾個火`藥彈過去,那些慫包連人都看不到,就哭爹喊娘的恨不能多生兩條腿,現在還用得著這么小心?」
胖子嘟嘟囔囔的對蕭寒指使他們幹活很是不以為然,不過在挨了老裘兩腳以後,立馬識相的閉上了嘴巴,這位大爺,可是連他的老大狗子都是生踹無誤的,惹不起,惹不起……
胖子吃癟,其他人見狀,不禁暗暗竊喜。
其中尤以王五那些遊俠笑的更為囂張,只是被老裘冷冷的掃上一眼後,一個個也感受到了其中的殺氣,趕緊也麻溜的低頭幹活,不敢多言。
蕭寒作為將軍,雖然手底下的人確實少了一點,但領導嘛,都是不用幹活的!
所以在其他人收拾營地的時候,蕭寒已經帶著狗子來到了這處矮山頂上,舉著望遠鏡朝著遠方張望。
水晶製成的望遠鏡清晰度並不算太好,而且匠人手工打磨的凹凸面,也不能跟後世精密的光學儀器製造出來的凹凸面相提並論,所以無論蕭寒如何轉換焦距,也看不到有關賊人的蹤跡。
「侯爺,不用擔心!這些只是一群烏合之眾罷了!行軍路上,連斥候都不撒出,陣型更是亂鬨鬨的沒個樣子!我前去探查的時候,隔著他們最多不過五里,卻愣是沒一個發現我!這樣的一支隊伍,別說在咱們這,就算在任何一支府兵面前,也只有抱頭鼠竄的份!」
作為一個「老兵」,狗子自恃也是身經百戰,所以對於這次山賊土匪一般的對手,自然是不放在心上,言語中全是對他們的輕視!
蕭寒聞言,放下望遠鏡,皺了皺眉道:「還是不要掉以輕心的好,獅子搏兔,尚且用盡全力,更別說對面是一萬多人了!前一陣子,就是他們,把這揚州刺史,還有他帶的幾千號人打的幾乎覆滅!」
「什麼,就他們,還能打勝仗?」狗子聞言,眼睛都瞪大了,一臉不敢置信的看著蕭寒,那表情,就跟聽到一個三歲小孩,將一個成年壯漢摔倒在地一般。
「我騙你作甚?」蕭寒白了狗子一眼,「雖然揚州兵將的戰力確實低了點,而且他們也是被伏擊的……」
「哦~」狗子恍然大悟,然後又突的興奮起來:「他們也會打伏擊?這下好了,我們這叫以其人…氣人?哎,到底是什麼來著?我記得那個教書先生說過來……」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看著狗子抓耳撓腮的模樣,蕭寒嘆息一聲,提醒了一句。
「對!對!」狗子的眼睛倏然發亮,嘿嘿笑道:「這才有點意思!要是真打一群叫花子,沒得辱沒咱們的火器!」
「還辱沒,先打得過再說吧!」蕭寒白了一眼狗子,繼續道:「那些該埋的東西都埋下了麼?」
狗子搓著手,興奮的道:「按照您的吩咐,一早都埋下了!就等著人來了!」
「哦?」蕭寒懷疑的看了他一眼,不放心的問:「不會被人看出破綻來吧?」
狗子卻是滿臉自信的答道:「不會!絕對不會!別說他們一群從沒見識過火器的土包子,就算咱們自己人,在不知道標記的情況下,也休想分出每一處埋藏點!
嘿嘿,侯爺您讓我們練得藏身納形,可不光是給人用的!」
「你這麼一說,我怎麼反倒沒了底……」
見狗子自負的模樣,蕭寒忍不住打擊道:「剛剛我來這的時候,你的跟班可是著實給我表演了一下潛藏功底!嘖嘖,那麼大的屁股,明晃晃的露在外面,是不是生怕別人看不出來!」
「嗯哼?你是說,胖子那個混蛋?」
聽到蕭寒說的,狗子原先興奮的臉一下子變得漲紅起來。
「除了他,還有誰?」蕭寒哼哼了一聲。
「我這就去收拾他!」狗子大怒,抬腿就要往山下走。
不過,他剛一轉身,就被蕭寒叫住:「行了,該打該罰,都是以後的事了!現在如何打好這場仗,才是最重要的事!你確定他們沒有騎兵?」
「沒有!」狗子停下腳步,恨恨的吐出兩個字,這倒不是朝蕭寒發火,而是他被胖子氣的。
虧他們訓練大半年,還想在侯爺面前露露臉,結果一顆老鼠屎,愣是攪壞了一鍋湯,讓他這個領頭的怎能不生氣?
「那弓手呢?」蕭寒不在意狗子的模樣,而是繼續問道。
狗子深呼吸一下,將心思從怎麼收拾那坨肥肉上拉了回來,回想一下答道:「弓手也沒見幾個!看他們那個樣子,別說強弓,估計能有幾把獵弓就不錯了!」
「哦,這樣子就好辦多了……」
敵人沒有騎兵,也沒有弓手,這是蕭寒一早就已經通過其他渠道打聽到的,如今再問,不過是想再確定一下。
畢竟對於如今的狗子他們,這兩樣東西,應該是威脅最大的。
在腦海里想了想,蕭寒沉吟片刻後說道:「那你詳細給我說說,他們到底是副什麼樣子,我們該如何安排人手!」
「好!」
狗子點點頭,回憶了一下自己昨日親眼所見的一幕幕,慢慢說道:「這個,怎麼說呢?我覺得這些人,就是一群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強盜,手裡拿的武器五花八門,身上的衣服也千奇百怪,甚至有一些,還穿著女人的衣服,也不知是不是從哪裡偷搶過來的!
而且經過我的觀察,這些人的領頭不止一個,光前頭三千來人的隊伍,就最少有七八個領頭,他們彼此之間,不會太融洽,這一點從趕路時的模樣就能看出,他們都是各走各的互不牽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