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混沌壬水海，黑河元初
天庭，三十三重天。
盤古穿著一襲道衣，靜坐於蒲團上，周身氣息內斂，似返璞歸真，緩緩開口：「吾名盤古，今日講道。」
「什…什麼？」
「盤…盤古大神？」
「這怎麼可能？」
「盤古大神不是早就身化萬物，隕落許久了？」
底下，十二祖巫為首，朝著盤古行大禮參拜，「吾等拜見父神。」
三清雖然驚駭，但也恭敬行禮，「拜見父神。」
「吾等拜見盤古大神。」
盤古講道，道韻漣漪環繞，除此外並無甚異象。
「此劫，當為無量量劫，凡世界生靈，皆要入劫。」
「此劫始於混沌時代，延續至今，一切需從污染之氣開始講起……」
盤古向萬眾生靈講述了那股氣息，污染十分厲害，呼吸、傷口、眼神、凡接觸過，便會被污染，喪失元神，心中的暴戾邪惡放大無數倍，直至化為灰飛，直至世界堙滅。
底下萬眾生靈聽盤古講道，道軀皆忍不住的顫抖，心中生出了大恐懼，「那股氣息…竟如此恐怖……」
「連盤古大神都被污染，吾等又如何能抵擋？這該如何是好？」
萬眾生靈陷入了恐慌。
盤古靜坐在蒲團上，目光環視萬眾生靈，待他們將心中恐懼情緒傾泄差不多時，「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遁去其一，萬物皆有一線生機！」
「無量來臨，世界生靈，應當合力，抵禦外來異變。」
「若再生二心，皆會化為齏粉，灰飛了去。」
盤古講道並未持續太久，僅四十九年。
「吾等謹遵盤古大神教誨。」萬眾生靈大拜盤古，有序退去。
天地遭逢大變，魏叔玉請盤古講道，是鎮場子的最優選。
人皇殿內。
魏叔玉端坐在蒲團上，周身道韻升騰，領悟大道，積蓄法力。
面對浩劫，魏叔玉心底是有些壓迫的，必須提升修為境界。
魏叔玉混元大羅十二重天境，且在此境許久，早已夯實了基礎，證道破界，僅差一步。
轟！嗡！
魏叔玉道軀上迸發出濃郁實質的道韻，紫芒氤氳，雙眸深邃，氣息玄妙。
「無極金仙境成！」
魏叔玉修行久矣，底蘊深厚，突破無極金仙，水到渠成。
魏叔玉感知著體內流淌的法力，以及渾厚的道韻，輕笑道：「無極金仙初期境，應當可以探尋混沌了！」
現世被完全污染，五彩能量結界外，死寂一片，連混元無極大羅都無法抵抗污染之氣，魏叔玉外出就是找死。
且，污染之氣於混沌時代便存在，想要探尋其根源，必需向上追溯，探尋混沌！
盤古殿。
魏叔玉前來拜見盤古。
「叔玉來了，坐。」
「吾欲再次前往時辰命運之河，請盤古大神一同前往。」
「好。」
「去之前，先看一下那污染氣息。」
魏叔玉與盤古一同到了盤古殿最深處，打開空間壁壘，一顆碩大的心臟。
心臟上連接著密密麻麻的血管，金芒閃爍，心臟心房變得晶瑩剔透，正中一團黑氣懸浮，正是污染之氣。
魏叔玉雙眸凝視著心房中的污染之氣，只感覺識海內響起陣陣囈語，有些暈眩，胸悶眼花，心底的暴戾被牽引出來。
盤古見此，周身法力涌動，便準備要隱秘起心房。
魏叔玉神情恍惚間，察覺體內的有靈氣流轉，心底煩悶之感消退了許多。
魏叔玉額頭上湧起一層汗珠，忍著心頭煩悶，向盤古揮手，「盤古大神等一下！」
「嗯？叔玉…難道你有了發現？」
「還需印證。」
盤古並未隱秘起心房，污染之氣始終顯露在魏叔玉眼前。
魏叔玉額頭滿是汗珠，一滴一滴落下，心境由混亂逐漸恢復平和，「時間命運之地的靈氣能夠限制污染之氣。」
「我在時間命運之地待了這麼久，早不知吸收了多少五彩氤氳靈氣。」
「試一下吧！」
魏叔玉沉下心神，將體內五彩氤氳靈氣一點一點引導出來，直至道軀被整個五彩靈氣包裹。
「呼。」魏叔玉長舒了一口氣，心中的不適完全消散，再打量污染之氣，也無任何異常。
