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張穆,真是厚顏無恥,明明人就在城樓上,卻裝作不在,裝作沒有聽到,實在是有夠無恥。」
突厥將軍身體晃動了幾下,身旁的士兵趕緊伸手扶住他,這才使得他沒有摔倒。
張穆估摸時間差不多,送過去的俘虜應該已經快要回到突厥大營,而且他的手下也都已經回來了。
已經吃完午餐的張穆,這個時候才假裝看到城牆下的突厥將軍。
「呀,察猜將軍怎麼在下面,你有什麼事,怎麼不讓你的士兵喊話?」
一邊說著,他一邊伸手拍了身旁的士兵後腦一巴掌:「你們也是,發現了察猜將軍怎麼不告訴我,讓將軍在下面待了這麼久。」
突厥將軍本想和張穆商談交換俘虜的事情,結果張穆這樣的態度又把他給氣到了。
加上他在這裡站了一個上午,體力耗盡,也沒有力氣同張穆在廢話了。
「告訴姓張的,我什麼事都沒有,走,回營。」突厥將軍咬牙切齒的吩咐身邊的士兵。
「張大人,我們將軍沒事,這就走了,告辭!」
士兵衝著張穆喊完就帶著突厥將軍往回走,他們準備回營。
「別走啊,既然來了,怎麼也得說說要同我商量何事,怎麼什麼都不說就走了啊。」
張穆在城牆上衝著突厥將軍喊道,聲音里充滿了不解。
而在他喊話之後,突厥將軍一行人回營的速度加快了不少。
回到營地後,突厥將軍還是很生氣,他覺得張穆就是故意的,不僅故意讓他在那裡等了一上午,更是故意不放人。
如果他有放人的打算,根本就不會讓他在那裡等那麼久。
「真是欺人太甚,張穆,等松州城破,我一定要讓你好看。」
「報,將軍,那些被抓的士兵全部從另一個方向回來了,經詢問,他們都是被大唐士兵送回來的。」
察猜將軍手下的一個將領向他報告了俘虜都被送回來的事情。
「都被送回來了?」察猜將軍驚訝的問道。
他剛剛還在想張穆這是不想放人,才會故意那樣晾了他一上午。
結果他這剛回營就得知俘虜們都被送了回來,既然要把人送過來,那為何要拖延一個上午的事情?
更何況張穆沒有提出任何要求,什麼都沒有要就把人給放了回來,這也很讓人驚訝。
「是的,將軍,都被送回來了。」這個將領再次肯定的說道。
「受傷的就送去治療,其他的,你們看著安置。」
「諾。」
等將領退下去之後,察猜坐在那裡猜測張穆這樣做的原因。
之後他想到了一種可能,那就是松州城的兵力嚴重不足,而張穆這樣做的目的就是為了拖延時間。
至於張穆為何要拖延時間,暫時他還沒有想出來。
他並沒有想過會有援軍到來,因為六年來松州城從未有過援軍來此,所以,他想不到這一點。
既然松州城的兵力嚴重不足,那麼此時發起總攻最為合適。
只是他的傷勢本就沒好,撐了一上午,已經沒有多少體力支撐他指揮攻城戰。
等他休息好,也差不多到了晚上,而晚上攻城並不合適。
最後他只能下令當晚休整一晚,準備第二天徹底發動總攻。
另一邊,張穆也猜到察猜將軍因為傷勢的原因需要休息一晚,其實這也在他的計劃內。
他故意拖延時間,除了能夠讓松州城今日上午不必遭受攻城戰,同時也是為了讓察猜將軍的傷勢加重,讓他沒有機會在今日繼續指揮戰鬥。
清點了武器後,他發現弓箭快用完了,之後突厥發動攻擊,還需要弓箭,他得想辦法弄一些箭支來。
「臨時打造肯定來不及,那就只能去找突厥借了…」
弓箭不夠,張穆將目光瞄上了突厥的弓箭,找突厥「借」是最方便快捷的。
在張穆行動之前,他見到了李世民三人。
李世民覺得張穆這個時候應該沒機會在把他們送走了,所以,帶著李麗質和程處默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王語耷拉著腦袋跟在他們的後面,來到張穆面前的時候,他欲言又止。
明明被送走的人,卻突然出現在自己的面前,張穆並沒有第一時間去問李麗質他們,而是詢問王語。
「王語,這是怎麼回事,我不是讓你保護他們離開,為什麼他們會在這裡?」
王語嘆氣:「大人,我確實將他們送走了,在我覺得安全後,我就趕緊回來松州城,我想和大家一起抵禦突厥大軍。」
「而且我當時也是看著他們離開很遠了才返回的,可誰知道,我費勁了力氣好不容易帶著人回來了,他們居然還在我前面回到了松州城…」
王語的模樣不僅透著真誠,還透著幾分不解,不解為何李世民三人比他回來的速度還要快。
「大人,別怪我騙你,實在是我不敢說實話,我要是敢說實話,可是會人頭落地的…」
第一次對著張穆撒謊了的王語,在心裡默默的念叨,希望張穆日後得知真相之後,不會怪他。
張穆沒有想過王語會騙他,更何況他多日沒有好好休息,根本也沒有精力分析這話合不合理。
「幼薇,這裡很危險,你們為何要回來?好不容易把你們送走了,你們卻在最危險的時候回來了…」
張穆說著捂住自己的額頭,這個時候,就是送走他們也沒有機會了。
「穆哥哥,本就不是我們想走,是你硬要送我們走的,我之前就說過,我要跟你一起在這裡抵禦敵人,這一次,你無法送我離開了。」
李麗質態度堅定的看著張穆,無論如何,這一次他都會和張穆一起待在這裡。
「百姓和守軍都在抵禦外敵,我們為何要離開,我們都應該留在這裡幫忙,之所以回來,就是因為,我們覺得,我們不應該在最困難的時候離開。」
李世民也表達了自己的想法,他從不覺得自己是皇帝,就不能待在危險的地方,相反,正因為他是這樣的身份,才更應該待在這裡。
程處默雖然什麼都沒有說,可他的目光傳達出了他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