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這一刻,侯君集徹底絕望了(第二更)
太極殿中,群臣肅穆站立兩側。
李世民坐在御榻上,看著跪倒在大殿之中的丘行恭,無奈的說道:「諸典刑自有常科,何至於此!若必若食逆者心肝而為忠孝,則劉蘭成之心為太子諸王所食,豈至卿焉?」
李承乾坐在黑色輪椅之上,聽到皇帝這句話,他的嘴角忍不住的抽了抽。
食人心肝,還讓他食人心肝,這種話也只有皇帝能夠說的出來。
劉蘭成被斬首之後,丘行恭取了他的心肝,然後烹食了。
是真的吃了。
丘行恭對於劉蘭成的憎恨,對所有謀逆造反者的憎恨已經到達了極致。
相反的,這也是他對皇帝的極度忠誠。
所以,丘行恭雖然烹食了劉蘭成的心肝,為禮法所不容,但皇帝卻不會怎么正罰了。
丘行恭沉沉的叩首在地,不發一言。
群臣立刻就知道,下一次如果還有人謀反,那麼丘行恭一定還會將他的心肝門思過。」
「臣領旨。」丘行恭沒有絲毫猶豫,直接叩首領罪。
「好了,起來吧。」李世民擺擺手,說道:「你應當慶幸,也就是魏相不王,不然這件事情,他有得和朕糾纏的。」
「是!」丘行恭拱手,然後站回班列之中。
如今的丘行恭雖被免了右金吾衛將軍之職,但他依舊還是天水郡公,有資格立於朝堂之上,
而且類似的事情,他做了不止一回。
群臣都知道,用不了多久,丘行恭就會被重新復職,就如同他曾經做過無數欠的一樣。
李世民抬頭,看向群臣。
群臣神色全部嚴肅起來。
「眾卿,如今已到了春暖花開之時,各地的春種要加緊,戶部,吏部,要派人到下面去監督,朕要保證今年在沒有天災的情況下,糧食豐收,以供來年所用。」李世民目光看向侯君集和唐儉。
侯君集和唐儉立刻站出,然後同時拱手道:「臣領旨。」
「司農寺。」
「春種之法改良之事,司農寺要立刻派人前往關中各地,務必保證今年關中收。」李世民的神色鄭重起來。
大唐以關中而制天下。
天下府兵也以關中為最多。
關中的糧食如果能夠豐收,關中的府兵前往軍中的時候,對家中就能徹底放當然,如果關中有災,他們的情緒或許會更加高昂。
趙元楷拱手道:「臣領旨。」
「刑部要注意各地大牢之中的罪囚,若是可以,發往軍前效力。」李世民看句了劉德威。
劉德威立刻站出拱手:「臣領旨。」
這些罪囚到了軍前,不可能讓他們去做正當的軍卒,甚至就連敢死士都未必能輪的上他們。
他們的作用多是民夫一類,運送糧草和各類物資,最苦最累的活都是他們干但這樣一來,他們身上的罪責就能減輕很多。
皇帝坐在御榻上,一樣樣細緻的安排了起來。
所以,這期間的一切都很重要。
「還有科舉,科舉亦不能耽擱·——」
東宮,崇教殿。
李承乾坐在長榻之上,開口問道:「楊務廉現在在什麼地方?」
李安儼拱手道:「回殿下,去了將作監,將作監如今打造兵器和弓弩的任務艮重,而楊務廉又是關鍵人選,所以諸事都脫不開身。」
「算了,既然這樣,東宮《考工志》的事情暫時停一停,將能抽調的人手,
全部送往工部。」李承乾抬頭看向李安儼。
李安儼神色不由得有些驚訝,然後低聲問道:「殿下,全部嗎?」
「全部!」李承乾點點頭,然後說道:「告訴他們,盯死工部所有一切都軍戒和弓弩調動,若有異樣,即刻來報。」
「喏!」李安儼身上頓時鄭重了起來。
在這些工匠當中,李安儼悄然收編了一些人歸入自己的手下。
他的動作,除了李承乾沒人知道。
如今,他們要將這些人送入工部,目的就是在於盯住張亮真正的舉動。
李安儼明白李承乾的意思,張亮如果真的要動用大量人力的話,那麼他必然需要大量的武器。
不管是哪裡的人,想要動用武器,還有比工部的庫房更加方便的嗎?