盤古站在一旁，眸底精芒閃爍，「萬物皆有一線生機，這股氣息也不是絕對無解的！」
魏叔玉調整氣息，面色變得凝重，「盤古大神，還請打開心房，我要進入當中，看能不能禁錮這團氣息。」
「叔玉，不可！」
「這股氣息太過恐怖，當年三千魔神皆被其污染！」盤古當年無極大羅境，亦無法抵禦其侵襲，知曉其恐怖。
而魏叔玉不過剛證道無極金仙，縱使有五色氣息護體，也兇險無比！
一旦魏叔玉發生意外，這天地便徹底斷了一線生機，再無修士能夠抵達時間命運之地，待五彩能量結界靈氣枯竭，一切堙滅。
魏叔玉面容平靜，「盤古大神，混沌無垠無際，就算吾等進入混沌，窮極一生恐怕也不能探尋混沌十之一二，而這縷污染之氣是出現最早的，或許其中隱藏著信息。」
「吾等別無選擇，且萬物相生相剋，有五色靈氣護體，我有把握不被侵襲。」
盤古面色凝重，沉思許久，終緩緩點頭，「切記小心，吾心臟內部已被污染，叔玉進入其中，定要小心！」
「盤古大神請放心！」
無數血管與心臟相連，其中一條血管，便是進入心臟的通道，僅能進，不能出！
魏叔玉用五色氤氳包裹道軀，化為塵光米粒，順著血管向盤古心房飛去。
待過了血界，魏叔玉感知到一股無上的污染氣息襲來，濃郁至極，純粹至極。
「果然…我猜的沒錯，盤古大神封印的這股氣息，與外界尋常的污染之氣，不太一樣，應當是污染之源之一。」
魏叔玉行走在盤古心房，眼中是一片漆黑，污染之源來襲，卻侵染不透魏叔玉的保護壁壘。
魏叔玉一步一步，走向心房正中，看到了一渾黑氣團。
「污染之源的形態。」
魏叔玉緩緩走上前，伸手觸碰污染之源。
陡然一股巨大的吸引力，魏叔玉道軀內的五色氤氳被鯨吸入污染之源內。
魏叔玉雙眸猛地微縮，「不好！」
魏叔玉向後掙脫，一旦被污染之源吸完五色靈氣，頃刻間便會被污染道軀、元神。
這股吸力，來的詭異，且突然。
魏叔玉還未反應過來，神識便被吸入了當中。
一條混黑色大河，占據了整片天地。
魏叔玉意識是清醒的，雙眸猛地收縮，「源頭？」
「黑河的源頭？」
魏叔玉站在黑河之上，能夠看到蜿蜒曲折的下游，往上看，竟無上游。
「我竟來到黑河源頭？」
「不對！」
「是看到源頭！」
「源頭究竟是什麼？為何會孕育？」
魏叔玉凝視著源頭，看到了一個光點，瑩瑩發光。
下遊河流，皆是從那光點孕育而出。
忽然間。
魏叔玉又聽到了囈語，精神再次變得混亂，意識恍惚間，魏叔玉看到了光點分化，一化為二……
魏叔玉睜大眼，想要看清，意識及視線卻越來越模糊，直至意識回歸道軀。
懸立在正中的黑氣，已消失不見。
魏叔玉下意識的伸出手臂，手腕上竟鐫刻著一道黑紋。
「黑氣鐫刻到我身上了？」
詭異的黑紋，紋路奇異，是魏叔玉從未見過的圖案。
「其…更像是一種印記……」
魏叔玉伸手觸碰，是肌膚的質感……並無甚異常。
忽的，魏叔玉識海一陣刺痛，看到了無盡星空，無數凶獸發出陣陣嘶吼，億萬凶獸之後，好似存在一片異空間，那裡說不盡的詭異。
「那是混沌！」魏叔玉可以確定，識海中的畫面是混沌，而那些凶獸便是混沌凶獸！
「指引，黑紋在指引我去那。」
「億萬混沌凶獸守護星空之路，異空間遮掩…那片詭異！」
盤古心房內的污染之氣消失，盤古立於心房外，萬般驚駭，但不敢貿然打開心房，擔憂是污染之氣污染了魏叔玉，布下的詭計。
就待盤古思索之際，一道流光劃出，魏叔玉飛出。
「盤古大神。」
「解決了？」盤古試著問道。
「未完全解決。」魏叔玉說著，擼起了袖口，露出手腕上的黑紋。
「這是什麼？」盤古驚問。
「不知道。」
「那股黑氣化為了這個黑紋，且給了指引。」魏叔玉向盤古講述了自己的猜測。
「盤古大神可知混沌哪一處有億萬混沌凶獸？」
