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那驛丞有了錢會怎麼花,會不會給他的大黃狗弄根骨頭啃啃,或者再多買幾隻雞養著,反正蕭寒,是從不屑占苦哈哈便宜的。
從驛站離開,接下來的路途,倒真如同一開始所想的那般平靜。
一路上,甚至連這個時代最不缺的山賊強盜,都看不到一波!如此平平安安的過了幾天,一行人就已經到了洛陽城外不遠。
「安啦,這裡是長安通洛陽的官道,哪個不長眼的強盜會來這?真嫌自己命長?」
眼看快到地點,這些天在車裡都快憋瘋的蕭寒終於能下來放放風,就算不能到處去野,在這一片青草野花中跑跑也是好的。
薛盼不願意跟蕭寒一樣下來跑,就讓前面趕車的小東放慢速度,她自己則從車窗探出腦袋,好笑的看著跟著馬車小跑的蕭寒。
「話雖這麼說,如果真有強盜怎麼辦?你會不會扔下我跑?」聽到蕭寒的話,薛盼開玩笑的問道。
蕭寒聞言,朝她一瞪眼:「嘿!怎麼會?!告訴你,要真有不長眼的敢來,我真就讓他見識見識咱蕭大將軍的厲害!」
「哈哈哈……」薛盼被蕭寒逗得前仰後合,好半天才忍住笑道:「可你這個什麼大將軍,手底下連一個兵都沒有。」
「怎麼可能!」
蕭寒翻了一個白眼,乾笑兩聲道:「還是有人的!狗子不是被我要回來了麼?跟著他的還有十來個人!再說,兵貴精而不貴多,我這一個大將軍,足夠頂的上千軍萬馬……」
「哇呀呀,此樹是我栽,此路是我開,要想打此過,留下買路財!」
也不知是不是蕭寒的牛皮吹的太大,以至於不小心惱了老天!
就在他剛剛自吹自擂完不到一秒,從前面路旁的一叢雜草中,赫然跳出個頭戴黑巾,身體魁梧的漢子。
這漢子,生的是人高馬大,五大三粗!
外面春寒料峭,他卻只穿一件單薄的小衫,黑黝黝的身上肌肉塊塊鼓起,一臉的絡腮鬍子差點都要將面巾給頂下來!
當然,這都不算什麼,更為誇張的是:在他的手裡,赫然還提著兩柄車輪大的宣化大斧 !
「嘎……」
看著這兩柄大到誇張的巨斧,蕭寒的眼睛當即直了!
依照他的計算,這斧頭要是實心的,沒個三五百斤,絕對下不來!
「你大爺的上輩子是千斤頂啊!」
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蕭寒都懶得再看他,那邊的老裘,更是連弓箭都懶得掏,怕是覺得殺這麼一個楞貨,都會髒了他的手。
老裘懶得動手,不過有人卻一臉興奮!
見蕭寒沒反對,早已等的不耐煩的愣子直接就端起了手弩,瞄上了攔路搶劫的漢子……
「臥槽!別!」
那漢子本還在洋洋得意,等不小心看到一支閃亮的箭頭正對準自己,明顯也被嚇了一大跳!連忙把巨斧擋在胸前,同時一把扯下自己的面巾,露出藏在後面的臉來。
「別放箭,是我!」
「哦……是你小子,程咬金!」
熟悉的對白傳來,蕭寒下意識的剛要接上,突然間感覺有些不對勁!
等他再抬眼看過去,赫然發現,那攔路的漢子不是程咬金,又是哪個?
「你……」
傻傻的指著程咬金,蕭寒整個人都呆住了,一時間,都感覺自己的智商有些不夠用!
他真是做夢都沒想到:自己這輩子,也能享受到被程咬金搶劫的待遇!
「哈哈哈……」
那邊老程看到蕭寒震驚的模樣,樂的連眼都看不到了!
把手上的斧頭一扔,斧頭砸在地上,沒有發出清脆的金屬聲,反而是兩道略顯沉悶的聲音傳來!
眼看這一幕,蕭寒認為這倆斧頭要不是木頭做的,他都敢把它們生吃了!
「你,你怎麼……」朝著程咬金瞪了半天的眼,蕭寒終於說出一句囫圇話來。
程咬金叉著腰,對蕭寒囂張大笑:「哈哈哈哈,意不意外?驚不驚喜?!是不是跟你講的故事一模一樣!我這些天聽說你要來,立刻找人做了這東西,剛剛有沒有嚇一跳?」
「咳咳……你丫一定是最近沒仗打,閒瘋了!」
雖然心裡是這樣想的,但想到這混世魔王几几巴掌把他拍地里,拔都拔不出來的場景,蕭寒只得違心的連連點點頭:「何止嚇一跳?要不是你喊的早,我都要扭頭就跑了!」
「哦?我扮強盜這麼厲害?哈哈哈……」程咬金被蕭寒恭維的鼻孔都快衝天上去了,渾然忘卻剛剛明明是他被嚇了個半死……
「咳咳,程大哥,你怎麼會在這?」受不了這貨的不要臉,蕭寒捏著鼻子問道。
程咬金止住大笑,幾步來到蕭寒身邊:「這個過會再說,走!跟老子進城,在這裡等你幾天了,接風宴都撤了好幾席,你這走的也太慢了……」
「咳咳,程大哥,我雖然走的慢了些,但好歹也有腿,會走!」
「嘖嘖,不要緊,這樣走的快些!」
「那你別提著我了,扛著我走的更快……」
好不容易從熱情過度的程咬金手下掙脫出來,蕭寒垂頭喪氣的跟著老程往洛陽城走,後面,薛盼小東幾人早已經笑的快要暈倒。
果真是一物降一物!蕭寒不管對什麼人,都是不肯吃半點虧。
可一旦遇到程咬金、劉弘基幾個,立刻就焉了。
果真對應上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
聽到後面傳來的笑聲,蕭寒的臉都紅了。
他在三原時偷懶,沒上朝!
所以根本不知道老程變成了洛陽城的守將,這些日子一直駐紮在洛陽。
估計要是知道,他絕對會繞道而行!畢竟老程的熱情,真不是一般人能消受得起的。
一路又行了小半個時辰,前頭已經看得到洛陽的城門了。
因為是從西門而進,所以見不到當初被蕭寒禍害的城門。
不過一路聽程咬金說起,那邊的吊橋已經被修好,就連城牆也被填補了起來,唯有外面的那個蓄滿水的大坑沒動,只是在上面重新搭了一座橋,與城門垂下的吊橋相連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