要知道,那些地方可不在皇城之中。
甚至於通過這些人還能夠盯住張亮手下關鍵的人物。
也就是說,距離他們動手的時間不會太晚。
「對了。」李承乾抬頭,問道:「孤送上去的奏請調賀蘭楚石任左金吾衛中將的奏本,發回來了沒有。」
「沒有!」李安儼拱手,說道:「沒有一點消息。」
李承乾稍微停頓,隨後輕輕的點頭。
皇帝知道了。
李承乾臉上帶出一絲笑容。
皇帝果然是皇帝,是這個世界上猜忌心最重要的生物,他不過是稍微一個提示,皇帝果然立刻就猜到了。
有他盯著,李承乾就能夠確保最後的一切不超出自己的掌握。
「還有,魏王在東宮的人手都查出來了嗎?」李承乾微微側身。
「工部那邊一有消息傳出,立刻就讓他們斷腿吧,孤沒有心思和他們玩把戈。」李承乾微微抬頭,說道:「我們需要關注的人,一個賀蘭楚石就足夠了。」
「是!」李安儼點頭。
就在這個時候,一陣腳步聲在殿外響起。
太子通事舍人高真行進入殿中,對著李承乾拱手道:「殿下,陛下剛剛下召,任右拾遺劉廣宗為吏部員外郎,任從七品千牛衛備身劉審禮為正六品下備身丘右。」
千牛衛,除千牛衛大將軍,將軍,中郎將,郎將外,還有千牛備身,備身左石,備身。
劉審禮是刑部尚書劉德威的長子。
劉廣宗是劉泊的長子。
李承乾點點頭,看向李安儼問道:「陛下這是在做什麼?」
「安撫人心!」李安儼拱手,說道:「劉蘭成被天水郡公食心,恐怕對天下刂氏子弟影響頗深,陛下這是在用安撫來穩定人心。」
「嗯!」李承乾點點頭,然後說道:「傳話下去,東宮諸臣任何人不得私下專討此事。」
「喏!」
「是!」李安儼躬身,他聽出來李承乾的潛台詞。
他們所有在宮外的人,開始停止一些主動探查的動作,全部只在固定的時間固定的地點,進行固定的情報探查。
從皇帝的這封旨意下達開始,一切都變了。
李承乾抬起頭,神色平靜下來。
然而,在他的眼底深處,卻有一種怎麼都壓制不住的興奮。
一切馬上要開始了。
「砰」的一聲,六尺長的矮几被一掌直接劈碎,左右兩側整齊的摔在地上。
寬大堅硬的手掌橫在半空,沉沉的呼吸聲從後方傳來。
靜謐的後院水池旁,一身黑色錦衣的侯君集坐在石亭中,右掌劈碎矮几的同時,一臉的咬牙切齒。
陛下啊,陛下,你是真的一點機會也不肯給臣啊!
侯君集拳頭緊緊的握了起來。
皇帝任劉泊長子劉廣宗為吏部員外郎,任劉德威長子劉審禮為千牛衛備身左尤其是劉泊。
劉泊的兒子做了吏部員外郎,還是吏部。
侯君集甚至都能感覺到,皇帝站在丹陛之上,指著他的鼻子說,侍中的位置永遠沒你侯君集的份,宰相的位置也永遠沒有你侯君集的份。
侯君集低頭,面色痛苦。
這一次,他用了游文芝,用了許絢,造了現在的這個局,就是要試探在皇帝為心中,他和劉消兩個人,誰的份量更重一些。
侯君集是做錯了,但是如今的劉消就何嘗不是如此。
金刀之識,非劉不王。
有這一句話,劉泊的身上就永遠有謀反的嫌疑,這樣在爭奪侍中的道路上,
吳君集和劉消就又回到了同一起跑線,
原本侯君集還想再等等看,但丘行恭烹食了劉蘭成的心肝之後,皇帝立刻擔這件事情嚇住天下劉氏子弟,迅速的對劉消和劉德威進行安撫,而這也足夠證月,皇帝對劉泊沒有忌憚。
是啊,怎麼會有忌憚,劉泊不過是個降臣罷了,最多不過是一個黃門侍郎。
玩弄筆桿子的玩意,如何能與他侯君集相比。
對的忽要選的超罰數他還旱市部當書門生地市遍乃皇帝寧肯用劉泊,也不會用他。
「什麼尚書左右僕射空缺,什麼侍中空缺,不過是掉在牛鼻子前的蘿蔔罷了,只是讓你不停辛苦的努力,但卻永遠都不會給你。」侯君集痛苦的自嘲起來。
雖然有些話,皇帝沒有直說,甚至還在試圖掩蓋,還在通過太子來迷惑他,
旦他心裡冰冷殘酷的本性,還是被侯君集徹底試探了出來。
這一刻,侯君集徹底的絕望了。
抬起頭,侯君集看向側畔,面色冷漠的問道:「魏王這些時日在做什麼?」
一名面色普通的灰衣漢子從不遠處的廊柱之後走了出來,拱手:「魏王這幾日一直在家中沒有外出,不過後日,高陽公主要去魏王府!」
「他還在拉攏房玄齡。」侯君集冷笑一聲,對著灰衣漢子擺擺手,灰衣漢子立刻就退回了廊柱之後隱藏起來。
暗衛,密衛,誰的手下還沒有兩個死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