「億萬混沌凶獸……那處地方叫混沌海。」
「混沌海，由混沌壬水組成，位於混沌東之極，其中有億億萬混沌凶獸。」
「當年吾踏足混沌海，僅至外圍，便遇到了無極金仙巔峰境的凶獸。」
「混沌凶獸無靈智，僅有意識本能，實力為尊，一般獨行游跡在混沌當中，而混沌凶獸一旦群居，必定會誕生一頭獸皇。」
「混沌海，愈發深處，壬水便愈發濃郁，對凶獸而言更有裨益，而混沌海中有億億萬凶獸，叔玉…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吧！」盤古面容凝重，嚴肅道。
縱使盤古當年是混元無極大羅，亦未踏足混沌海深處，對混沌海中凶獸忌憚無比。
魏叔玉面容也變得凝重，「混沌海有億億萬凶獸，不知誕生了多少頭獸皇，僅外圍的一頭獸皇便有無極金仙境，往裡去，不知該多恐怖。」
魏叔玉撫摸手腕處的黑紋，識海中再度映出畫面，正是盤古大神所說的混沌海。
「看來…想要探尋源頭，勢必要前往混沌海了。」
盤古沉思許久，「混沌海…連混沌魔神都不敢輕易踏足之地，或許其中隱藏著吾等不知道的秘辛。」
「前往…混沌海，還需請些幫手。」
魏叔玉面露輕笑，「請幫手之事便交由盤古大神了。」
「十日後，前往時辰命運之地。」
魏叔玉回了人皇殿，靜坐。
盤古大神則是前往了天魔宮。
……
魏叔玉靜坐蒲團上，無極金仙法力湧入手腕黑紋當中，未發現異常。
「若黑紋是一種印記的話…污染之氣，還可以侵襲我嗎？」魏叔玉心底生出一個猜測。
五色能量結界前。
魏叔玉道軀五色氤氳，直接穿透了結界，來到了天庭之外。
污染氣息瀰漫，魏叔玉周身有五色靈氣護體，污染氣息無法侵襲。
魏叔玉稍作思索，撤去了五色靈氣護體。
平靜的污染之氣，陡然暴動，以鋪天蓋地之勢，朝魏叔玉襲來。
魏叔玉並未抵擋，任憑污染之氣來襲。
手腕的黑紋發出瑩瑩光亮，洶湧的污染之氣，平靜下來，未再侵襲魏叔玉。
魏叔玉抬起手，看著黑紋光亮，笑了，「呵呵，我這就被認為是祂們的人了？」
洪荒大地，一片死寂。
山川草木，山川河海皆被污染，皆斷絕了生機。
魏叔玉行走在大地，熟悉而又陌生。
安平州，死寂，往日人族聖地繁榮不再。
東海之濱，再也看不到魚蝦雲集，聽不見海鷗鳴聲。
泰山之巔，太陽日出，變得昏暗，朦朦朧朧。
微風吹過，不再愜意，哽咽嗚鳴。
「一切皆腐朽，天地傾覆，說的便是此了吧。」
魏叔玉立於山巔，遙望著東海，感知著天地死寂，無奈搖頭。
而就在此時。
虛空猛地產生悸動，裂縫打開。
魏叔玉雙眸張縮，死死盯著虛空裂縫，「這天地萬靈早已滅絕，縱使混元無極大羅都難逃，怎還會有修士？」
虛空裂縫中走出兩人，一男一女，男子穿著紅衣，其上鐫刻神秘道紋，女子穿著青衣，其上也鐫刻著神秘道紋。
道紋有些眼熟，好似跟手腕上的很像。
一男一女周身氣息平靜，雙眸死死凝視著魏叔玉，走上前一步，聲音有些嘶啞，「聖皇，你果然還活著！」
「聖皇？什麼聖皇？」魏叔玉微皺眉頭，臉上露出疑惑。
「呵，聖皇倒是忘得乾淨，當日便該死！」
「可是不能！」
「聖皇，隨我回去吧，元初再等您！」紅衣男與青衣女，說著周身涌動大法力，欲束縛魏叔玉。
「回伱大爺！不說清楚，就想我跟你走？」魏叔玉大罵一聲，後撤了數步。
魏叔玉心中已經肯定，「他們…絕非是此世界修士，極有可能來自那條黑河！」
紅衣男與青衣女，並未惱怒，雙眸依舊凝視著魏叔玉，「吾名琉斯亦為命運，吾名青女，亦為造化之主，當年…這是您取得尊號……」
紅衣男與青衣女說完，轉身踏入虛空裂縫，「下次親至者便是詛咒之神與戰爭之神，望聖皇好自為之！」
魏叔玉看著虛空裂縫合攏，心裡一萬頭羊駝飛過，一臉懵逼，嘴裡自顧呢喃，憋出了一句話，「究竟…發生腎磨事了？」
(本章完)