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意府邸,當夜吳意與那婢女及西魔門黛兒所在房間。記住本站域名
弄出極大動靜,從方圓上空踏空而過的黑衣人,正打開房門,走入房間。
借著黑衣人轉身關門的空檔,可見月光下是一張剛毅的面龐,剛毅中是涼州常見的沙場鐵血,只是那一雙陰冷中帶著些許呆滯的雙眸,將一切變得彆扭、詭異。
黑衣人關門後,一動不動地站著,像是等待著什麼。
可站了許久,四周還是鴉雀無聲。
黑衣人眼中閃過一絲陰沉的懊惱,最終什麼也沒等到的他,抬步直行,向前走去。
前方是牆壁,結結實實的牆壁,黑衣人離牆已不足一尺,再走一步便會碰到牆壁,可他好似不知前方為何物,依舊大步朝前,預料中的碰壁沒有發生,黑衣人抬起的腳竟踏進了那堵牆中!
黑衣人一腳踏進牆壁時,便見整個牆壁如水波般盪起,與此同時,一絲絲玄妙的陣法氣息從牆壁飄蕩而出,飄出房門,飄出院牆。
黑衣人一腳進牆後,整個人又一動不動,足足過了十息,他才邁出後腳,進入牆面,消失不見。
黑衣人消失後,牆面依舊水波般震盪,陣法氣息傳得老遠,毫不遮掩。
又過了許久,房屋大門被人輕輕推開,一道曲線誘人的俏麗身影款款走來。
女子沒有轉身,看不清清相貌,只是那隨風盪起的衣袖,仙靈動人;衣袖下依稀勾勒出一條纖細的妙曼身姿,胸脯極大,屁股極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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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那間書房,之前吳意被方圓綁走時,曾有兩人在此地密語。
此時這間書房坐著兩人,一男一女。
女子坐在燈光下,是西魔門黛兒,男子坐在西魔門黛兒一側,燈光恰好被西魔門黛兒擋住,看不清男子面容。
書房中的氣氛並不好,西魔門黛兒陰沉著臉蛋,眼裡是濃郁的殺機,那是一種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感覺,西魔門黛兒的殺機里有暴躁,有不耐煩,還帶著惱羞成怒,好似不耐煩到極點。
「你若再無辦法,老娘就親自動手!」西魔門黛兒聲若寒冰,寒冰下又有波濤駭浪。
「莫要因小失大……」看不清面容的男子,發出一聲長嘆,無奈地勸道。
「說得好聽,換做是你,你試試!」西魔門黛兒像是被踩了痛腳的貓,怒吼道。
男子沉默,片刻後才開口道:「我故意露出三次馬腳,可他就是蠢得發現不了,我能如何?總不能跑去告訴他,只要踏進吳意家的挪移陣,便能找你吧?」
「那你下次,打他一記再跑,他總歸能發現了!」西魔門黛兒怒氣難消,飽滿的胸口不斷起伏。
「此子就算再蠢,也不至於上這般明顯的當……」男子苦笑道。
「老娘不管!老娘好歹是魔門將軍,豈能因一個先天廢物,足不出戶,生生憋在這屁大的書房裡!」西魔門黛兒胸脯越發起伏不定,說話間身邊有各式黑色花朵,衍生、散滅。
見西魔門黛兒動了真怒,男子隨即閉口不言。
書房一時寂寞無聲,只有西魔門黛兒憤怒的喘氣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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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炳林近幾日風光滿面,走路龍行虎步,吃飯大魚大肉,言語間中氣十足,舉手間氣度不凡,儼然有了一幫之主該有的氣派。
