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4章 大唐文報

  從宣文館開設,再到第一張邸報草圖的問世,中間足足花了一個月的時間。【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之所以用了這麼長的時間,主要是因為文稿撰寫、準備活字、排版設計、安排渠道等等,都是費時費力的工作。

  當第一張邸報的排版草圖出現在案台上,周鈞瞧見之後,心中無限感慨。

  這張邸報,相比後世的報紙,尚顯粗糙。

  但它卻是中國歷史上,第一份面向民間的輿論媒介。

  這份剛剛誕生的『報紙』,沒有邊紋,沒有彩版,沒有變字,甚至由於活字排版的頁面限制,連分版都是用手動完成,這使得版塊與版塊之間,無法準確對齊,總有一些傾斜。

  其中,《聶隱娘》話本的第一話,前前後後總共兩千餘字,修改了不下二十遍,才最終定稿,是這份邸報中最耗時的一版。

  宋若娥拿著這份邸報草圖,愛不釋手,反覆觀看。

  她雖然已經反覆讀過《聶隱娘》的第一話,但如今瞧見,又忍不住看了一遍。

  看完之後,宋若娥嘆道:「這聶隱娘當真是堅毅不二的奇女子,故事也是精彩,不知後事如何?」

  解琴笑著說道:「二郎已經將第二話的大綱擬好,你不如求他相告。」

  見宋若娥看了過來,周鈞也不賣關子,直接說道:「聶隱娘四處打探當年的案情,尋找當年的仇家,一番調查之後,發現家族被構陷一事,並非表明上看起來的那般簡單。」

  「多年前,聶隱娘的父親,作為一州倉令,掌管朝廷的賑濟倉,發現糧倉的出入存在著很大的問題。他深夜親自去查倉內的糧食,卻被設局陷害,污衊成了貪贓枉法的貪官,之後連累一家人被流放。」

  「在流放途中,整件事情背後的主使者,憂慮聶倉令會說出賑濟倉的秘密,便派出刺客,半途伏擊了聶家人,又裝成意外身死的場面,只有年歲尚小的聶隱娘躲過一劫。」

  「長大成人、武功大成的聶隱娘開始追查當年的真相,幕後黑手也發現了她的存在。一批又一批的刺客,開始向著聶隱娘襲來,江湖上的諸多勢力,也接下了追殺聶隱娘的賞紅。」

  宋若娥聽得興奮不止,追問道:「後面呢?後面呢?!」

  周鈞:「後面沒有了,這就是第二話的全部綱要了。」

  宋若娥的臉,頓時垮了下來:「這就沒了?」

  解琴拍了拍宋若娥:「你聽著簡單,但第二話的劇情,少說需要寫上三千字,我還向二郎建議,把第二話拆成兩部分,否則邸報上恐怕版面不夠。」

  周鈞看著宋若娥興奮的表情,笑了笑。

  歷史上的武俠小說,最早的一部,來自於先秦時期,乃是取材自荊軻刺秦王的《燕丹子》,但是書中的荊軻,是被情勢所迫,稱不上俠義,也沒有什麼武學描寫,頂多只能算是一本刺客小說。

  而一百年後,在司馬遷的《史記》之中,有一篇小說,名為《刺客豫讓》,講述的是門客為主報仇一事,小說中已經逐漸點出了『俠義』的概念,但還是不夠深刻。

  再向後一直到唐朝,武士類、刺客類的小說,屢見不鮮,但其中的主角大多都是爭強鬥勝、為主謀事之徒。

  所以,在唐朝時期,『俠』字大多代表著貶義,無論是任俠,還是豪俠,都是以武亂民之人,根本上不得台面。

  類似後世武俠小說中的那種『為國為民,俠之大者』的理念,一直到了南宋時期,才逐漸有了苗頭。

  周鈞的想法,就是將俠義二字,聯繫到除暴安良、保家衛國之中,從而引起百姓的共鳴,再用後世網絡小說常見的劇情梗,加以修飾。

  宋若娥此時想起一事,朝周鈞問道:「二郎,這份邸報可有名字?」

  周鈞聞言,與身旁的解琴對視了一眼,二人都是一愣。

  邸報的內容已經設計完畢,但是報紙的名字,當下還沒有定論。

  周鈞想了一會兒,從案台上取了筆,在邸報的題頭上寫了四個大字——大唐文報。

  解琴念了一遍,笑著說道:「朗朗上口,倒是好記。」

  周鈞對解琴說道:「從明日起,宣文館開始全力印刷《大唐文報》。」

  過了些日子,涼州城的花門樓長街,每一家酒肆,每一家伎所,在大堂之中,都多了一件木櫃。

  櫃口大開,來來往往的人們,都能看見裡面放著厚厚數摞邸報,上面還放著鎮紙。

  這一日,花門樓的一家伎所中,剛剛從安西返回涼城的康可璟,正坐在案邊一邊喝著酒水,一邊在飲妓的相陪下聽著琴曲。

  同行的何覃崇掀開門帘,興致沖沖的走進獨間,對康可璟說道:「少主,你看我找到了什麼?!」

  康可璟見何覃崇拿著的是一張紙,一頭霧水的問道:「這是什麼?」

  何覃崇將紙鋪在案台上,開口說道:「大唐文報。」

  指著其中的一版,何覃崇又說道:「上面有一話本名為《聶隱娘》,我瞧了甚是精彩!」

  正在陪酒的飲妓,彈琴的樂伎,聽見何覃崇的話,仿佛遇到知己一般,紛紛停下手中的活計,湊了過來,圍繞著話本的劇情,嘰嘰喳喳說個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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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可璟兒時因為母親的薰陶,也頗喜大唐歌舞和戲曲,聽見眾人的交談,禁不住好奇,便取來文報,將《聶隱娘》的第一話,從頭到尾看了一遍。

  看完全文之後,康可璟先是嘆了一聲:「沒想到天下還有此等奇事。」

  接著,他又問道:「這話本怎麼只有開頭,後面呢?」

  何覃崇:「這話本說是連載,每半個月才有一話。」

  康可璟聞言,先是一愣,接著說道:「這撰文之人,倒是有著經商之才,有意思。」

  將文報翻了過來,康可璟開始看其餘版面,發現這文報上不僅有話本,居然還有大唐諸多互市的貨物價目,不禁吃了一驚。

  他放下文報,對何覃崇問道:「這份邸報,是由何人所寫?」

  何覃崇:「聽說是官家的邸報,撰文來自於宣文館。」

  康可璟:「宣文館?我怎麼沒有聽說過……既然是官家的邸報,如何會出現在民間?」

  何覃崇:「這份邸報,與進奏院裡的那些邸報不同。它們就放在酒肆、伎所的大堂,人人都可以借閱,倘若覺得好看,還可以花費三錢,將其買下。」

  康可璟聽完,又是一驚,搖頭說道:「我適才說撰文之人,有著經商之才,卻是說的小了,此人倘若不做官,單單作為商賈,光憑這些手段,就要強過我不少,他日必定能夠富甲一方。」

  房中的飲妓和樂伎們,見過這位粟特小郎揮金如土,有人笑道:「小郎君腰纏萬貫又出手大方,是姐妹們難得一見的良人,又何必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

  康可璟搖搖頭,用一把金碎子打發了飲妓和樂伎,又向何覃崇說道:「你立即派人,將這條街上所有的《大唐文報》,給我買下來。」

  何覃崇愣在原地:「買下所有的《大唐文報》?」

  康可璟:「對,立刻去辦,晚了怕是就搶不到了!」

  何覃崇點點頭,轉身出了獨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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