只是大武堂幫眾不知,他們日漸威嚴的幫主,私下裡時不時會情不自禁地傻笑,而他們更不知,自家幫主在他那位長安來的表弟面前是如何的恭敬,甚至用卑躬屈膝也不為過。
……
徐炳林想通了,有點大徹大悟的意思。
他看懂了自己,看透了世事,看清了局勢,大起大落之後,是不偏不倚地正視己身,找對了路,也認清了命。
徐炳林知道,沒有方圓便沒有今時的自己,更不會有什麼大武堂。
從被張胖子設計趕出飛龍幫起,他徐炳林便是一隻浮游,一隻樹敵無數、招人惦記的浮游。
若沒有方圓逼迫,便沒有大武堂,沒有大武堂,涼州江湖便沒有他徐炳林容身之地。
不提張胖子睚眥必報的心胸,單就那些個閒來無事、平日裡高不成低不就的嘍囉,便會夠他心煩。
諸如落井下石、痛打落水狗之類的事,江湖屢見不鮮。揍過前飛龍幫三當家,怎麼算都是一件值得吹噓許久的戰績,江湖圖名,屆時定會有無數屑小聞風而來,拿他徐炳林揚名立萬。
……
大牢里關了多時,已被定罪問斬,當衙役恭恭敬敬地來請,當看到錦衣玉袍的官爺起身叫自己表哥時,徐炳林知道自己得救了。
談不上如何欣喜,從被爆騾子在城外抓到起,徐炳林便將生死置之度外,真正讓他心潮澎湃的是那一張張不甘與嫉妒摻雜的面孔。
徐炳林永遠都忘不了那一幕,平日裡高高在上的都督府大小官員,在肖灑叫自己表哥的那一刻,嫉妒地像個娘們!
雖明知是狐假虎威,可那種被人嫉妒的滋味,真他娘的太過癮!
自那時起徐炳林便告訴自己,方圓是他的貴人,是值得他搖尾乞憐的貴人,方圓是他的恩人,是給他再造之恩的恩人,方圓的恩情他徐炳林一輩子都還不上,他能做的便是餘生當牛做馬,忠心耿耿!
最讓徐炳林這般心甘情願的是,方圓不是異族奸細,不是江洋大盜,而是聽命於天子的長安高官!
徐炳林被爆騾子抓獲時,那般慷慨無畏,未嘗沒有自知必死的原因。
勾結異族,賣國求榮,是大罪,不會被赦免的大罪!是以,他才那般慷慨無畏!
勾結異族,賣國求榮,始終是徐炳林心中的一道坎,大牢里他甚至不敢面對那些忠心耿耿的手下。他滿心自責,是他跟了方圓,才害得兄弟們背上賣國求榮的罵名。
可一切心結,在見到肖灑身後的方圓時,盡皆解開!
徐炳林沒有不忠大唐,徐炳林跟得是大唐高官!
江湖中爾虞我詐,屢見不鮮,可江湖始終有條底線,賣國求榮,江湖不齒,人人得而誅之!
沒了賣國求榮的心結,徐炳林對方圓只有忠心耿耿,死心塌地!
這幾日方圓早出晚歸,在得知肖灑乃是方圓最貼心的兄弟後,徐炳林便時常跑往肖灑面前跑。他知道自己做什麼都不會放在方圓眼裡,但不做點兒什麼,心中總覺得對不起方圓再造之恩。
……
太陽當空,此時已是第二下午。
徐炳林小憩後,正要出門往肖灑住處走,只是他剛剛打開房門,便見自己的心腹手下提著一壇燒刀子站在門口。
沒好氣地瞪了嚇了自己一跳的來人一眼,徐炳林罵罵咧咧將其招呼進門。
來人不說其他,只說想找大哥喝酒,徐炳林看著沉默寡言的心腹,心裡一陣擔憂,往日裡這廝一直嬉皮笑臉,今天這是怎麼了?
男人之間,少有一見面便互訴衷腸的場面,不陪著兄弟喝幾口烈酒,你都不好意思開口詢問。
徐炳林也是這般打算,有什麼話,喝過了再問。
酒是好東西,杯酒下肚,心扉自開。
只是一杯碰罷,徐炳林臉色大變,他只覺頭昏腦漲,昏昏欲睡。
心中大驚,難以置信的他想要站起身來質問,卻發現自己渾身無力,連胳膊都抬不起一絲一毫。
「為什麼……」徐炳林失望地看著心腹手下,昏倒在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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